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爻辞并未注意到那个她熟悉到灵魂深处的人,她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戏里无法自拔。

一个因为皇帝不想完成当年“一生一世一双人”愿望,被泼了一盆脏水的皇后,一个为了列祖列宗,为了国家,自甘为妾的皇后,一个为了心爱的男人甘愿背锅的皇后。

这tm是一个多么让人泪奔的角色啊。

放到现代的古装言情剧里,肯定是一个非常有看头的角色好嘛!

殷爻辞这边“亲爱的你不必为难,把锅都推到我身上,一切都是我的错”,闫君卿那边“娘娘你快点起来,我虽然想娶小老婆,但是我还要让你身败名裂”。

最后连大臣们都看不下去了。

“皇上,皇后娘娘如此苦心,不如就应了吧。”三朝元老古阁老捻着胡须道。还未等闫君卿脸上浮上喜色,又道。

“只是,娘娘实在不必如此。娘娘的凤姿我等老臣都看在眼里,一国之母,非娘娘无人能代。还望娘娘受累。”

殷爻辞泪眼汪汪的看向闫君卿。

大臣们一脸呵呵的看向闫君卿。

闫君卿:“…那便如古老所言吧。”说着,又转向殷爻辞,深情的道,“既然如此,大选之事,就交由娘娘了。”

殷爻辞捏着手帕沾了沾眼角,控制着声音带着一丝悲凉,“是,皇上。臣妾…告退了。”

那厢,殷慕辞看着殷爻辞摇曳生姿的背影,一双长眉皱了皱,抹去心底的一丝不爽。

想什么呢,那是皇帝的女人。

回到宫里的殷爻辞挥手遣了人出去,独自一个人撸着猫,坐在**思考。

她该怎么报复渣男贱女呢?

皇帝啊,多么尊贵的一个身份。

所以可以任意的糟践别人的真心,甚至一只御笔判定了一个家族的命运。

但,如果他不是皇帝呢?

“芳华,给我母亲带个消息。我想她了,让她进宫来看我。”

艳丽的凤眼爆发出令人心怵的光,殷爻辞高声将芳华喊进来,嘱咐道。

她轻轻用手指按压自己丰润的嘴唇。指甲上血红色的蔻丹为她增加了几分诡秘。

第二天一早,担心女儿的蓝母一大早就进了宫,然后阻拦了芳华叫殷爻辞起床的动作,一直等到殷爻辞睡到自然醒。

“娘亲,爹爹身体可好?”

殷爻辞窝在蓝母怀里,捏着蓝母亲自做的豌豆黄一块一块往嘴里塞。在蓝家夫妻面前,蓝若雨就算贵为皇后 也是以前窝在父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殷爻辞如今也要保持这个状态。

“好的很呢,整天还在那里舞刀弄枪的,都不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就是想你——前两天做梦还叫你名字呢。”

蓝母慈和的抚摸着殷爻辞的发顶,柔声道。

捏着豌豆黄的手颤了颤,殷爻辞把脸埋在蓝母身前,声音闷闷的:“娘亲,对不起——都是女儿任性了。”

蓝母揉了揉,“丫头,到底怎么了?你昨天…”

“没事。”殷爻辞抬起头,笑的开怀,“娘亲,我想吃爹爹打的野鸡肉。”

听着殷爻辞推脱的话,蓝母只得转移话题,点了点殷爻辞的鼻尖,“好好好,回去我就让你爹给你打。把整个林子里的野鸡都给射下来。”

殷爻辞勾了勾唇,“别啊娘亲。告诉爹爹,要留一些野鸡,让他老的生小的,生生不息。不然,父亲的弓箭就只能藏在柜子里了。”

蓝母虽不是聪慧之人,却也是跟着老将军苦日子一起过过来的,立刻反应过来了自家女儿的意思。

飞鸟尽,良弓藏啊。

“丫头——你,你…”

“娘亲,莫哭,别被人看见了。”殷爻辞笑着给蓝母擦了擦泛红的眼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给蓝母,“娘亲,把这封信送给爹爹,爹爹知道要怎么办的。”

“好…好!”蓝母用手帕拭了拭泪,扯出一抹笑,“娘亲知道了。”

蓝母取出三个荷包,放到一边的软榻上,“以后莫要再委屈自己了,想吃什么就叫人买来,咱家也不缺这些银子。”

“我知道了,娘亲。放心吧,女儿在这宫里,现在还是独一份儿呢,您不用担心。”

握了握蓝母的手,殷爻辞把蓝母送出自己的宫门,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给蓝父的信上,并没有写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只是说:她身有恶疾,无法受孕,希望领养一个孩子罢了。

而蓝家父母都知道的一件事,在她未出阁之前,曾有善于调养的老嬷嬷说过,她的身子,极易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