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风起云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援助苏联
徐萌和钱学森坐上了汽车，不过在那列继续向西行的火车上，还有一名贵客一直没有露面。他就是一直待在一间包厢中的孙科。
孙科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正在仔细核对何俊才给他的物资清单。等到天亮后，火车就会抵达终点站——兰州。有很多的物资已经提前到达那里，等待他的清点和签收。
不是说孙科不相信何俊才，只是何俊才突然请他出马去做这一件事情，然他觉得太不可思议。就像一个乞丐，原本总是接受别人的施舍，突然有一天阔起来，随手就给了以前施舍过他的路人一根金条似的。
“200架零式战斗机，100吨航空弹药，2000吨燃油。”熄灭了坐上暗黄的台灯，孙科躺上床闭上眼睛。
“想不到啊，想不到。”孙科自言自语，虽然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他由于兴奋的心情支撑着，一直没有睡意。当那天在浮空基地上看到苏德战争的爆发实况后，苏联损失惨重后，孙科一直闷闷不乐。从内心上说，他还是不能抛弃曾经为之着迷的苏联发展模式。虽然何俊才多次告诉他要以国家为重，但是那毕竟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
当国民政府将这个重任交给他的时候，他感到压力很大。积弱多年的中国有什么实力去援助苏联呢，要知道在几个月前，中国还在接受苏联的援助。虽然这几个月中国打了好一些胜仗，但是弱国就是弱国，在孙科的心中一直是这个映像。
所以在前几天，何俊才告诉他物资已经准备好，并将物资清单叫给他的时候，他快惊呆了。200架零式战斗机有50架是在台北松山机场的缴获品，现在已经擦去了日本的涂装。弹药和燃油也大部分是缴获品，跟中国空军通常使用的弹药并不匹配，不如拿去送人情。
剩下的150架零式则是由在成都的第三飞机制造厂仿制的零式战斗机，在中国空军中的编号是歼二。这些战斗机完全本着够用就好的目的来制造的，从一开始何俊才就是准备将其作为“出口机型”使用的。在苏德战场上，苏联军队损失惨重，但是苏联最高统帅部却不得不命令它的空军全力出击，以延缓德军装甲箭头的进攻。苏联轰炸机和攻击机执行的几乎是死亡任务，这个时候他们迫切需要得到一种能与德军BF109对抗的战斗机来为自己出击的飞机护航。
说起来，苏联的斯大林虽然说是一个具有严重俄罗斯民族主义思想的顽固的老头子，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对空军的事情很上心。从30年代开始，苏联的空军从零起步，先是购买，然后是仿制，到40年代初期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军的大国。它所制造的2轻型轰炸机、雅克1战斗机和伊尔IL-2攻击机已经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最好的技术水平。当然，技术底子薄弱依然限制着苏联，导致它所制造的飞机很少安装无线电（坦克也是），制造工艺也很粗糙。特别是在工业基地大规模的搬迁到乌拉尔山及其以西地区后的一段时间，所制造飞机很多由于机械原因出现非战斗的损失。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掩盖几个五年计划对苏联国力和军力的提升，苏联从此演变成一个军事大国。
那么交战的另外一方呢？一开始希特勒就不是太重视技术，不关注飞机技术的发展。但是德国是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有很多像宝马、克虏伯等老牌的工业和军事企业，所以德国的飞机反倒是最精良的。
这次德国进攻的时机选择得非常好。因为苏联已经从德国之前的战争表现中意识到自己飞机的薄弱，开始大规模的换装新式的战斗机（例如雅克1、米格3），换装新式的轰炸机（例如2）和新式的攻击机（例如IL-2）。在苏德边境的苏联空军刚刚开始换装还不到一个月，已经换装的部队对自己的新飞机性能并不熟悉，而且有大量的新式飞机集中停放在几个机场，让德军逮了个正着。苏联空军在战争初期非常凄惨，只能依靠落后德军数年的战斗机I和I-15系列来抵御凶猛的德军。要知道这些飞机在中国都已经被作为对地攻击机使用了，I-15系列的战斗机甚至是双翼机，简陋得可以。所以苏联空军在初期的损失非常大。
