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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天门的第二日,掌门并未找到玄飞传授任何的魂气修炼技巧,也未安排蒙堂的人来讲授门规,寻常门派该做的两件事,他像是全都忘记了,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
就扔下玄飞一人随意的在碉堡里闲逛,没人理会他,走过路过的同门都像是有心事在想,估计就是昨日澄明殿里谈的事情。
但玄飞现在满腹心思都放在了雪月花的事情上,他想去找到凌一宁,把事情告诉她。
凌正是无法通知的了,天门是不允许弟子随意出山的,再说,就算是玄飞,也未必就能随意的将外头的阵法破掉。
就算能破掉的话,触动某些机关,等天门的弟子回过神,想要抓回玄飞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玄飞不打没把握的仗,去做出头椽子送死,那是排成S型和B型的车队才做得出的事。
在碉堡里绕了两圈,倒是看出天门的宏大。
看得也就更细,除去用来存入宝物的主楼魂阁,还有许多小的楼,都要矮于四周的塔楼,要不是走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到。
这些塔楼里都守卫着各种服色的天门弟子,从第一等到第九等都有。
按配置来看,约莫四角的塔楼里,每地全配置十名第一等的弟子,其它弟子若干。
就玄飞的观察,这些第一等的弟子许多的实力都要强于宋子雄,换言之,扔个第一等的弟子去江湖上都能让江湖的水浑起来。
现在玄飞倒是佩服那位叛徒了,能在这种严密的防御下,逃出去,还能组织人手反攻,实力极为骇人。
想到他就想到去苗疆里找母亲的凌思旋和凌风,两父女不知找未找到,要是找到的话,联手对上已统领着大部队的叛徒,胜败可就难说得很了。
玄飞找不到凌一宁,连赵欺夏、于媚儿、乐清都没看到,不知道四大堂主带着四人去了什么地方,心里只能盼望着不要出事。
现在反而有点后悔让凌一宁和赵欺夏拿到名额了。
这天门可不算是善地。
既然找不到凌一宁,玄飞就打算先绕去房后的石屋里找那位老头口中的比他更老的老头。
沿着走廊走到屋后,就看到个独立的石屋,没有窗户,铁铸的大门紧紧的闭着,瞧不到里头一点情况。石屋的石头是大块的墨石,黑得像炭,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旁边就算是最靠近的屋子,都离着十多米,让整座石屋在那里显得极为突兀。
整座石屋没有多大,看着就跟玄飞的房间差不多,里面就算是能住人,想必能摆下的东西也很少。
这里什么人都没有,玄飞站在屋门前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正打算去推门,突然听到里头传来犹如猛兽般的呼吸声。
粗壮雄烈,光是吐气就像是石头砸在水潭里的动静一样,很是响亮。
玄飞吃了一惊,还没有任何的反应,门突然从里头就打开了。
屋里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却能感觉到有人坐在最靠里的地方,正在重重的喘息着。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怎么来了?”里面那人说道。
他的声音很粗,带着浓浓的鼻音,能听出是话里藏着的疑惑。
“我……”
“你不是送饭的弟子!”玄飞才想开口,那人突然说道,接着一声闷哼,玄飞直觉得耳膜是要被震破了一样,脑子胀胀的,疼得欲裂。
这比佛门的狮子吼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你是什么人?是天擎让你过来的?”那人冷哼道,“告诉他,我不会帮他去办那件事。”
天擎?命理堂堂主云天擎?
玄飞怔住了,深知有什么误会,而且深知要再不解开的话,这威猛无铸的老头,可能就会把自己弄死在这里。
虽说他什么都做,甚至话里没有任何的威胁的意思,但那浓浓的杀意,让玄飞心寒。
“我是老混蛋让我过来的……”
“嗖!”
一阵响动声,玄飞只觉得身子上一凉,被一些铁制的东西圈住,手里忙掐住了定字符和雷咒,要真要被弄死的话,拼命也得把动静搞大来。
另只手却摸在身上的铁器,才发现是一条铁链,大约有三指粗,捆着他被巨力拉扯着来到了老头的跟前。
屋里实在太黑,即使是面对面玄飞依然看不清老头的长相。
老头狂笑道:“老混蛋?你是老混蛋叫来的?”
