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啊!!”董小娟觉得他莫名其妙,自己又没说错,他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而陈铜生现在羞愤欲死!

恨不得去给大哥大嫂磕头。

大哥为了这个家付出那么多,结果自己媳妇却那么嘲笑他!

陈铁生也从未想过,原来在弟妹是那么想他们这一房的,觉得他们活该付出。

因为服徭役,他之后很难有儿子,没有人摔盆,很丢人,他知道。

其实陈铁生都想好了,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多多让着二弟一家,也是指望着大虎小虎未来能给自己摔盆。

不仅如此,他还让玉娘也稍微忍忍二弟妹的坏脾气,但如今,董小娟不仅仅要他们两夫妻付出,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大丫身上。

她侄子是什么人渣,她自己不知道吗?人的心肠怎么就能那么坏啊。

余光看到大丫脸上的泪痕。

陈铁生心中有如重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一直都没保护家里的孩子。

他在愧疚和伤心。

玉娘更是如此,抱着小闺女呜咽,若是小丫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啊,那样的话,孩子爹就不需要受到那么多屈辱。

被母亲眼泪洗刷着的陈安安很无语,古代人能不能不要那么重男轻女。

为了一个儿子,都弄到了这样的地步,真的让人很不爽。

女孩怎么了,主席曾经说过:妇人能顶半边天!!!

可母亲哭得那么难过,陈安安还是有点难受,伸出小手努力给她擦了擦眼泪,这也是被父制社会残害的人。

玉娘看着面前的小手,有些怔忡,却哭得更加大声。

一场闹剧在面前展现,陈根生眉头都要皱成疙瘩,对着那使劲拉着董小娟出去的陈铜生说:“老二,分家吧,之后你带着你媳妇过,我和你娘跟着老大。”

陈铜生动作瞬间一停。

回头望着家里人,看着父母对他失望的眼神,再扫向低着头的大哥和痛哭的大嫂,愧疚将他整个人淹没。

扑通——

陈铜生直接跪下,“爹娘,我不要分家,我真的会跟董小娟好好说说的,之后不会这样了……大哥,对不住,是我没有好好管着媳妇,之后不会再有了。”

陈铁生本就不是那种会说什么话的人,干脆就不再说话。

以沉默来彰显怒意。

陈根生对二儿子是恨铁不成钢,他也不想要那么早分家,但想到老婆子说的那番话,大儿子都是因为家里情况,才变得那么凄惨。

如果再不为了大儿子付出一些,陈根生是真的死都没法死得安心,“小文啊,你去叫村长和族老过来吧,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分家的事宜。”

陈博文紧紧抿唇。

他这次倒真不是因为钱财,要是因为钱财,他昨天也不会写欠条。

如今他不愿意去。

是真的不想家里人分家。

昨天他们关系才那么好,今天就要闹成这副模样,陈博文心里很不舒服。

“快去。”陈根生催促。

陈博文犹犹豫豫,对上二哥乞求的眼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有人一句话让他健步如飞。

董小娟翻了个白眼:“去什么去,就是吓唬我们啊,之后大哥大嫂都要绝户了,都要靠着我们家才能摔盆,你们现在不对我们家好点,之后怎么办,哼,还对我那么凶,不愿意把大丫嫁给我侄子,别指望我以后对你们好。”

“董小娟!!!”

陈铜生真的忍无可忍,再次动手。

骤然被推倒的董小娟感觉他疯了,胳膊肘往外拐。

如今是自家最得利的时候,为什么不嚣张一点?

她也不甘示弱,直接和他扭打在一起,陈铜生打架仍旧不忘跟陈博文说:“小文,你别去了,我要休妻,让董小娟回娘家去!”

“陈铜生,你敢。”

董小娟没想到事情能闹到那么严重的境地,大哥大嫂不是随便欺负的吗?

她又没有欺负小弟。

陈铜生这个狗男人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试试我敢不敢,小文,你先拿出一张纸笔出来,我现在就写休书!!”

陈铜生今天是真的被气狠了。

要是现在不休妻,他就等着去当千古罪人吧!

陈博文茫然看着爹娘。

现在家里情况是陡然一变,不是大嫂哭,而是大虎小虎,两个小孩就没看到过爹娘大吵,还打架,场面实在太恐怖了。

爹还要休妻。

大虎已经七岁了,知道休妻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以后都要没娘了,他不要没娘。

撕心裂肺的哭泣也吓到了小虎,跟着哥哥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董小娟听到小孩哭,也心疼,很想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但她现在更加心慌,硬着头皮对陈铜生放狠话:“我为了家里生了两个儿子,又没有过错,你要是休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新的媳妇。”

“没有就没有,要是媳妇都像是你这样的,我宁愿没有!!!”陈铜生再次催促陈博文:“小文,我不识字,你帮我写张休书。”

“陈铜生,我看你就是疯了,我现在就要回家跟我爹娘哥嫂说,你们陈家欺人太甚!”

董小娟才不可能傻傻等着被休妻。

哪怕休妻的错不在她,但之后错肯定有会在她身上。

那么亏本的买卖,她才不干呢,临走前看了眼大虎小虎,也心有不舍,不知道那糟心男人能不能好好照顾孩子。

大虎小虎见娘要走,都抬起脚追了上去,陈铜生怒喝:“给我站住,回屋去哭,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对于孩子来说,父亲发火都是很可怕的,两兄弟都吓得哭得一抖一抖的。

大虎牵着弟弟回到了屋里。

抱着弟弟不断地哭。

外面的众人都能听到小孩哭得有多么的凄惨。

陈根生重重叹气,背着双手回屋了。

望着老头子的背影,梁月也跟着进去。

屋里就剩下三兄弟,陈铜生在露天的前厅站了许久,心底一直在踌躇,看着天色渐晚,才鼓起勇气来到大哥身边,“大哥,对不住,今天是我的问题,我对不住你们,也对不起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