第十九章 天光破云 苍茫万里
“恭喜您，您和您的同伴联手击杀了最后也是最强的地域霸主，由于您和您的小团体在击杀过程中所占的贡献为百分之四十六，您获得了一枚黄金旅者勋章，通用点2760点。”
【……总算死了，生命力真顽强啊。】接到通知后莫问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只觉得体内一阵空虚，显然是濒临脱力了。
“终于搞定了……”苍穹长长喘了口气，经过四个小时的鏖战他的体力一样也已经到了尽头，“黄金级的勋章……不算亏了。”
“赶快叫她们回来吧。”莫问御剑落在龟壳上，盘膝而坐，慢慢运转体内接近枯竭的灵力，以《天书》之法缓慢恢复。“现在来一头四星级的海兽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莫兄说得有理。”苍穹拿出一方玉盘拨弄了几下，随后也坐在了龟壳上，开始运气调息。
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在苍穹还在等对面回话的时候，万灵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提示：最后一名地域霸主已经被击杀，世界任务第一阶段完美达成，返回旅者之家后结算奖励，现在开始世界任务第二阶段：浩劫。”
“浩劫：随着此世掌控者所创造的随后强大生命死亡，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些肌肉都长到脑子里的大块头完全毁灭，重新创造一种新的生灵成为这片大地的主宰者。为了毁灭这些大块头，此世掌控者准备降下天罚，天罚之后这片大陆的生存环境将变得无比恶劣，而你们就要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一个月。”（五十六名最强者居然没有挺过两年，这些大块头已经让他们的创造者彻底失望了……）（作为一名先天九星没有很多阅历的家伙，最初的造物有严重缺陷很正常。）
任务目标：天罚降临后生存一个月。（可以提前返回旅者之家，但依然要五分钟的缓冲时间。）
“任务难度：一般。”（不作死就死不了。）
“任务奖励：青铜旅者勋章一枚，通用点1000。”
“失败惩罚：无。”（这虽然是个世界任务，但收益不是很高，做不做随便你。）
“警告：天罚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后降临，天罚中心在你西偏南三十六度角，距离你一千二百八十七公里，大约方圆九十三公里将直接受到天罚攻击，大约方圆二百公里内均是天罚波及范围，珍惜生命，不要做死。”
“提示：猎杀限制解封，但猎杀生物不再获得通用点。”
……
“看来他们成功了，我们赶快过去吧！”文学少女轻轻推了推镜框，浮在海面的两只小舟瞬间加速，破浪而行：“现在他们的状态应该不是很好，需要我们保护。”
“知道了！”
……
“再次警告：你目前处于天罚的正面攻击范围之下，天罚正中心就在你东方五公里处，请尽快离开！”
“我艹！”正望着漫天阴云的旅者爆了句粗口，然后撒腿就往西跑——他可没有类似御剑飞行那种便利的移动手段。
同一时间，无数旅者做了和他相同的选择，而更多的家伙则是直接选择了回归……一千通用点和一枚青铜旅者勋章虽然不少，但还是不比小命重要。
……
“这就完了？”吴荒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五十六头巨兽……我们才杀了三只，看来收益不会很多了。”
“现在你该有时间和我交手了吧。”破军眼中精光一闪：“这些日子我的枪法又有突破，要不要试试？”
“没问题。”吴荒爽快地答应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们首先要找到足够的食物，万灵已经通知了我们环境会变恶劣，不赶快点我们爱吃的东西没准儿就吃不到了。”
【如果我带着一小队精英去猎杀地域霸主成果至少是现在的一倍……可惜刚刚收拢这些成员，我离开的话恐怕会人心不稳啊。】吴荒有些遗憾地望向远方，随即释然。【罢了，不可能事事都顺我心意，既然选择了帝皇之道，这些利益必须舍弃！】
【终有一天，我会带着华夏屹立在这个无数世界的顶峰！】
……