玄飞听着这状若疯狂的笑声,瞳孔慢慢缩起来,手里的符咒掐得更深。
只要这老头要是有一丁点的想要杀人的动作,他就会将手里的符咒全都扔到他的身上,轰他个稀巴烂。
笑声稍减,老头手一抖,捆在玄飞身上的铁链摔落在地上。
玄飞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三种光芒闪了起来,骇然是三股魂气,分别是金、木、水三种,闪着金色、青色和白色的光芒。
这老头竟然是个同修三魂气的强者。
如火苗样的魂光照射下,总算能看清老头的模样了。
老头满头的白发,但却非常的脏,到处都沾着碎叶和头皮屑,一蓬笼在头上,他的身材却是颇高大,就算是坐在木头床边,依旧能感觉他要是站起来的话,会接近两米。
他的手上被捆着粗大的铁链,还有一部分是绕在了他的脚上,钉在床底下的一块石头上。
能看出他想要活动的话,是极为困难的。
他身上穿着的是已破出了七八个洞的低等劣质的粗衣袍子,令玄飞骇然的是他脸,原本应该是眼眶的地方,只余下了两个深深的孔洞,他居然是个瞎子。
玄飞不禁为他感到可惜,三魂强者在江湖上已足够称雄数省了,但眼睛瞎了,无疑会让行动不便,就算是拿魂气来探路,要对上实力相近的对手,失败是能想见的。
“你不是天门弟子,怎地能跑到这不高山来?”老头狂笑过后,沉声问道。
玄飞不清楚他根据哪一点判断出他不是天门弟子的:“弟子是天门第一等弟子……”
“胡说!”老头重重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要是天门弟子的话,怎会称呼吴雨天为老混蛋?连一声吴长老都不称呼?”老头抖动着脑袋说。
这一抖,好嘛,跟下雨似的,碎叶和头皮屑都撒落在了地上。
“我确实不知吴长老的名讳。”玄飞硬着头皮说。
那位吴长老可没说过他姓什么,要不是这老头说的话,玄飞到现在都不知道。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笑了声:“你胆子不小,敢擅闯魂阁?”
这老头别看眼瞎,心里透亮着,就凭玄飞说的话,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玄飞干脆不分辩了,就在站一旁看着老头。
“带了什么好东西出来?”老头突然问道。
玄飞一怔,他可没想到老头会问这个,犹豫了会儿,把为什么要去魂阁,以及自己身上的事都说了一遍。
老头的手忽然抖了起来,边抖边指着玄飞说:“你是说你的魂魄被雪月花包裹住了?”
玄飞点点头:“是。”
老头这才松了口气似的一拍大腿:“老子就说怪了,以我的实力老远就应该感觉到你了,怎么会等到你靠在门上,要推门的时候,才感应到,原来是魂魄都被挡住了,这就是了。”
老头缓缓的点着头,敲打着手里的铁链,说:“要算出雪月花脱落的时间,倒是不难,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眼睛已经瞎了,这命理之道啊,功力就减了大半,要想推出个子丑寅午,你得要把手掌伸给我,我来看你的掌纹了。”
原来是想用命理一道来推算出我的死期吗?玄飞哭笑不得。
就命理方面的修为而言,他不认为自己会落在当今世上任何人之后,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能推算自己的命途,所有的命理师都不能算自己的命,这是命理一脉历代相传的规矩。
而玄飞为此还特意的试验过,效果果然就跟传说的一样。
但他并没想到去算凌一宁的命途,现在瞧来,等这老头帮自己推算过后,倒是能找到凌一宁去帮她算一算,要是雪月花不会影响到她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老头的手掌跟块磨刀石一样,摸着玄飞的手,玄飞都在强忍着被男人摸手的痛苦。
“咦?奇怪!这不对啊!”老头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玄飞已快忍受不了了。
这还只是其一,这石屋里还有股奇特的酸臭味,像是角落里发出来的,魂芒没照到那头,玄飞也看不太清。
但这味道闻着像是便溺的味道,难道天门弟子连马桶尿壶都不愿意帮这老头换吗?
“算出来了吗?老前辈。”玄飞压抑着胸里的闷气问。
“别急!我还要算。”老头说道。
又过了半晌,老头才终于再度开口说:“七日后的午时一刻,一分钟都不要误差,到时那雪月花就会脱落下来。”
玄飞把手一抽就往走,却听老头在说:“你不想知道黄泉花的下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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