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半月,疏星,有云,无名小山村。
一名日军哨兵站在一堵墙后面正履行着他暗哨的职责。
他所选的地方原本是一所房子,只是那房盖却不知道在哪次清剿之中被烧掉了只剩下四壁。
他把自己面前的那墙的砖敲去了两块作为观察孔,透过那观察孔正好可以看到朦胧的夜色下那条发白的进村的土路。
土路边上有棵人腰粗的老槐树,他的两个同伴正正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本来今晚值岗是没他什么事的,可是在白天他的指挥官阁下南云忍下令杀了一百多个支那平民。
为了防止支那军队的报复,他的中队长就下令在这个无名山村的四个方向都增加了一名暗哨。
杀人是减轻帝国士兵压力的最好办法,他也参与了杀人,尽管他只杀了两个。
他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但昨天他真的没想杀人,他其实只是想要那个支那老头手里的铜烟袋锅。
那个烟袋锅是黄铜做的,很长,当时在阳光下闪着光亮,让他想起了自己原来看过的画报上的欧美人的一种叫小号的乐器。
于是他就伸手去拿那个烟袋锅,可那个时候那老头竟然敢用烟袋锅来砸他,于是他只好用刺刀杀了他,并顺手把那个趴在满身是血的老头身上哭的小女孩杀了。
他也不想杀那个小女孩,可是他一想老头都死了那么这个小不大点的女孩怎么可能再找到吃的呢?
此时的他正感觉到那个被自己系在后腰上的铜烟袋锅有着微微下坠的感觉,他就想一定要把这个铜做的烟袋锅带回国去,给自己的妻子看并说这是支那人的小号,那么妻子一定会很开心。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感觉到了窒息!
他下意识地想要低头去看,可是下巴竟然落不下去了,因为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已经捏住了他的喉咙,他下意识地想这是支那人来报复了吧,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喉骨的脆响。
那只手并没有马上松开,直到他的头软软地垂了下来。
他那残存的意识里在想我死了吗,我要看看谁杀了自己。
于是他感觉另外一个自己竟然从身体里钻了出来。
哇!好自由的感觉!
他慢慢飘**到了半空中,于是他看到了月色下一个支那军人正扶着另外的那个肉身的自己慢慢向地上倒去。
他看到那个支那军人趴在自己做的观察孔上向外看了一眼,他便猜到那那个支那军人一定是在观察自己的那两个当明哨的同伴。
他觉得这事很有趣,他并不想通知自己的那两个同伴有支那军人来了,来给那死去的一百多个支那平民报仇了。
他想看看这名支那军人是如何杀死自己的两名同伴的,他想知道这名支那军人怎么就能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竟然没有踩响那满地的碎砖碎瓦。
他还想看那个支那军人在杀死了自己的两名同伴后,从那两名同伴身上是否也会如自己一般飘出两个能思考能在半空中悬浮的鬼魂来。
可是这名支那军人并没有再去管自己那两名同伴,而是从自己的步枪上卸下了军刺然后拎着那军刺就转身向村子里去了,而他踩在那碎砖碎瓦上竟然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自己也尝试着用脚踩了一下一块碎瓦,竟然也没有声音,咦,难道这个人现在竟然和自己一样吗?
由于刚才那一耽搁,那人已经跑远了,他连忙向地上用力吹了一口气就又悬浮到了空中了。
他连忙追了上去,而这时这名支那军人已经快接近有他更多的同伴正在睡觉的屋子了。
哈哈,你个家伙来杀我们的人,你却不知道已经被我发现了,他高兴地想。
他在这名支那军人身后的半空中悬浮着跟上,他见这名军人就象一股夏日里的微风撩动了一下门帘就一下子进屋去了。
他很着急,什么也看不到了,于是他情急之下把自己往那墙上一扑,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已是身处屋子里的半空之中了,于是他又高兴起来。
他看到此时这名支那军人正拿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军刺往睡在临时搭的板铺上睡觉的同伴身上捅呢!
他忙把自己的身体拔高了一些,他不想再沾染生血。
这个支那军人下手不急也不躁,不快也不慢,那军刺总是很准确地切断每个人的脖子又不让动静很大,也不让血溅出来。
这时,他看到这名支那军人把军刺正插入小坂正雄的脖颈之中,小坂正雄打赌还欠了自己500日元呢,该,插死他,让他赖帐不还!
而这时他突然注意到睡在那板铺边上福田康正在抬头,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感觉自己看什么都是慢慢的。
他看到福田康正在起身,眼睛正在睁开,他看到福田康的鼻翼正在翕动着,那是因为屋子里的血腥味太浓了吧。
这回没的看了,完了,这个支那军人要被我们大日本皇军发现了,他很懊丧地想。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支那军人突然一转身就甩出了那把军刺!
那军刺的速度太快了,因为他此时看到福田康已经坐起来张嘴要喊了,却被突如其来的军刺一下子就扎在了咽喉上,于是福田康就没有喊出来。
他支唔了几声,手摸向那把军刺,就象要拔去一根卡在喉咙处的一根硕大的鱼骨。
可是福田康也没有倒下去,因为他竟然被那把军刺钉在了墙上!
这怎么可能?他好奇地飘了过去,用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福田康的眼睛已经鼓起来了,看着他脖子里的血顺着那军刺的凹槽之中缓缓流出来。
然后,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墙只是堵间壁墙,竟然是木板钉的。
他回过头去,这时才发现这名支那军人已经把屋子里的所有人,一共二十一名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全杀死了,由于没了军刺,最后几名却是被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把匕首捅死的。
这名支那军人又出屋了,他忙跟上去。
他很奇怪在这样淡淡的月光下这个支那军人认人的部位怎么能认得如此之准?难道他真的和自己是一样的吗?
他要接着去看这名支那军人杀人,这名支那军人是他见过的杀人最利索的军人,他敢保证比自己的那位指挥官的拔刀斩出手还要快。
不知道这回这名支那军人又相中了哪个屋子,一定要搞清为什么他下手如此之准,他想着。
可是,这时他才发现这名支那军人却是已经转身了向刚才自己站岗的位置跑过去了。
喂,你还没杀完全呢,我还没看够呢,他大声喊道,可那个人置若罔闻,压根就不理他还是往前跑。
他要去干什么,杀了自己那两名当明哨的同伴吗?
他接着在半空中跟随着,可是他却发现这个支那军人并不是奔那个两个明哨去的,而是来到了刚才自己值岗后面的位置上。
那里从哪头走都是一个死胡同,过了那墙便是荒郊野外,这个是他在天没黑的时候探查过的。
那胡同两边的房子很高,足有三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接在一起那么高。
这个人不接着杀了吗,这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他感觉到困惑时却见那个人直接就跑上了那房子的墙壁,伸手抓住了一根檩子便已翻上房顶,然后象只猫似地过了房脊往下一跳!
原来他自己就能上房下房啊,我说他刚才摸天自己身后没被发现呢。
这个支那军人好有本事,可是,你这就走吗?我还没有看够你杀你呢!
他感觉到了失望。
他刚想跟着这名支那军官过去,一股让人身子发寒的山野之风吹来,显些把他吹散了,吹得他一阵冷赶忙撤了回来。
不知道明天这个支那军人还来不来,他决定明天接着守在这里,如果他不魂飞魄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