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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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走进奥德里奇的办公室后，两兄弟许久不见，不约而同满面笑意。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我来，当然也是找你有事。”
奥德里奇先压下自己的事情，问道：“什么事？”
安德鲁坐下来后反而沉默，奥德里奇不解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难以启齿？”
安德鲁无奈一笑，说：“因为严格说起来，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亨利的事情。”
奥德里奇脸上的笑意消失。
“你是来当说客的？劝我把他卖掉？赚一笔？不不不，安德鲁，这件事与金钱无关，他想走，他也要站在我面前，直视我的双眼，认真坚定地告诉我他要离开，你知道吗？我从未在心底恨过谁，斯塔姆，埃尔格拉，舍甫琴科，特雷泽盖他们，他们在米尔沃尔功成名就时离开，我最多心情不好两三天，然后就接受了，这个世界天天有人在痛斥身边的背叛者，说什么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这不是很正常吗？见得多，听得多，自己再经历，抵抗力自然很顽强，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亨利来到米尔沃尔时，我们是欧冠冠军。我们也有联赛冠军。两年过去后。米尔沃尔跻身豪门地位，他在这里，已经得到最好的了，已经不能再完美了！我信任他，队友信任他，球迷支持他，wtf！他还要什么？别他-妈说在米尔沃尔无法获得什么，无法证明什么。就在这里，就在米尔沃尔，就在我的手下，他可以获得一切！就算是金钱，只要不是他自己行差踏错，我也能保证他退役那天有十辈子花不完钱！而他要去都灵？要去尤文图斯？去那里做什么？腐烂吗？沉沦吗？让自己的故事变得曲折一些吗？我无法理解他的脑袋在想什么。”
奥德里奇不会放走亨利，闹崩了也不会放他去尤文图斯。
从他手下离开的球员，怀着责任感，他都会为球员选择一家符合球员发展的俱乐部，现在他在球员身上唯一遗憾的是巴拉克。放他去皇马，结果他没能在皇马闯出属于他的天地。
亨利去尤文图斯？
不论是原历史还是现在的现实都告诉奥德里奇。这对亨利来说，是最糟糕的决定。
哪怕米尔沃尔在欧战中打垮了意甲豪强，但不代表亨利去了意甲还能如鱼得水，整体联赛风格与欧冠赛场还是有着本质区别，欧冠是非赢不可，意甲从某种程度来说，太多球队都怕输，利益驱动下就是功利性地保守，面对大多球队的链式防守，密集情况下，这完全不符合亨利灵动人球结合的技术特点发挥。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英超在这个年代整体技战术含量并不高，尤其与意甲相比，那就是明显落后。
英超大开大合的整体风格，非常适合亨利这样球员的发挥。
安德鲁看到奥德里奇一句话不对路便有了大发雷霆的征兆，他喟然长叹。
他心里清楚，有几分的爱，才有几分的恨。
若说奥德里奇为了亨利把追随五年的范尼都放走的话，这显得有些矫情，可事实上，亨利就是逼走范尼的直接原因，而从亨利来到俱乐部开始养伤，奥德里奇在训练场边教导他，用比赛来锻炼他，一步一步把他塑造成了今天的欧洲杀手之王。
若是三年前，四年前，亨利要走，奥德里奇或许都不会生气，失落几天，然后祝福对方，米尔沃尔那时配不上世界级球员，奥德里奇有自知之明。
可到了今天，米尔沃尔仍旧有球员可以离开，绝对可以，但假如是荣誉因素，这就无法令奥德里奇接受。
安德鲁神色平静地凝视面无表情的奥德里奇，轻声道：“我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什么？”
“亚当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米尔沃尔给亨利准备了一份5万周薪的新合同，是真的吗？”
安德鲁来，首先就是询问这件事。
哪怕亚当众目睽睽下面不改色说了那番话，安德鲁仍旧深表怀疑，作为经纪人，在这行混了那么久，他从不轻易相信俱乐部公开对外的发言。
有时候只是一种推卸责任的做法。
奥德里奇耸耸肩道：“当然是真的，我认为亨利已经可以拿到俱乐部第二档的薪水，而在他之上，就是三位队长，内德维德和拉尔森的表现与资历，绝对应该挣得比亨利多，索斯盖特已经30了，履行完这5年的合同之后，他肯定会退居二线，五年之内，亨利也许就能再进一步，成为俱乐部顶薪的代表，可他的经纪人索要7.5万英镑的周薪，你觉得，米尔沃尔该同意吗？”
安德鲁又陷入了沉默，奥德里奇被他搞糊涂了，但转念一想，安德鲁既然来问这件事，肯定事出有因。
“安德鲁，你知道些什么？”
安德鲁犹豫片刻后说道：“亨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满城风雨，整个欧足坛都在关注，今天新闻发布会之后，我其实是怀着八卦的心理尝试了解内情，但是通过我的信息渠道，我这里有一个亨利那边的版本，你想听吗？”
奥德里奇抬手道：“首先，你要告诉我，你的信息渠道是什么，千万别是记者。”
