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禄、王喜和赵福,林哲给房间做了新的调配,一间屋子做工作室,一间屋子做休息室。为了能够长期在西藏地区能够生活下来,他们准备了许多物资,林哲与慕容雨也调集不少资金作为活动经费。
在找寻桑吉喇嘛下落的过程,不时奔走在日喀则、泽当到拉萨一线,开着那辆越野车,四处搜索,为了更能贴近藏民们的生活圈子当中去,林哲还专门为仨人购买了三辆摩托车,保持优良的机动性。
忙活了两个月,桑吉喇嘛的消息仍然是云山雾罩的,没人见过,经次仁喇嘛的指点下,他们也曾去拜访过几位当时认识桑吉的老喇嘛或者亲历者们,所说的和次仁喇嘛没多大出入。遭遇的一切实在令人心灰意冷,多次想要打退堂鼓,收兵回营了,可林哲始终咬着牙,要慕容雨和鲁志松坚持,他坚信自已的判断,桑吉喇嘛一定是在附近观察着他们,考验他们的心迹。
一天,按照藏庙的规矩,仨人在从左往右绕行在转经堂,顺时针地拨转转经筒,嘴里喃喃的念着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咩哞。
他们入乡随俗,希望能够表现出最大的诚意,让桑吉喇嘛早点结束这段令人难熬的考验历程,是有点讨巧,临时抱佛脚的意思在里边。可谁有办法呢,没人知道桑吉喇嘛究竟要考验他们什么,就连“考验”这个含义也是靠不住的,完全是他们自已一厢情愿如此认为的,或许桑吉喇嘛已经忘了他们了吧。
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往自已有利的方面想,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口中念叨真言,心中期盼着桑吉喇嘛和上次那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边。
走出转经堂,慕容雨望着蔚蓝的天空,他仰天长叹道:“桑吉活佛啊,桑吉活佛,您不是说我有慧根吗?与佛有缘吗?怎么您不来引渡我啊,我知道后悔了,请您快出现吧。”。
“是接引,引渡是对跨国罪犯而言的。”鲁志松纠正慕容雨的语病道。
没有任何收获,不得不打道回府,返回到青年旅馆,林哲心情不佳,一回到屋子就躺在床铺上,两眼盯着天花板,上面刻画的种种绣像故事,他不知看了多少遍,早已烂熟在心。慕容雨是和鲁志松在工作室里打开电脑,把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和图像进行归纳总结,他们要拼凑出一副藏区佛庙的指南册子来。
隔行如隔山啊,仨人对佛教一窍不通,最多也是懂得随人念叨那些真言,但根本就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连自已都不相信自已能够多虔诚,更不必说桑吉喇嘛会看在他们努力在做的表面功夫,这一点,鲁志松、林哲和慕容雨是有觉悟的。
纯碎是撞运气,期许能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桑吉喇嘛,可是这种概率实在太低了。
“不行,我们不能再继续无厘头的搞下去了。”林哲来到工作室,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吓了鲁志松和慕容雨一跳,俩人转过身望着他,想听听林哲有何高见。
林哲背着手,在屋子走来走去,最后站定在窗户前,看着远方的雪山,他道:“我们必须出击,主动出击。如今的形势是桑吉喇嘛仿佛在和众人打禅机,出了个哑谜让大伙猜。凭我们这点佛学悟性,我可以负责任地说,猜个十年二十年可能都猜不透。”。
“因此,我们必须用我们的方式来破解这个闷局,迅速快捷地让桑吉喇嘛了解我们的心思。”林哲顿了口气,斩钉截铁,双手握拳挥动着。
务实的鲁志松跳过,略过林哲接下来发表的誓言,他开口道:“方式方法?”。
一针见血,把林哲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气球”给戳破了,他泄了气地道:“如果我有成熟的方案,我就在行动了,用不着和你俩商量,不过,思路绝对是正确的,不能在这样焖锅炖了。”。
“我同意,再这么炖下去,我连皮带骨都要烂了,不行,我们必须用我们的方式来破题。”慕容雨举双手赞同林哲的说法。
鲁志松实在受不了这两位老兄的气吞山河,却丝毫没有可行性措施,他摇摇头道:“纲领是有了,具体落实,我看我们还是进一步详谈吧,别搞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结果啥事都没干成。”。
