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月光奏鸣曲(二)
黑暗中爆出了一团团火光，在火光下方，轰炸机飞行员偶尔能发现快速闪过的漆黑袭击者的身影。“是夜枭！”，约臣.海尔比格中校惊叹了一声，今天运气可真是太背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带领大部队组织轰炸，却遇到了让所有夜间轰炸机部队头疼的夜枭。他们一旦围上来，那是不咬下一块肉不罢休的。
但是海尔比格却不能命令轰炸机机群返航，他们必须沿着法国沿岸导航电台发出的导航电波飞行，否则就找不到目标，不但完不成任务不说，还会迷航。所以海尔比格只得命令自己的KG2联队所有轰炸机尽量结成紧密的阵型，而且梯次布置互相掩护，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减少损失。至于被夜枭盯上的落单轰炸机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在火光的照映下，400余架德国轰炸机高速地冲着伦敦西北面的考文垂而去。而在黑暗中，英国皇家空军的其他夜间战斗机也赶了上来，不过这些夜间战斗机仍采用前射火力的方式，4挺机炮和6挺机枪提供了足够的火力输出，这种攻击方式明显不同于开始斜向上射击的那些“夜枭”。看到出现这种攻击方式的夜间战斗机后，海尔比格松了一口气，看来装备那些奇怪装置的战斗机是少数，其他的还是常规的，德军轰炸机尚有反击的实力。虽然其他英军的英俊战士火力依然很强劲，但是德军轰炸机有400余架，而且结成了相对紧密的阵型，一旦发现来袭者身影的时候一同攻击，这种攻击方式击伤了数架英俊战士，剩余的夜间战斗机逐渐变得没有那么大胆。
空中飞行的速度很快，在一路追逐之下He－111轰炸机上的通信员的耳机中出现“X－蜡膏”无线电导航装置的第一个信号，他立即按了一下X时钟的按钮，秒针开始计时。“还有20公里！”海尔比格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整个轰炸机群就不能再保持梯次布置了，再也无法相互掩护上下方了，况且“X－蜡膏”无线电导航装置工作后，他们甚至连航向都不能改变，这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刻。
徐焕升注意到天空中剩下的400多架德军轰炸机摆开了几条一字长龙阵，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轰炸就要开始，赶忙通知57中队的战斗机加快攻击。一时间空中弹痕交错，夜间战斗机在轰炸机群中上下范围。
以数十架轰炸机的代价，海尔比格所在的轰炸机部队熬过了两分钟的时间。随着第二个和第三个信号收到，所有轰炸机打开了弹舱，炸弹纷纷掉出，带着哨音向地面而去。在地面腾起的隐约火光中，海尔比格看见一座座建筑物被炸飞、倒下。而后面轰炸机投下的燃烧弹在地面引起了熊熊的大火。“虽然损失不小，但任务还是完成了！”海尔比格焦急地心里得到了一点安慰，他知道返程也将被那些英军夜间战斗机围追堵截。
只是有一点他不知道的是，英军早就在跟中国人的技术交流中掌握了德国空军使用的无线电导航技术，并且迅速采取了针对性的措施，建立了一批专用电台。考文垂郊外“镜像之城”附近那些青年看到大卡车就是来装载这些专用电台的，他们发出的强力信息掩盖了从远远的法国沿岸发来的导航信号，诱使德军轰炸机将大量的炸弹投到了空无一人的“镜像之城”，以保护数十公里外的考文垂市区。这就是最早的电子对抗！
“镜像之城”计划是第二批援英航空对到达后向英国皇家空军战斗机司令部建议的，一队工程兵在考文垂郊外用各种机械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城镇，反正能蒙骗夜间轰炸机即可。“镜像之城”周围被当作了军事基地，那几个误闯入的青年估计要等到这次作战结束才会被释放出来了。
海尔比格拍摄了一张下方烟雾、火光笼罩的城市照片，然后命令完成了轰炸的德国空军轰炸机跟着导航信号返航。在返航途中可以不用严格按照导航路线来飞行，而且飞行高度都可以自己掌握，应该不会像来的时候那么艰难吧，海尔比格中校心里想着。
徐焕升带领着“夜枭”中队的20架英俊战士夜间战斗机在远处盘旋着。刚刚的战斗让这些来自中国的志愿飞行员热血沸腾，不但自己没有损失一架飞机，反而打下了至少50架德国的He111，这是“夜枭”中队收获最大的一夜。但是现在德军轰炸机已经开始投弹，在各种炸弹下飞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况且爆炸的火光和燃烧的大火也会将他们的身影暴露出来。所以现在“夜枭”中队在等待这些轰炸机返航的机会，争取再咬下一大块肉。返航的轰炸机已经没有炸弹了，虽然速度加快了一些，但是夜枭们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瞄准他们的机翼来射击，目标会更大一些。
返航中的海尔比格发现他犯错误了。5个轰炸机联队分别返航，再也无法结成紧密的阵型，虽然更加灵活，但是分散的轰炸机招致了英军夜间战斗机的偷袭。虽然不停地改变方向和高度，这些黑暗中的幽灵还是不停地找到了他们，英国人应该有一种在夜间发现他们的方法！“难道英国人将雷达安装在了飞机上！”想到这里，海尔比格冷汗从背上流了下来。要是那样的话，今天晚上就太惨了！
