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晚饭后,简易召集齐了一家人。
陆云华见她大姐面色凝重,忙问道:“姐,你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其他几个小家伙儿和陆崇正梁爱静也紧张的盯着简易直看。
尤其是陆崇正和梁爱静,他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但自从认了简易姐妹五个后日子好过了很多,到这个山窝窝里来了后,那小日子就更美了。
因此这猛不丁看见简易这个表情,他们还真有些心慌。..
记得上一次简易露出这个表情,摆出全家商量大事儿阵仗的时候,就是五年前简易说要来这儿下乡开荒的时候。
现在看简易这个模样,他们觉得简易这是要同他们说要离开了。
想到这儿,老两口心下有些酸涩不愿,好山好水的住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还真不愿意离开这地儿。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也就这两年过过这样的好日子。
不过,要是简易另有安排执意要走的话,他们也是要跟着走的,因为比起这地儿,他们更看重简易姐妹几个。
梁爱静沉吟了一会儿,扯出一抹笑道:“雪丫,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我和你爷爷一定支持你。”
“是啊,大姐,有事儿你就直说,你瞧瞧这气氛沉重的,多吓人啊。”老三陆云君笑嘻嘻搭腔道。
跟屁虫老四陆云红看她三姐都出声了,忙也帮腔道:“是啊,是啊。”
老五陆云铃窝在梁爱静怀里,看看爷奶看看姐姐们,接着也频频点头,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简易看着屋里几个或面色凝重,或没心没肺嬉笑打闹的老人孩子,苦笑不得。
她原本要说正事,于是面色不自觉就严肃了几分,却不想话还没说上一句,就被大家话赶话说到了这儿。
好几次她想张嘴直接说事儿来着,可几个小家伙儿都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话头给接了过去,让她无话可说。
见大家都看着她,简易轻咳了一声,同她们说起了这次家庭会议的主题。
“是这样的,云华今年十四了,云君也十二了,今年也都小学毕业了,我就想着是不是该送她们出去读书了?”
“咱们这地方好是好,吃喝不愁的,可这地方究竟比外面少了不少东西啊,比如学校,比如形形色色的人。
咱们这儿的人也就只有三四十号人,且也都是我和爷奶相看过的,人品都不错的人,相处起来龌蹉事儿少。”
“可云华云君姐几个毕竟还小,她们总不会永远都生活在我们的羽翼下的,她们需要成长,需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同其他人都处处,学会为人处世。”
陆云华陆云君见说的是她们的事儿,顿时精神了,目光灼灼的看向简易,等待简易说出一朵花来。
她们过来这边时都已经是记事了的,她们记得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在这儿山窝窝里的这些年,她们也都怀念过县城的世界。
年少躁动猎奇的心理叫她们不想永远呆在这山窝窝里头。
现在听她们大姐说要让她们出去读书,她们是十分惊喜的,巴不得现在就收拾了包裹直接走人。
简易看着两个小家伙那兴奋的模样,不禁乐了,她们心里的那点子小九九,简易多少也是能猜到些许的。
不过这些简易都能理解。
她们同陆崇正梁爱静两个在动乱的世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不同;同屯里那些饱受生活的困苦的人也不同;她们年轻、活泼、正是对事物包含好奇心、探索欲望极强的时候。
以前在老李家时,因为有原主这个责任心强的大姐在上头顶着,她们几个并没有吃太多的苦。
简易过来后没两三天,简易就把她们交到了陆崇正梁爱静的手里,好吃好喝的养着。
来到屯里后,那更是不用说,整个地界就她们几个孩子,大家伙儿都让着宠着她们姐几个。
简易觉得要不是她怕将几个孩子给捧杀,养废了,每天都管着她们,揪着她们学习,给她们说说人情世故,读读历史,只怕这几个孩子真要成小恶魔了。
也因此,简易放弃了直接在屯里呆到改革开放的想法,转而想要将她们扔出去历练一番。
“爷奶,你们觉得呢?”简易看着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梁爱静陆崇正问道。
陆崇正沉吟半响,蹙着眉问道:“上次你不是说外面现在有要乱起来的预兆吗?这,这云华云君出去安全吗?”
“是啊,雪丫,云华云君都还小,这我们都在这里,就她们两个出去,这万一要是乱起来了,她们出事儿了该怎么办啊?”
说到这儿,梁爱静担忧的看了眼跃跃欲试,想要出去的陆云华陆云君,犹豫纠结一番后,坚定道:“要不,要不我们都出去算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雪丫说得对,云华姐几个如果一直生活在这么安逸的环境里,终究是成不了才的。
与其将来她们老两口死后,姐几个不会处事儿,出个万一,还不如趁他们还能为她们打算的时候将她们给教好,教会她们如何立世。
陆崇正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也跟着直点头应和。
常年被简易灌输了史记厚黑学的陆云华陆云君见她们爷奶这个模样,再联想一下简易之前说得话,也明白了过来,顿时心里酸酸涩涩的,还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十岁的陆云红和六岁的陆云铃见大家伙儿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还有些懵逼,不懂这是怎么了。
简易见大家都这个模样,不禁失笑摇头,摸摸两个低着头的小丫头,简易看向陆崇正梁爱静宽慰道:“爷奶,不用担心,这不是还有我嘛,就是出事儿了,我也能把她们给保下来。”
“况且她们可都是烈士家属,下乡开荒的先进分子啊,就这样的成分成绩,只要她们不作死,不出意外啥事儿都不会有。”
老两口,听简易这样说,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如此,于是便应承了简易的安排,送她们回城上学。
说完这事儿,简易又同她们说起她打算往屯里添人的事情。
六六年了,外面的运动也开始了好一段时间了。
想起那些在运动中被迫害的知识分子;被损坏的文化产物,简易便想出去做些什么。
虽然世界进程她按照规定不能去更改、篡改,但将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弄到屯里来,将那些文物收藏起来,避免它们被破坏,或流落他乡却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