“抛砖引玉,我先扔个砖头吧,如果可以你们要么出玉,要么也出砖头,我就不信了,集思广益会盖不出一栋屋子来。”鲁志松把盘桓心中一个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桑吉喇嘛够新潮的话,他会关心资讯,会从各自街谈巷语和渠道了解发生在当地的大小事。嘻嘻,我想,我们来个引蛇出洞,请君入瓮。哦,罪过,罪过,这两成语用到了桑吉大喇嘛身上。”。
林哲和慕容雨眼睛一亮,似乎了解到鲁志松的想法,和自已还在模糊的构思相符。林哲坐到桌边,热心地倒了杯茶水递给鲁志松,鼓励他接着往下说。
鲁志松当仁不让,干脆把想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他道:“发动群众,把我们的想法和心声如同大海章鱼触须一样伸展到当地社会的各个角落,我就不信了,桑吉喇嘛会听不到,看不到。”。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我同意这么做,呵呵,还是松爷有头脑,想出这么绝的招数。”林哲拍着鲁志松肩膀,忘形地赞美着。慕容雨也表示出钦佩之意,他建议想从网络开始,以桑吉喇嘛白日飞升为嘘头,吸引住人们猎奇的眼球,这样凡是旅行到此的人都会睁大眼睛注视着身边的老喇嘛。
林哲担心起来了,他囔着道:“不行啊,这般人肉桑吉喇嘛,会不会把他得罪了,搞不好,哈哈,他不是来指点我们迷津的,而是来送我们下地狱的。”。
“我赞成。”鲁志松举起右手,慕容雨见状,马上也举起右手,不用多说,就算林哲不肯也不行了。林哲无可奈何地道:“死就死吧,我也同意这个方案。”。
方案制定之后,本地网络出现了海量刷屏的热门帖子,说是在一处喇嘛庙见到有位老喇嘛能够白日飞升,预言未来,虽然没有照片,但外貌描述十分到位,只要见过桑吉喇嘛的人都会知道是在指谁。为此,鲁志松还配了一副手绘的图像,颇有古代海捕公文味道。慕容雨则是以Q版造型把当日的情形用四格漫画表现出来,通过林哲文字审查,把真实目的隐晦起来,免得大伙都去找沙姆巴拉。
喇嘛们不堪其扰,纷纷向政府投诉,有关部门对于处理该事件采取积极快速的举措,很快就把始作俑者:林哲、慕容雨和鲁志松“请”到了行政处罚单位。
鉴于仨人并无恶意,可骚扰事实俱在,无可争辩,为了以正视听,林哲只能登报道歉,说是自已图个好玩,凭借着想象和听闻制造了这次风波,无意中搅乱了上师们的清净。为此他连续在当地报刊上道歉十日,努力消除影响,三人才免去了一场牢狱之灾。
回到青年旅馆,次仁喇嘛叫人要他们前去见他,一看到次仁喇嘛,满脸怒容,林哲知道事情不妙了。
果然,次仁喇嘛训斥之后宣布三人为不受欢迎的客人,要他们走人。
林哲苦苦哀求,他道:“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上师,活佛,您就大发慈悲,让我们接着住下。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次仁喇嘛耳根子软,禁不住林哲、慕容雨和鲁志松多次求告,点头应允下来,但他告诫道:“留下是可以,但如果以后出什么岔子,后果严重。”。仨人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总算是保住了在桑耶寺外一处立足点和挨近了解桑吉喇嘛的人优势。
“唉,看来行不通啊,没吃到羊肉,惹了一身骚。差点被关押、驱逐了。”林哲回到屋子,抱怨起来,他也不想想,这个方案是自已同意并大力推行的。
慕容雨和鲁志松无话可说,俩人也躺到林哲身边,陪他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鲁志松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他刚开口道:“我想。。。。。。”。
唬得林哲与慕容雨翻身坐起,警惕地看着他,鲁志松硬生生地把话吞咽下去。林哲没好气的道:“想都别想,还是老办法,我们仨人一块找。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会找不着一个老喇嘛,没道理啊,实在没道理。”。
格桑进来了,他听闻林哲他们差点陷入牢狱之灾,赶紧过来看仨人,他眉开眼笑地道:“嚯嚯,你们平安无事就好,竟然把事情闹这么大,真有你们的。怎么啦,不开心吗?”。
慕容雨冷淡地道:“换你会开心吗?被拉到警局,啥架子都没了,只是一个劲地道歉,请求原谅,就差点扇着自个嘴巴说自已不是人了。”。
被慕容雨一形容当时在局里的窘态,鲁志松和林哲羞愧地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林哲更是想撕裂慕容雨的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