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相似度极高的脸,想起过去几十年的相守相伴,灵玺不禁呢喃出声:“萧玦……”
她声音很小,偏偏那人像听到了似的,一双眼犀利地看过来,捕捉猎物般在人群中一眼就寻到了她。
他神色陌生且冷戾,脚步也没有一丝停留,很显然,他不认识她。
灵玺眼中闪过失望,但很快释然,玄天镯选择世界的机制是随机的,且只有她一个宿主,萧玦怎么可能跟她一起穿越过来呢?
长得像,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她垂眸避开视线,那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还是不要引起他注意的好。
不过这队人行色匆忙,显然是急着去哪里,根本没心思在这边停留,很快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灵玺扶着墙,一路像踩棉花似的找到家医馆,号脉抓药,掏空了她本就没几个子儿的荷包。
想到原主的月钱都被韩秀娘拿去给温允初买衣服首饰胭脂水粉,而她自己眼看着就要19岁,不仅衣服首饰都只能捡妹妹不喜欢的,甚至连私房钱都没有,灵玺深深叹了口气。
她抖了抖最后两文钱,离发月钱还有段日子,若是想不到赚钱的法子,只怕都支撑不到下次抓药了。
一个月只能轮休这么一次,灵玺拿好药后并没急着回相国府,而是先让大夫给她熬一碗药喝下肚,强撑着到街上看看有没有商机。
她走走歇歇,从街头看到巷尾,商机没发现,却救了一只被熊孩子们虐待的癞皮狗。
自从掌握了初级御兽术之后,她对动物就有种天生的亲近,动物越聪明共情就越强烈,看见这只癞皮狗被石头砸得浑身是血,她尤其心疼,连忙出手将它救下。
抱在怀里仔细看,这狗真是又丑又脏,两巴掌大小,浑身是癞皮毛斑秃,骨瘦如柴鼻尖干裂,奄奄一息地阖着眼。
灵玺叹了口气,“你这小东西运气真不好,竟然遇上了我,我这么穷,如何才能将你治好?”
谁知赖皮狗竟跟听懂了似的,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要下地。
灵玺将它放下来,它就拿嘴咬着灵玺的裤角,似乎在催促她跟它走。
没感觉到它的恶意,灵玺步履缓慢地跟在它后面。好在这狗走得也不利索,一瘸一拐地慢慢挪。
一人一狗来到城西的破庙外,癞皮狗鼻子艰难地嗅了嗅,寻到颗枯死的老槐树,看着灵玺呜呜地叫了起来。
别看它长得丑,眼睛却又黑又亮,看得灵玺不禁心软,放柔了声线问:“这里?这里怎么了?”
癞皮狗又呜了两声,小爪子刨着地。
“你让我把这里挖开?”灵玺有些懵,但又觉得这狗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刨,说不定底下真有什么东西。
她找了根木棍,也费力地挖了起来。
挖了能有一尺深,木棍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赖皮狗兴奋地嗷了一声。
灵玺把东西取出来,见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木匣子,将卡扣一按匣子便打开,里面金灿灿的差点儿把眼睛晃瞎。
“我只见过寻宝鼠,还没听过狗也会寻宝呢!”看着满盒的金条,灵玺惊叹道。
金条上有官印,出自两年前因勾结外敌被抄家流放的平西王府,无论这钱是平西王自己留下的,还是通过特殊手段流出来的,想要还回去都不现实。
既然如此,那她就笑纳了。
抱着狗快步离开,灵玺用仅剩的两文钱买了个帷帽,戴上后找到一家铁匠铺,以一根金条的高酬让铁匠帮她把金条融了,换成银票和碎银,然后又去了之前的医馆,问老大夫能不能治狗。
老大夫看癞皮狗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悲悯地叹了口气,“老夫尽量吧。”
“那这狗能先养在您这里吗?医药和伙食费用都我来出,只要能帮我好好照料就行。”下人是没资格养宠物的,灵玺还不能将赖皮狗带回相国府。
安置癞皮狗花费了些工夫,她连忙匆匆赶回相国府,差点就过了规定的时间。
回到家,屋里的灯竟然亮着,灵玺眸光微闪,缓步进了屋。
“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刚推开门,迎面就砸来一个茶碗,还有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
看着对她怒目而视的韩秀娘和一旁瞧好戏的温允初,灵玺冷声道:“娘这么不待见我,难怪会为给妹妹买衣服而不管我的死活了。”
“胡说八道!你就是见不得初儿好,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不听话的女儿?”一想到自己出门被阻拦时的场景,韩秀娘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朝灵玺的脸打来。
灵玺可不像原主那样钻牛角尖,既埋怨又渴望得到她的关注,每次挨打都生生受着,希望能得到母亲的一丝怜惜。
她用巧劲格开韩秀娘的手,似笑非笑道:“娘这话说的,甭管我怎么想她温允初都过得挺好,倒是我,每月只能出去一回,还要让着天天都能出门的妹妹,您说好笑不好笑?”
温允初又没入奴籍,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
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没理,韩秀娘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她也没办法啊,是他们温家对不起温允初,委屈小玺一下怎么了?
她们是亲生母女,总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生分。
可在对上灵玺那没有温度的眼神时,韩秀娘又有些不确定了,她虚张声势地挥起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看我!”
“娘,今日我出门去看病,您猜怎么着?”再度拦住韩秀娘的巴掌,灵玺勾唇笑了,“大夫说如果我再拖下去,估计挺不过一个月,也就是说我这次不出门,下次就没命出去了。”
原剧情中她真的将出府名额让给了韩秀娘,很快就病得起不来床,就在她垂死之际,温允初“大发慈悲”出手相救,往后无论她做什么,韩秀娘都会拿她欠温允初一条命来教训她。
岂不知从一开始,她就是因为她们才会差点没命。
甩开韩秀娘的手,她笑容骤然消失,“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等何时逼死我,再去阴曹地府教训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