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赶尸人胖爷
随着诡异女尸的离开,双刀怪人大喝一声,将巨斧怪人挟夹在腋窝下,一个深蹲,竟然跳到了五十米开外,十米来高的蓄水池上,追随着女尸的方向消失了。
从顶棚打下来的几盏强光打在五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烘烤着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一直躲在屋内的郑老妇也从庇护所内出来,望着眼下的惨状,加上本就多疾缠身,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急攻心竟然昏死过去,一夜下来,整个庇护所还能喘气的就只剩下我和兮望二人。
等到我们将一切处理妥当,疲惫一夜之后本想在庇护所内简单的休息片刻,却看到那催命的红灯二极管在不停的闪烁着。
“不好,定然是那边的庇护所遇到了危险。”我突然感觉到漫天的黑云在我的头上萦绕,虽然不知道女尸攻击我们的目的,可废墟之城内的庇护所接二连三的遭到攻击显然是有预谋的行径。
兮望看着我一脸担忧的神色,忙着安慰道:“别担心,这红灯还亮,就说明那边的人还活着,他们应该躲在庇护所内等待着救援了。”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也没个底。看着希望的背影,让我想到那个和兮望非常相似的女尸,两者之间唯一相同的便是那捉摸不透的诡异,等到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审审这丫头。
面对未知的恐惧,我只能靠着往自己身上、背包里塞满装备来提升安全感。
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兮望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支弑魂箭不偏不倚的抵在我的眉心,坚坚定的杀气从她的眼神中四射而出。
“下次,你若是见到那人,就用这支箭射她的脑袋。”兮望的语气反常的冰冷,不用她详说,我也能知道指的应该是那名女尸。
我本还在为如何开口询问而犯愁,如今既然她自己找了,就坡下驴的追问下去:“你和那女尸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兮望的表情凝重的与我对视,良久之后扯开胸口的衣领掏出一枚暗红的玉符,才道出其中的缘由。
地狱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是相互**却处在同一片时空之中。以我们所在的孤独地狱为例,北上有三寒地狱:白莲狱、青莲狱、红莲狱。
白莲狱,在哪里的任何东西都将受到寒苦所逼,脸色苍白,犹如白莲花一样。
青莲狱,受到的寒苦剧增,冻得皮肉开拆,犹如青莲花一般。
至于红莲狱,冻得皮色大拆,血液从冻裂的皮肉中渗透出来冻结成珠,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南下则有三大热地狱:黑绳狱、众合狱、无间狱。
黑绳狱,众生身上被画上成百上千条黑线,黑线犹如一把锋利的镰刀切割着身体,血肉淋漓内脏横流,黑线荼有奇毒,非但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火辣与至痒。
众合狱的天地总在分分合合中相互撞击,众生犹如铁毡上的毛铁千锤百炼,骨肉尽碎血流成河,其后又由业风吹拂而复生,如此反复。
无间狱最为残忍,周遭的猛火万劫不灭,天旋地转间众生犹如被天地煎熬烧煮翻腾搅拌,就算众生由内而外皮肉骨血全都与熔岩猛火混为一体,也永不停止,故名无间。
好在热、寒六狱与我们所在的孤独地狱被虚空隔绝开来。
水火不相容,在北寒南热六大魔王永无止息的争斗着,胜利的天平始终维持着中立。
直到有一天,看似风平浪静的孤独地狱出现了一位年轻却最危险的新晋魔王:恐惧之王——迪亚波罗。
几乎无法战胜的迪亚波罗能够轻而易举的占据和腐化众生,但他还是在六大魔王的联手下被毁灭。
每个魔王都忌惮迪亚波罗的力量,却也同样觊觎这股力量。最终那囚禁了迪亚波罗精华的灵魂石被流放到了孤独地狱,也就是我所存在的这片空间。
至于兮望手中的玉符,便是寻找那灵魂石所在地的线索,因此才会引来像女尸这样穿越虚空外来的敌人觊觎。
对于菠萝还是苹果的我并不在心上,在地狱的夹缝中生存的人类,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追求了。
对于灵魂石这样的烫手山芋,只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从这里到下一个庇护所走下水道虽然安全,可难免要绕半个城市,时间紧急,我们从城里直接穿过去。
一路上和兮望吹牛打屁很快便来到废墟之城,