孙科可以预见到这些零式战斗机一定会非常受到欢迎。苏联非常需要用这些战斗机去对抗德军的飞机，因为苏联的航空工业正在大搬迁，设备和人员正在火车上往后方运输，飞机产量已经下降到开战前的一半，质量也下降了。
何俊才还告诉孙科，只要有需要，第三飞机制造厂可以继续提供零式战斗机，中国空军还可以持续为苏联提供航空的弹药和油料。当然在偿还了从1937年以来的几次援助后，接下来的物资就不会是有偿的了。其实当初苏联的援助也并不是无偿的。
带着对有一次苏联之行的思考，孙科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坠入了梦乡。
一个小时后，孙科被助手叫醒。火车已经停了下来，天已经蒙蒙亮。空军派了一辆车在站台上来接他，两个空军陆战队士兵带着全副的装备站在车的两边，让下车的旅客都绕开他们。
孙科马不停蹄地乘车来到了兰州机场，物资都在那里，他一点都不愿意耽误，他急于确认何俊才给他的物资是否属实。
当他到达机场，透过车窗看见那一排排的战斗机的时候，终于放心了下来。已经有一些从苏联搭乘运输机来的飞行员开始学习零式飞机的驾驶，一些中国飞行员在旁边教会他们。孙科认识其中一人，正是原来苏联援华航空队歼击机大队指挥员勃拉戈维申斯基。勃拉戈维申斯基对飞行非常在行，他已经驾驶零式飞机在天上飞了一遭，要知道日本人的飞机驾驶系统跟苏联的有很大的不一样。
孙科在机场休息了一会，清点完物资后就乘坐运输机去苏联了。这里运输机起降非常频繁，为了保证苏联急需的油料和弹药第一时间运送到莫斯科，参加莫斯科保卫战，中国空军特意将装备部下直属的运输机团（现在除了各个飞行员自己的联络机和少量运输机，以及陆战一师的运输机大队，其他的所有运输机都划归了黄光锐的装备部管辖，用于后勤补给）调过来进行空运。当然兰州机场和西安机场上的第一飞行团和第二飞行团会包围这个堆满了物资的机场的安全。
辗转了几个机场后，孙科顺利抵达了莫斯科，这个时候在莫斯科降落其实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德军已经抵达了莫斯科的郊外，莫斯科已经开始“享受”昼间和夜间轰炸的待遇，德国人的战斗机也不时光临这里。当然苏联政府高度重视这次的来客，专门派遣了数架雅克1进行护航，这才给孙科之行提高了一些安全系数。
驻苏联大使邵力子照旧机场迎接了孙科，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早就发来了电报，要求驻苏联的外交人员全力配合孙科，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孙科会告知给他。说起来也很无奈，作为驻苏联大使，邵力子平素在苏联并不受到重视，特别苏联日本签订了《苏日中立》条约以后。所以一般这种跟苏联的外交使命，反而由于其父而在苏联享有很高声望的行政院院长孙科来担任，同时孙科还是中苏友好协会的会长。
“孙院长，这次你过来之前是否检查过即将付苏联的物资。”邵力子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孙科将眼光从机场上几处还未修补的大弹坑上收回，苏联受损的情况让他感到吃惊。“邵大使请放心，我已经检查过。那200架零式飞机相当的新，并不是破损的旧货，而且空军仿制的那150架比原装的还要好。连我开始都不相信这一点。”
“我在苏联这几年，想不到国内空军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邵力子吃惊地说到。
“是的。不过有了这些物资，我们肩上的压力更大。”孙科想起何俊才提出的附加要求，不由得有一点头疼。虽然沉醉于苏联的模式，但是孙科这次必须以国家为重。在苏联陷入困境而不得兼顾其他方向的时候，中国应该扩充自己的实力。
挂着使馆牌照的汽车径直从机场开到了中国驻苏联大使馆。跟前一次到莫斯科不一样，孙科处处可以感觉到战争的气氛。他发现街道两旁的住户的铁栏杆都被拆走了，很可能是为了补充急剧消耗的铁。街道的窗户用沙袋垒了起来，应该是为了巷战做准备。街道上的行人形色匆匆，来来往往调动的部队占了多数，空中不时有飞机飞过，有的时候隐蔽在各处的高射炮还会射击一阵子。
连苏联这个庞大的国家的首都都被逼到这个程度了，可想而知德国人的进攻实力有多强。四百多万的大军，这要搁在中国，早就把国民政府给打趴下了，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真是强大啊。
一路上孙科一边看，一边在想明天跟苏联外交人民委员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