好像是证明他的判断是的，从下方射来几串火红的炮弹，将旁边一架轰炸机打得凌空爆炸，爆炸的碎片波及到了海尔比格所在的轰炸机，在机身上穿了几个孔，而且爆炸的冲击波将这架飞机震得像要散架一样。海尔比格脸色惨白的坐在座位上，心里不由得对其他轰炸机的命运感到担忧。
噩梦一直持续到法国的沿岸，听说了轰炸机的惨状后。德国空军第2航空队凯塞林将军派出了德国的夜间战斗机去接应。这些夜间战斗机其实就是BF110的改进型，安装了夜间起降的装置，但是没有安装雷达，所以只能依靠目视飞行。安全降落后，海尔比格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今晚的经历他将终身难忘。
虽然海尔比格成功降落了，但是出击的5个轰炸机联队共450架飞机最多只返回了340架左右，德国空军损失了100余架轰炸机以及500多名飞行员！凯塞林将军拿到战报后将咖啡杯掉在了地上，虽然“月光奏鸣曲”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从照片来看，似乎整个城镇都已经被炸毁，剩下的部分也在烈火中燃烧，但是今天德国空军的损失太大！差不多是上一周战损数量的总和，特别是那些有经验的轰炸机飞行员被永久的留在了英伦大陆，即使跳伞生还的也被愤怒的民兵关入了战俘营，这是德国最大的损失。飞机的损失会在德国强大的战争机器下很快补充上，但是熟练的飞行员必须要经过一两年的训练，如果这个势头持续下去，恐怕德国对苏联的作战计划都会受到影响，凯塞林将军心中涌起了一股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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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海峡的另一边，派克中校以及三个大队的飞行员在共同庆祝这次胜利。徐焕升带领的57中队在昨晚4个小时的作战中总共击落了60架德军轰炸机，战绩比其他英军5个夜间战斗机大队还要多上20多架。徐焕升更是拿下了他的第20个击坠记录，是英国的夜间战斗机头号王牌。
而今天庆祝的还有一个主要的内容，就是第三批中国赴英航空队员即将抵达。第一批中的部分人员将返回祖国，今天正好一块给他们践行！
酒会的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餐厅的大门被推开了。一群记者首先冲了进来，对着这些天子骄子不停按动快门，镁粉闪光灯不时被点燃，让喝得正酣的飞行员停了下来。紧接着一群空军军官簇拥着一个矮胖的官员进来了，后面跟着中国驻英大使郭泰祺！
“各位先生们，请欢迎首相阁下！”第11战斗机大队的指挥官帕克少将走到前列说到，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这个机场的指挥官，自己的儿子派克中校，向他眨了眨眼睛。
在座的所有人赶快站了起来。柳哲生、徐焕升、黄新瑞三名队长走到前列，带领着100余名飞行员向丘吉尔以及战斗机司令部道丁上将和其他军官敬礼。
“看来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打扰到诸位的庆祝了！”丘吉尔摘下帽子幽默地说道，“不过也许诸位会对我带来的东西感兴趣。”丘吉尔转身拿过秘书手中的文件，拍了拍对着飞行员们说。
“这是怎么回事。郭大使？”柳哲生溜到郭泰祺的边上，向这位老神在在的学者问到。
“鉴于我们航空队的惊人战绩。英国政府和军方决定授予王牌飞行员荣誉勋章。丘吉尔首相希望在第一批人员返回之前亲手给大家颁发。”郭泰祺轻松地说，由于中国赴英航空队的战绩实在是太惊人，所以他的工作变得很轻松。外交部对这位中国大使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改变，甚至英国政府正在商量一笔贷款，来帮助中国人的抗战。
果然接下来丘吉尔为55、56和57中队中战绩超过10架的王牌飞行员亲自颁发了空军翼形奖章。而柳哲生、徐焕升、黄新瑞三名队长因为战绩出众，均超过了20架，被授予了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维多利亚十字勋章（VictoriaCross，缩写为V.C.），是英国军队最高荣誉，颁给临阵极端勇武的军人。1856年维多利亚女王应其夫艾伯特亲王之请而设置。以维多利亚女王的名字为其命名，这也是首次将此勋章授予非英联邦国家的军人，这是对中国空军飞行员的充分肯定。
丘吉尔亲临空军机场，为中国飞行员办法奖章和勋章让今晚的庆祝活动达到了**。记者们纷纷用胶片留住这一瞬间，要不是今天跟着首相来采访，平常根本就进入不到戒备森严的机场，今天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些神秘的中国飞行员。可以肯定的是，明天的大小报纸上会出现很多中国飞行员的照片，中国风将在英伦上空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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