和女孩吹牛打屁说着聊着便来到了地面上,刚一露头,便听到身后有人“北爷,北爷”的喊着。
我回头一望,就看到十几个失心者正井然有序的朝我的方向走来。连忙迎上声音招呼着:“我当是谁呢?胖爷您老大驾光临,怎么着也要跟小弟我通报一声好给您安排妥当了啊”
一群失心者中为首的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舔着肚子从我乐呵。一打眼便看到我身旁的兮望,连连咋舌:“呦,我说北爷,才几日没见你从哪搞来个这么水灵的姑娘给我当嫂子啊。”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北爷,我叫您一声哥,嫂子这事您说怎么办?”胖子一边说着,眼睛不住的往兮望身上打量,得亏了兮望穿着衣服,否者这死肥猪冲上去三个我也拦不住。
“胖子,别闹,老子现在没工夫跟你。”我吧先前在庇护所内的事情三言两语的跟胖子这么一说,原本还想和我继续打趣的胖子此刻也严肃起来。
胖子皱着满脸褶子的猪头,直嘬牙花子:“北爷,找您这么一说,这事我看不好搞啊。我们两个凑在一起都不够那双刀怪人塞牙缝的,不过若是遇到女尸,你胖爷我或许还能给她****。”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孙子再打什么鬼主意。
早年恶魔在地狱内胡作非为的时候,人类便自发的组成了联盟对抗共同的敌人,同时也分出了五大派系,我们猎魔人便是其中一支。
至于胖子那一支,则是最为人所不齿的:赶尸人。
最原始的赶尸不过是红衣老司念咒语,点朱砂,贴神符,一边在前面扔黄纸,摇铃铛来给尸体引路。
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发明的,将诡异的赶尸和虫蛊联系在一起,形成了像胖子那样的赶尸人。
据说他们与地狱内的草鬼婆签订了协议,赶尸人可以通过释放一种叫草鬼的毒虫进入尸体内,在用手中的摄魂铃便可控制尸体。
变化成失心者后的行尸非但不知痛痒,而且力大无穷,是绝佳的炮灰与打手。所以虽然赶尸人在联盟中备受排挤,却仍旧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然而凡是都有利弊,一只草鬼平均一个月便能将尸体大脑内的精华吞噬干净,如果赶尸人不能赶在一月之前给草鬼换个新家,草鬼饥饿不得食便会反噬其主,那死法异常恐怖和折磨人。
一般赶尸人都会提前十几天便将草鬼换到新的居所中,毕竟地狱内活的东西不多,死的倒是满大街都是。
我细数了一下胖子身后的尸体,足足有十二个,连忙打趣的说道:“我说胖爷,您老什么时候开始凑十二生效了?你看这些失心者一个个长得蛇头虎面的,也不容易啊。”
有了胖子和十二具失心者的加入,我整个人心里也有了底,开始加快脚程的往下一个庇护所赶去。
在通往庇护所的路上有一方大湖,名为:簸箕湖。
湖的四周被三面大山环绕,北面有一缺口,就像农村簸麦簸吗去糠瘪之粒的家庭用具。
我望了望乌云密布的三座山,难免有些犯嘀咕,正所谓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恶魔们也深知这个道理,大多都聚集在山野之中,这三座山中保不齐就有大批的恶魔在那守株待兔。
我稍作担忧的对胖子讲:“我说胖爷,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您这么一尊大佛出来,还让那些小恶魔怎么活?这废墟之城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要不您屈尊移驾,我们迂回过去,免得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惹您不开心,一口气把他们全灭了。”
胖子的想法估计和我一样,也认怂了,嘴上却说道:“得勒,全当给北爷您的面子上,咱们从外围绕着走。”
我和胖子这一唱一和引来兮望在一旁耻笑:“我说你们两个大人,明明爬到要死,还死鸭子嘴硬个什么。”
正当我们谈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窨井盖微微敞开,打里面露出半个脑袋,说笑归说笑,手手中的弑魂箭还是第一时间对准方向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的打在窨井盖的边缘,将下面的东西震的耳鸣目眩,噗通一声便栽进了下水道内,我生怕那人跑了,连忙赶上前去纵身一跳,正巧骑在那人的身上。
一瞧竟然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屁孩,光着屁股蛋,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我捏着他的脖子一提,便将这小屁孩拽出了窨井盖:“胖爷您瞧,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你看我给你抓到了什么好东西?”
