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在大理寺如何了?」姜知意靠在软榻上,右手撑着下巴问。
「大理寺少卿是姜家的人,不敢怠慢了二老爷,因此二老爷在狱中倒也算是过的舒坦。」青烟回答道。
「舒坦?」姜知意冷哼一声,「狱中哪有舒坦的日子?」
尤其是容景源就没有打算让姜祁活着出狱!
青烟愤愤地说:「咱们二老爷是受苦了,那叶家倒是高兴的不行了,顶替了二老爷的位置不说,陛下这几日都是宿在叶贵嫔那里,可是让凝音阁的人嚣张坏了。」
「叶贵嫔怀了孕,父亲又升了官,自然是高兴的,且看着吧,让他们得意两天,过几天就嚣张不起来了。」姜知意随手拿起话本子说。
青烟见姜知意看起了话本子,便识趣的安静离开了。
没过多久,便又进来了,只不过这一次进来的时候怀中抱了一只猫。
「娘娘,咱们在碧清湖见的那位送来一只猫,还有一封信。」青烟将信递给姜知意。
姜知意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偶然看见的猫觉得和你很配。」
「把猫拿过来让本宫看看。」
姜知意接过猫,摸了摸它。
这猫着实是好看,通体雪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质,天蓝色的眼睛让她莫名的想起容景初。
「既然是他送的就留下来吧。」姜知意撸着猫嘴角慢慢扬起,随后挥挥手,「退下吧。」
青烟却站着不走,犹犹豫豫的想要说什么。
姜知意挑眉,「怎么?还有什么事?」
「娘娘,过几天就是秋猎了,您看?」
姜知意低头摸着猫,低声喃喃:「秋猎?有意思。」
——
每年的秋猎都是在鹿鸣山进行的,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姜知意坐着轿子足足走了一整日才到了鹿鸣山。
她到的时辰算是晚得了,山脚下也已是遍地人踪马蹄。
她的营帐也已经有人替她收拾好了,姜知意只管舒舒服服地住进去。
天暗下来时,便有人来通知她去宴会,她想了想还是抱住猫去了。
她刚到宴会上还没坐下,敬妃就跑过来嘘寒问暖。
「姐姐,近几日在宫中也不见你出来,也就只有在这宴席上才能见到你了。」敬妃脸上虽是挂着笑,但眼中嘲讽却丝毫没有掩饰。
姜知意不愿和她东拉西扯,直接说:「本宫的叔父进了大理寺,本宫还出去晃**岂不是狼心狗肺,难道敬妃你是这样?」
敬妃面露尴尬,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却仍是笑着说:「怎会,妹妹理解姐姐的心情。」
姜知意逗着猫,语气平静地说:「别在这理解不理解了,与其关心本宫,敬妃还是想想怎样笼络陛下的心吧,和你同时进宫的惠妃和叶贵嫔都怀过孕,敬妃还是的加把劲。」
「...是,妹妹明白。」敬妃咬着牙说。
心中恨极了姜知意,说起来后宫之中除了姜知意,最受宠的便是她了,但入宫一年了,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连叶婉音那个小贱蹄子都怀了孩子,她却试了好多办法都没能怀上孩子。
旁人不清楚,姜知意却是清楚的很,敬妃的父亲原本是姜家一手扶植起来的人,就算是投靠了容景源,按照容景源的疑心,必然不会让敬妃怀孕,因此早早的便给敬妃灌了红花汤。
只不过,敬妃是傻傻的不知道罢了,还依然坚信容景源是爱她的,简直可笑。
敬妃被姜知意这么一说,便羞愧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姜知意的耳旁也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这时,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
姜知意抬头看去,容景源大步向前,身旁还跟着容景初和叶棋柏。
姜知意皱眉,她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果不其然,宴席进行到一半,叶棋柏上前,「陛下,臣的女儿想向陛下献舞一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容景源配合着笑起来,「是叶贵嫔的姐姐?那朕可要好好看看。」
随后眼神瞥了容景初一眼,「摄政王也要好好看看。」
说罢,丝竹之声响起,一妙龄女子上前,白衫掩面,青丝染墨,舞姿轻灵,身轻似燕,双臂柔若无骨,跳起来步步生莲。
一舞过后,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姜知意也跟着鼓掌,不得不说这个叶婉柔的舞跳的是真好。
容景源笑着鼓掌,朝着叶棋柏说:「爱卿真是有个好女儿啊,这霓裳舞婀娜多姿,翩若惊鸿,世间少见!」
周边的大臣纷纷附和。
叶棋柏立即起身,满脸笑容的说:「陛下过奖。」
容景源笑呵呵的摆摆手让他坐下,随后看向一直低头独自喝着酒的容景初问:「不知皇兄觉得如何?」
容景初在朝中威望甚重,就算是要赐婚也得问问容景初的意见,不然他若是贸然赐婚,容景初公然抗旨,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容景初头都没有抬,把玩着酒杯随意说:「跳得好。」
容景源的脸抽了抽,没想到容景初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尴尬的咳了两声,「那皇兄觉得跳舞的人如何?」
场中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自然能看出来皇帝是想要给摄政王赐婚,这赐婚的对象自然也是叶家的女儿。
众位大臣心中明白,皇帝这是想拉拢摄政王。
自从姜祁入狱,叶棋柏上位,姜家受到打击,皇帝和姜家之间已经剑拔弩张,如今拉拢摄政王是想要和姜家彻底对着干了。
想明白这些,一些不想惹事的大臣纷纷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两边都得罪不起,倒不如明哲保身。
容景初迟迟没有搭理容景源,只是低着头喝着酒,
「摄政王,臣女敬您一杯酒。」
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叶婉柔端着一杯酒站在容景初面前,「摄政王既然喜欢喝酒,臣女就陪您喝。」
叶婉柔端着酒一饮而尽,容景初这才抬头瞧她,「叶小姐不必如此。」
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容景源直白的说:「陛下不必如此费尽心思替本王赐婚,本王心中早有一人,发誓此生非她不娶。」虽然她早已嫁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