安德鲁嗤之以鼻地笑了笑，说：“大卫，大卫-特雷泽盖。亨利与他聊起过续约的事情。大卫告诉我。亨利说他只想要一份4万英镑周薪的合同，但是，亨利的经纪人告诉他，米尔沃尔只给他3万英镑周薪，同时，告诉了亨利，帕维尔他们现在一年是10万英镑的周薪，实际上说10万差不多。但并不到，而且是有条件的。”
周薪加忠诚奖励，再加出场费，夺冠奖金之类的收入，说内德维德他们周薪10万，是符合实际的。
奥德里奇眼睛微微眯起来，蹙眉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该不会是就在今天发生的吧？”
安德鲁摇摇头笑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是不是在猜，有可能是亨利现在急于修复与俱乐部的关系，而牺牲了经纪人。所以刚才就通过大卫来转述这样一个故事？我可以以人格担保，大卫是在两个星期前听到亨利这么说的。当时他们都在法国，庆祝法国欧洲杯夺冠，之后，再也没有联系，尽管尤文图斯的高层请大卫劝说亨利来加盟，但大卫表面上答应，并没有付诸行动。”
奥德里奇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等再睁开双眼后，意兴阑珊道：“这么说，是经纪人从中作梗，在阻挠亨利与米尔沃尔续约，并且想让亨利转会离开？”
安德鲁自嘲道：“万恶的经纪人，是的，所有错，都是我们吸血鬼的。”
奥德里奇点点头后绕回办公桌后面，好像谈论的话题瞬间结束了。
“喂，知道了这些，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安德鲁满脸不解之色。
奥德里奇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喜极而泣？捶胸欢呼？”
“亨利......”
“等他回到俱乐部再说。”
“你不准备现在就跟他联系吗？”
“为什么我要联系他？然后跟他说，你的经纪人被人收买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米尔沃尔俱乐部，没有做错！出问题的是他，经纪人为他服务！他花钱雇佣的经纪人！米尔沃尔没有一丝责任！”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寂，安德鲁目光平静地凝视奥德里奇，而奥德里奇在对视了十几秒后主动移开了视线。
好半晌之后，安德鲁口气温和地开口道：“奥德里奇，你变了。”
奥德里奇像是倔强的孩子，说：“我难道不该变？各大豪门开出支票，我把当家球星拱手送上吗？米尔沃尔在变，我也必须变！”
安德鲁微笑道：“不，不是这个，刚才你说对了一半，没错，是亨利的责任，经纪人是他的，经纪人出问题，亨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俱乐部呢？俱乐部难道不该帮助球员解决问题吗？在这件事上，亨利有责任，但他同样也是受害者。你可以决定他在俱乐部的未来，影响他的职业生涯，也许你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笑容，一次握手，就能对亨利的职业，生活，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六年前的奥德里奇在欧洲各国来回奔波，身体力行不光带着十足的诚意，还发自内心地为球员设想，可以大度地放手，可以为了球员成为舆论公敌，这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加雷斯这些球员坚定不移的效忠，换来了索尔斯克亚，维埃拉等球员来到米尔沃尔主场恭敬地去更衣室拜见你。你需要改变，这没错，但你的强硬，难道也要对自己人吗？”
奥德里奇表情复杂数度变幻，突然一脚踹在了办公桌的桌脚。
主教练，有时就是这个命！
你可以选择眼里不容沙子，也可以选择豁达包容。
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也可以选择力所能及地伸出援手。
安德鲁走到奥德里奇身边，伸手压在他肩膀上，轻声道：“你现在其实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这不怪你，换了我是你，也做不到。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帮你解决。”
奥德里奇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的确放不下面子。
刚刚在电话中对亨利放了狠话，现在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吗？
抱歉，人，都是有情绪的。
亨利是受害者又怎样？
奥德里奇还觉得自己的威信被触犯了呢，同时这起风波，是在损害米尔沃尔的形象，刚刚晋升豪门的米尔沃尔，决不能退缩半步。
安德鲁说了声再见，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出门之后，他掏出电话给特雷泽盖打去，让特雷泽盖帮他约亨利在伦敦见面。
等安德鲁走了很长时间之后，奥德里奇忽然在办公室中大喊一声：“wtf！安德鲁，你真长大了！算计到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