那小男孩突然变得枯瘦如柴,满面狼疮,左脸上的皮肤像是炸开了个洞,糜烂的脸上中可以看到褶皱的舌头。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尸孩,真是太幸运了。”胖子一笑起来脸上的横肉把本来就小的眼睛挤成了一道缝,依旧贪婪的望着尸孩。
人死后大脑内神经系统短时间内还是完好无损的,地狱内的煞气便趁机袭入占据人都尸体,变成了失心者。
而尸孩却和失心者大为不同,尸孩可以说是死人,也可以说他是活人。地狱内食物稀少,很多没有东西来填饱肚子的人只能通过吞食死人的血肉来充饥。
日积月累那些寄居在死尸中的微弱煞气便开始在活人的体内堆砌,这就像一种慢性毒药,毒发身亡的时候便成了这种尸孩。
胖子一看到尸孩,整个人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他抱起来亲上几口:“我说北爷,打今个儿起我林胖子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吃翔我绝不喝尿。”
“死胖子给我滚一边去,别再这恶心老子。”我一脚踹开胖子,胖子也很听话的抱着尸孩来到一边,很是宝贝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木匣子。
我很好奇的凑过头去,就看到一只拇指般粗细的黑色虫子在黒木匣子中蠕动着,扁平的身子两头都有一张满是锯齿和倒勾的嘴巴。
“这就是草鬼?”我问道。
“放你娘的臭屁!这是草鬼王!就因为有了它,其他的草鬼才会乖乖听话。”胖子很是宝贝的把草鬼王捧在手中,摊开放在尸孩的脑袋上。
也不知草鬼王哪是头哪是尾,口器就像绞肉机一样转动起来,在尸孩的脑袋上挖个小洞便钻了进去。
等到一切完成,胖子摇晃着手中的摄魂铃,尸孩便随着胖子的铃声手舞足蹈起来。
“我说胖子,没看出来你丫的竟然是个恋童癖,搞了半天弄个尸孩用来玩的?”
“你懂个屁啊!尸孩和失心者不同,是可以通通过不断吞噬尸体中的煞气来强化自身的。换句话说,只要有足够的煞气,这孙子甚至比恶魔还要强!”听胖子这么一解释,顿时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真后悔没能狠狠地宰胖子一笔。
簸箕湖非但四面环山,在湖的中央又有一连串的小岛相接。由于先前绕路遭到兮望的鄙视,便指着一旁的小船跟胖子提议:“我说胖爷,我们既然赶时间,干脆就乘小船直接从簸箕湖内穿过去吧。”
正在兴头上的胖子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就连一旁的兮望也流露出欣赏的眼神。
我们三个人,足足用了三艘小船,主要还是胖子那孙子的十二具行尸就占了两艘船。所为的船不过是几块平板。
随着渐渐深入,簸箕湖内竟然弥漫起雾气:“这下可不妙了,若是黑灯瞎火的辨不出方向,我们定会被困在这簸箕湖之中。”
而此时,胖子突然搓了我一下,阴沉的说道:“北爷,这水里有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