“这种时刻，大家最好赶快汇集到一起。”龙傲天面色严肃地吩咐道：“我已经选择好了据点并囤积了一定的食物，大家迅速向我靠拢……”
“龙老大，我们要不要沿途搜集一些食物带回去？”
“这事不用你们管，一天的时间足够我们用的了，你们加紧赶路，争取在天罚降临之前回到据点。”龙傲天语气沉重：“回归前的旅者们通用点一定不少，肯定有人忍不住心中邪念，想要杀人越货了……安全为重！”
……
龙傲天的担心不无道理，事实上已经有人开始布置了。
某个山洞深处，一朵血色之火缓缓跃动。
“经过一年多的放养，黑鬼和黄皮猴子们已经都肥嘟嘟的了。”希瑞尔那苍白的皮肤在火光之下泛出淡淡的潮红：“收获的时刻已经来临，血脉荣耀的精英们，开始这场盛大的狩猎吧！”
“还有，没必要别追大和那些神出鬼没的猴子。”回想起之前和自己交手的忍者，吸血鬼脸色有些不好：“这些家伙正面战斗力不是很强，但逃跑技能相当高明，追杀他们得不偿失，目标主要锁定在印度的那帮秃头和非洲的黑鬼，他们虽然战力不弱，但平均逃生能力不强，你们可别轻易死了！”
……
“众神巡于大地之上？这是什么指令！”阿波罗一脸抱怨：“宙斯那老家伙不是被那个小辈给打击到了吧。”
“哥哥，宙斯大人绝对不会做无用的事情。”一袭白衣背负大弓的女子低声道：“估计他是让我们这些有实力的‘众神’去猎杀旅者吧……毕竟我们联盟这回一共只猎到了五头地域霸主，而且猎杀旅者这种事也不好直接说出口。”
“那个虚伪的老头子。”阿波罗不屑地撇了撇嘴。“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从‘神王’之位掀下来，省得他占我一辈子便宜。”
“哥哥！”少女有些怒了：“我知道你不服宙斯大人，但我也叮嘱过你不要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啊！宙斯大人的力量盟内目前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抗衡的！联盟里也不是没有强大的土系法师，气系法师，可他们谁敢把称号改成‘盖亚’和‘乌拉诺斯’？就连能和哥哥僵持的斯贝斯也是乖乖地选择了‘空间之神’的称号，根本不敢碰神话中宙斯之前的古神泰坦，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看不懂么？！”
“……好了，我知道错了。”看自己的宝贝妹妹真的生了气，阿波罗挠了挠头陪笑道：“我就是发发牢骚……”
“和我在一起无所谓，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以宙斯大人的智慧应该能察觉到你心底的不服，哥哥你太容易被看透了，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见兄长服软，少女的语气明显松了下来，但依然眉头紧锁：“以后哥哥你还是保持这样的言行吧，但最好不要做对宙斯大人不利的小动作——至少在你成长到足够强之前不行。”
“明白了。”阿波罗点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听从宙斯大人的命令，巡视在大地之上吧。”
……
“呼……终于回复过来了。”打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莫问长长地出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却发现苍穹一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半小时之前那位苍穹大哥接到了一条信息，似乎有什么不得不立刻动身的事情，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风尘仆仆的走了。”黑神目泷看出了莫问的疑惑，连忙解释道：“那位大哥走之前还让我给师父道个歉，说是‘事态紧急，不辞而别，愿莫兄体谅，望日后仍能并肩作战’……原话就是这样了。”
“走了就走了吧……天罚即将来临，他身为一个组织的决策者肯定有事要做。”莫问有些惋惜：“不过海眼中的好东西他可就分不到了……我一会儿要下海，你们谁要一起？”
三分钟后，莫问带着所有人一同潜入了海中，包括不喜水的赤夜萌香和白琼。
