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他那已经有明显皱纹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柔荑，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看来也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他抬手挥了挥，示意下人都到门外等候，但祥叔、璃末和那位白衣并没有出去，就因如此，祥叔与那白衣又发生了口角。

“先生怎么不出去，我家老爷是要说家事了，不方便外人听。”祥叔面虽委婉，但语气却是拒人千里，并不给他留半分颜面。

“既是外人，那也包括祥叔您啊，你为何姓后人，又不是姓衣，您都没有出去，我又干嘛要出去。”白衣并没有因为祥叔的话而退让，反而步步紧逼。

“我在衣家十多余载，对老爷是忠心耿耿，几乎所有大小事我都知道，又何必避嫌！”祥叔坚定的道，然后又开始反驳：“倒是你，昨日才进衣宅门，是请来的客。我等本应以礼相待，怎知先生如此模样，叫在下惊讶不已，而今先生的这番举动又叫我该如何态度？”

“祥叔真是客气，我来是因为小姐不是你，你又何必诸多借口，只要小姐一句要我走，我绝对不留！”白衣用坚定的语气道。

天啊，我要他走？我得说得出来话啊，这人明摆着咬字厉害，咄咄逼人。而祥叔明知到他如此却又句句反驳，祥叔又怎是他的对手。还有璃末，也不知道帮帮祥叔。

我闭上双眼，无奈眼前的一切，既然我说不了话，那只能虽他们的便了。

“你明知小姐，”

“兆祥。”

祥叔话还没说完，衣老爷就出言阻止。我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他，正巧他也在看着我。

“是，老爷。”没办法，老爷发话，祥叔就算再气也不能反驳了。

“先生也给老夫个面子，别再计较了如何？”衣老爷又问白衣，但并没有转过头看他。

“就听衣老爷的。”白衣也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真没想到，衣老爷，也会为了我，而责备他人。所以我看他的眼神儿就更明显的露出疑问。

“听我讲个故事？”衣老爷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讲故事，但还是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因为我的

好奇心。

“恩。”他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许可，然后却转过了头不知道看着哪缓缓开口道：“那应该从33年前说起。”

“当时我刚过弱冠，对一切都充满了希望。虽然那时我已有家室，但她并不是我所爱之人，只是在当时为了保住衣家而做出的选择，因为，她是当时青阳镇镇长之女，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所以我只能答应。”

“既然无情，我并没有打算让她替我诞下子嗣，便命人暗中在她的膳食中下药，这一下，就长达三年之久。”

“但，她对我也确实有情，为了我或者衣家也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三年后，我动了恻隐之心，叫人停止了对她的用药，也因如此，她便有了身孕。只是令我没有想到，因为我的错误，竟造成了胎儿不到四个月便自行流产，而对她的伤害则是终身不孕。”

“但，即便是如此，她对我也没有一句怨言，反而还安慰我，劝解我，并让我休了她重新娶妻或再娶。而我因为心存愧疚，也并没有夺去她正房的头衔，但也确实纳了妾，而其中一位就是衣墨文的亲生母亲。”

“只是，她们也就进门一年多些时日，就相继离世了，原因我不想追究，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从她们死后，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个孩子，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疼爱墨文，既然如此，那墨文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转眼就又过了十几年。”

“在这十年里，我们相敬如宾，还算和睦，但我却觉得我自己活生生地就像个木偶，一个被衣家操控的傀儡。我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乐趣，甚至没有自我。从我接管衣家开始，就是生意生意，我的一生都给了衣家，只因为我是衣家唯一的子嗣。”

“我常常在夜深时分都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会不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但分析利弊后，我还是会选择相同的，所以每次折磨一次自己后都会非常的痛苦，痛苦的恨不得让自己消失。”

说着说着，衣老爷握着我的手突然收紧，连带的弄痛了我的柔荑。

我微微皱眉，但是却没有力气反抗。

他没有察觉到

我的不妥又接着说：“直到遇见那个女子，直到遇见那个叫做柳眉的女子。”说到这儿，他终于转过脸看我了，发现我的异样，才顺眼望下去，然后我的柔荑得到了释放，而他却对我道歉。

我没有在意，而他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继续说了下去：“她本名叫做格根塔娜，是名番邦女子。她是蒙古王爷最疼爱的女儿，所以她的生长环境也让她拥有了我们汉族女子不曾拥有的真性情并感染着我。同样的，也是她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超乎亲情的感情独立存在这，它的称为是——爱情。”

“她对医术很感兴趣，而且极有天分，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医术，所以我开始四处收集医书，只为了拉近和她的距离。”

“我的辛苦终于换来了回报，她对我产生了情愫，并下嫁于我，一年后，还为我生了一名可爱的女儿。说起她啊，我们俩光为她想名字就想了五天，终于在第六日早上醒来，眉告诉我知道要为那个小可人取什么名字时，我们才定了下。眉是她的汉明，为了保密她的身份所以我吩咐下人都称她为眉夫人，而眉为那小人取得名字是，衣绮罗，乳名衣苒！”

听到这儿，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再用什么眼神来表示现在的心情了，衣苒，多熟悉的名称，那个我用了十六年的名字。

“对，孩子，你应该很惊讶对不对，为什么你也叫衣苒？因为你就是那个女娃。”衣老爷看着我瞬间激动起来，说到这，泪竟然流出了眼眶，但他并没有管它们而是又接着说：“可是孩子，我无能啊，任我在外面呼风唤雨，但是我却不能保护你母亲的一条命啊，在那个晚上，我亲眼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亲眼看着的啊。那么有活力的一条生命，就那样在我面前不动了，你知道吗，当时的我，真的以为自己也要死掉了。要不是你的哭啼声换回了我的神智，我已经随着眉远去了。”

“所以我决定，无论我用什么办法，也要保住你。”

“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很少再去大夫人那里，用所有的时间陪着你，看着你，然后思考着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将你最好的保护起来。”

“直到，那个人的到来，我所有的苦恼都没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