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喜欢的姑娘上高中的时候,很喜欢他,他可是我们高中时期的男神!”何尔帡目视前方苦笑道。

林书程听见有人夸自家老公,不大好意思的笑笑,“其实何总您才是男神。”

何尔帡道:“没有,我高中的时候不好看,成绩也不好的,不然……”

林书程想起了何尔帡心里的白月光姑娘,不禁觉着有些替他难受,于是安慰道:“其实,我觉着和你真的挺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您一定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的。”

何尔帡扯着嘴角笑了笑,“但愿如你所说。你家的地址说一下,我送你们回去。”

林书程赶紧上报了地址,何尔帡心里一空,却强行保持镇定的开着车。

“我,我能问..…”

“什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这世界还真小啊,这都是没想到的事情。”

“是啊。”

到了小区门口,林书程便抱着熟睡的儿子下了车,并跟何尔帡道了谢,目送着他远去。

灯火阑珊,他一个人抱着儿子回了家,这才卸下一身的疲累,连澡都没有力气洗,先把火锅儿放在小**,然后自己栽倒在了沙发上。

他没有立即给沈齐润打电话,担心他现在正在开会,只能自己窝在偌大的房间里消化今天的事情。

这原本就是一件早晚要面对的事,可当它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手足无措。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满身狼狈的从包厢里带着儿子逃出来。

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在乎,可在这段关系当中,他内心深处还是在意的。

在那场谈话当中,沈妈妈一直没有怀疑他,她要是知道了真想……林书程不敢再想。

何尔帡八点钟的时候准时回了家,他恍恍惚惚的拧开房门,一进屋便被一屋子香喷喷的饭菜扑了个满怀。

还没有完全熟悉家里有了做饭的小时工的何总先是愣了一下。

裴绪端着一盘可乐鸡翅从厨房里出来,他身上还带着围裙,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见何尔帡回来之后,便抬手把眼睛收了起来,放在了围裙的口袋里。

“洗洗手就能吃饭了,这些菜我随便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何尔帡站在玄关处盯着裴绪直挺挺的背影,僵硬的往卫生间里挪。

他洗好了手,坐在餐桌上,看着正在忙活的小时工问:“裴绪,你觉着什么时候算是人生的低谷期?”

裴绪那句他爸破产后卷钱跟小蜜跑了的话是造假的,他一个从小吃穿不愁的富二代当然说不出穷到极致的低谷期,也只能说说内心里的体验。

“或许我觉着,比起生活上的低谷,精神上的低谷期更难熬。”

何尔帡从身后的橱柜里拿了一瓶他珍藏的红酒,用取出两个高脚杯,洗刷干净了,把酒倒好,示意裴绪陪他吃饭。

“说说看。”

暗红色的**从深绿色的瓶口滑落,撞进透明的高脚杯里,激起一层一层的波浪。

风花雪月、爱恨得失,其实是很金贵的词汇。

无论是沈齐润和林书程,还是裴绪和何尔帡,他们都不用框在一个每天都在为明天的温饱而奋斗的框架里挣扎,不用为了口粮而活着的人,便更在意精神上的交流。

“爱而不得、求而不能对我来说算是精神上的低谷期。”

何尔帡对此深表同意,他扬了扬酒杯,抿了一口:“确实如此。”

“最糟糕的莫过于,你瞧得见一个人,可以面对面的跟他说话,可以和他喝酒,可以跟他说最私密的事情,但却不能越雷池一步。从一开始就判了死刑,这比不知道自己这段感情的结果更糟糕。”

何尔帡听得出来,裴绪是个有故事的人,“用一句矫情的话来说: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对,触手可及的单相思,可比伸手也够不到的单相思可怜的多。”

何尔帡想了想自己单恋沈齐润的那些年,上学的时候他也没做多少努力,后来觉着不可能也就算了,再后来相遇,他听后妈说沈齐润还在单身,才会尽全力想试一试。

在喜欢沈齐润的日子里,他多的是清醒,心里也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当既定好的凉水泼到脸上的时候,一早便会遇到它的到来,本能的难受在一瞬间爆发。

就像杀人的时候一下子割破了大动脉,这总比一下一下的万箭穿心,一刀一刀的细细凌迟要好的多。

“看来你是有过触手可及的单相思。”何尔帡轻声道。

裴绪的脸倒映在他面前的酒杯上,他轻轻摇晃着酒杯,让红酒的香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活了二十多多年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也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那不是很奇怪嘛。”

何尔帡点点头:“你说得对,来喝酒。”

对面坐着的人端着那杯红酒,一口下了肚,他拉开座椅站了起来。

“小饮怡情,点到为止。”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拒绝了何尔帡想要“醉生梦死”的请求。

清醒和混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明天还是工作日,每一个人都还要奋斗在工作的一线,为了对别人负责,今晚上实在不宜烂醉如泥。

裴绪走后,他简单的吃了几口饭,喝干净了酒杯里的那点子猩红的**,九点刚过,整个人便陷入极度困倦的状态当中。

资深熬夜党何先生没有再坚持,而是简单的洗漱了,直接上了床,睡了近几年第一个早觉。

沈齐润处理完手头紧急的要命的工作的时候,林书程正趴在家里的洗手台上吐的昏天暗地。

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却抑制不住的干呕。

一种胃坏掉的恐惧,支配着勉强撑着酸软的身子的人。

被生理的反应折腾的被迫呛出几滴眼泪来,他漱干净了口,压抑着胃里的不适,想起跟他一样没吃饭的崽崽。

顾不得自己的难受,到厨房烧了水,给火锅儿冲了一杯奶,塞到熟睡的孩子嘴里。

感受到熟悉的触感,睡梦中奶团子本能的大口吮吸着奶嘴,一口气喝了半杯,也没阻碍他继续自己香甜的梦境。

“嘿嘿,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