此时这小岛附近的海域早已被巨龟流出的鲜血染红，虽然血海之中能见度太低，但莫问循着灵气流动的方向很快就来到了海眼中心——也亏最后大海龟伸出四肢爬起和莫问苍穹两人拼死一搏，不然莫问要到达这个地方可要多花不少功夫的。
与周围一片的血红截然不同，海眼中心之处清流盘旋，充沛的灵力已然能初步凝形化物，和莫问之前的潜修之地相比一点也不逊色。而在那无数旋转的水流正中，一枚人头大小、黄蓝相间的黯淡矿石牢牢地镶嵌在岩石之中，不过在莫问的视界里，这块貌不惊人的丑陋石块却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辉。
？？？：六星材料，深海灵脉交会之处孕育的天材地宝，拥有水、土两种属性，可用于炼制法宝，特殊属性未知。（好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你知道怎么用么？）
“哎呀……属性我无法辨别的材料啊，看来不能直接炼成法宝了。”莫问一挥手，云影轻易破开了那些护卫着矿石的灵力流，然后将那块黄蓝相间的矿石取到了手中。“最后的利益已经到手，我们收取一些乌龟肉后就可以离开了……那个龟壳是真可惜了，我们没人能带的动，不然绝对是炼制仙道战舰的绝佳材料。”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小黑神问道。
“西南方的大陆。”莫问沉吟片刻后答道。
“西南方？”莉亚丝吓了一跳：“那个方向不是即将降临的天罚的中心么？！大叔你去那里做什么啊！”
“找好东西啊，大灾难最容易催生天材地宝了。”莫问微笑：“顺便去看看风景，看这次任务就知道场面一定很大，不去看看热闹可惜了。”
……
“中二，那群家伙真的这么干了？你们怎么这么大意！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么？”苍穹的语气无比平静，如同死水一般。
“我有骗你的必要？嘶！”对面的钟仲倒吸了口凉气，似乎是通话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防是防了，可惜没防住……不过万幸的是目前没有人死，不过大多数人都没了战斗力。”
“你的伤怎么样？”听到没有人出局的苍穹松了口气，一贯以戏耍对方为乐的他罕见地关心起了友人：“还撑得住么？”
“没问题，我的伤不算太严重，实在不行我就直接回归了……不过那群家伙也讨不了好。”钟仲显然是不担心自己的生存问题，甚至还开起了玩笑：“真没想到你这样恶劣的家伙居然还会关心人……小生受宠若惊啊。”
“别耍宝了，小心一口凉风呛死你。”
“吾友，你这可是教科书般的骄傲啊。”
“要不要我来三声‘无路赛’？”苍穹笑骂：“撑住，最多两小时我就能找到你们。”
“没问题！”
……
“没问题！”钟仲利落地回答之后便挂了‘电话’。
【那群中了暗算的坑货应该跑的够远了吧。】浑身浴血的同萌会会长回首遥望，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十数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断肢碎肉满地都是，内脏白骨随处可见，一副修罗地狱的景象。
【11区的家伙们，你们这回可摊上大事儿了。】钟仲转过头颅，俯首轻轻推了推眼镜，冷光一闪而过。【虽然我们很喜欢你们本土出产的acg，但可不代表我们这些宅都是废物……准备接受我们宅男的怒火吧！】
……
“该死……那个支那猪为什么这么强！”浑身染血的忍者带着所剩无几的队员远远地观望着站在尸体之上的钟仲，心中愤恨——本来他们以为依靠暗算能很轻松地解决掉这帮宅男，可惜他们只猜到了开头。
强力迷药直接让大部分二次元同萌会旅者失去了战斗力……然后，钟仲一人便直接击溃了他们的小队，只漏了如今这几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小鱼小虾。
“那个恶魔以我们的力量没办法对付的，我来通知伊藤大人吧。”另一名在钟仲杀戮之下的幸存者提议道。
“……你做好切腹的心理准备了？”
“我的失误，自然由我来承担。”那名背着日本长刀一副浪人打扮的旅者苦笑一声：“大和武魂，不会逃避！”
……
旅者遍布的世界因为万灵的通知再度热闹了起来，各个旅者组织或主动出手，或被动反击，纷纷挑起了争端。再加上半年之前余温未退的‘肤色之争’，不少实力不是很强的独行旅者成了这场乱局中的祭品。
不过莫问确没有理会这些，一路上到没碰上不长眼的家伙，发现御剑而行的莫问一行的旅者很明智地选择了无视。十七个小时之后，他们成功跨越了一千公里的距离，来到了天罚波及范围的边缘——他们一路收集可食用植物可还拖延了不少时间。
天罚降临的地点是一片平原，本来莫问还想再往前一点的，不过被黑神目泷还有赤夜萌香两个丫头劝住了。
“所谓的天罚八成就是小行星撞地球。”莫问伸展着身体躺在他刚刚建成的临时营地里：“以我的能力，避过那冲击波简直轻而易举……”
事实上莫问现在建造的临时营地围墙就已经有能近距离抵抗大当量炸弹的防御力了，再加上流线型的斜坡，就算是四星级的气流冲击都能安然接下。
“师父……小心为上啊。”黑神目泷叹了口气：“您不是教我做事要稳重么？”
“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搏一搏啊……罢了，往前十里往后十里差别也不大。”莫问闭上了眼睛：“天罚开始前半个小时叫我，我眯一会儿。”
“知道了。”黑神目泷点头，她们一行都是被莫问直接御剑带过来的，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习惯之了之后她们就直接在云影上睡了一觉，现在都精力满满。
【这种冲动……是宿命的相遇么？】闭上眼睛的莫问并没有直接睡着。【在天罚之地到底有什么等待着我呢……有点期待啊。】
……
四个小时之后，莫问带着自己的契约者们走出了临时营地，然后御剑飞至半空，默默地望着漫天阴云。
同一时刻，无数旅者或仰首望天，或藏身地下……静静地等待着天罚地降临。
“中二，真没想到你有这么man的一面啊。”一个简陋的营地里，苍穹面色轻松：“连斩十数名三星旅者后还能拖住一名四星高手五分钟……看来你这半年来颇有长进啊。”
“别扯这些，你为什么不动手？”钟仲面色苍白，刚刚重伤的他心情很不好。
“你以为我不想动手？我是动不了手啊！”苍穹苦笑，“你真当我从千里之外赶过来没有分毫代价？当时的我也是强弩之末了……硬上的话不过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可惜，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能把那家伙吓跑保你一条命就不错了。”苍穹摇头：“等我们战斗力恢复后真打起来也不怵。”
“人家会和你正面打么？”
“谁叫你们这么笨，居然能被人下药……算了，不和你争。”苍穹抬头，“天罚要开始了。”
……
【天罚要开始了。】逍遥站在巨木顶端，怔怔地望着远方的阴云。
……
【让我看看超越神祇，世界掌控者的手段吧。】宙斯立于雷云之上。
……
“警告：倒计时已结束，天罚即将降临，附近旅者做好准备。至于现在还在天罚范围中不回城的四个小家伙……想好遗言没有？”
“开始了！”半空中以天视地听之术观测天罚中心的莫问轻声喝道……事实上不用他提醒，小女孩儿们早已从那面道术水镜中看出了异状：耀眼的金光自黑沉沉的阴云缝隙之间透射而出，本来高清的图像顿时变得模糊不堪。
【好强的灵力干涉！还没落地就有这么大的威势……应该是六星顶峰的一击。】莫问挥手收起了已经失效了的法术，抬头望向远方。
炽烈的辉光消无声息地撕裂了厚重的云层，无边无际的金芒刺得莫问双眼生疼，泪水不自觉地滚了下来。
【陨石落地不该有这样的异状……此世掌控者给我们的下马威么？】暂时失明的莫问果断落地带着小丫头们躲进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防御工事。
……
金光亲吻地面，无数生命在这瞬间化为烟尘……相比他们的安乐死，天罚周围的生命就痛苦多了。狂暴的冲击波越过雷音肆虐而出，生长在平原上的巨木尽皆被连根拔起抛向远方，大大小小的生灵在这过程中碰的头破血流——或者直接在撞击下化为一滩肉泥。
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狂乱的气流仍未停息……半小时后，莫问从厚厚的泥土中爬了出来，御剑回到空中。放眼四望，却发现那碧色连天的平原，已然被昏黄的‘雾霭’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