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鲜嫩不柴,鸡皮q弹入味儿,辣得嗓子冒火◎

听说推出新品, 有手工酸梅汤,排在队伍前面的食客立马说:“给我带两杯。”

现在很少有手工熬的酸梅汤, 大部分商家图省事方便,都是买酸梅汤浓浆,或是酸梅汤粉冲兑,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们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出门几步路就到了,占据天时地利,本来是过来取昨晚预定的五香兔排。

听说有酸梅汤,立马决定给自己买一杯,给孙女儿带一杯。

老人住在二楼, 身体还算硬朗,爬上爬下很利索, 掏出钥匙开门, 屋内的孙女儿正在写作业, 听见动静立马迎上来:“奶奶, 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老人晃了晃手里的打包盒和两杯酸梅汤:“买了甜甜最喜欢吃的兔排,还有给你买的酸梅汤。”

甜甜是留守儿童,父母到一线大城市工作,把甜甜交给奶奶抚养。

甜甜凑鼻到打包盒闻了闻, 闻到熟悉的浓郁肉香,眼睛明亮起来:“真的是兔排, 我最爱吃兔排了,这个黑糊糊的是可乐吗?”

“不是可乐, 这个叫酸梅汤, 比可乐好喝多了, 你快尝尝看。”

奶奶插上吸管, 递给孙女儿。

甜甜吸了一口,酸得小脸挤成了苦瓜:“酸酸甜甜的,好喝,我喜欢。”

老人嘱咐说:“少喝点,奶奶把兔排炒一炒,马上洗手吃饭。”

“好。”甜甜抱着酸梅汤,回到书桌前继续写作业。

*

来买酸梅汤的人很多,除了学生,还有许多附近居民住户。

颜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跟她一样的想法——想喝手工酸梅汤。

沈圆和郁南知也没想到,一杯小小的酸梅汤,惹得附近好多居民特意过来排队购买。

这个点儿,太阳还没完全落下,有点晒,还好她们出门打了把遮阳伞,队伍如龟速缓慢移动,终于排到店门口。

店内,冷空调开得很足,一扫燥热。

凉风习习,吹得人的胳膊,泛起了鸡皮疙瘩。

终于排到她们,拿到昨晚预定的卤味,又各要了一杯酸梅汤,郁南知帮姐妹邱可带了一杯,邱可临时有事,来不了。

来的路上,心心念念期待了一路,沈圆迫不及待插上吸管,猛吸一口。

强烈的冰冷席卷了整个口腔,像是密密麻麻的尖刺,灵台一激,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些。

属于乌梅的酸甜,在舌尖徘徊,一股凉爽从心口蔓延到四肢。

此刻的室外,大地被烈阳炙烤了一整天,热浪一波波袭来,沈圆感觉像是置身于冰川雪地,缓解了浑身的燥热与烦闷。

沈圆对郁南知说:“我感觉比冲调的好喝。”

郁南知点头:“酸酸甜甜的,好开胃,感觉我又饿了,幸好预定了卤味。这个夏天不喝肥宅快乐水,我打算改喝酸梅汤。”

话音刚落,听见店里的颜烟喊:“酸梅汤卖完,后面专门来买酸梅汤的别排了。”

沈圆和郁南知相视一笑:“哈哈,咱们运气真不错。”

郁南知:“幸好咱们买到了,不然今晚我馋得都睡不着觉。”

店内,颜烟忙得不可开支,她在考虑要不要招个兼职。

她这边卖出一半卤味的时候,颜国华到了。

他回厨房找了一次性手套、口罩和厨师帽,过来给颜烟帮忙。

所有卤味卖完,颜国华摘掉口罩对颜烟说:“我看你这里人流量挺好,还有很多附近居民,可以捎带着卖点番茄,五百斤应该能卖掉。”

颜烟反问:“为什么把销售人群定在附近居民,是因为把番茄当做蔬菜卖?我觉得以前的老品种番茄可以生吃,酸甜多汁,完全可以当水果卖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国华一拍大腿:“我真是着相了,你这个想法不错,到时候看具体销售情况。你这边暂时先定个五百斤,分三次运来。”

一次才一百多斤,颜烟有信心卖掉。

五月底,马上迎来六月初。

老家村里番茄绿油油,还没红,经销商不收他们番茄了。

六一早晨,颜烟收到来自父母的礼物。

黄秀兰送的是上次和颜烟逛商场看的雪纺碎花连衣裙,1299一条。

颜烟嫌贵,没想到还是被妈妈偷偷买下来送她。

一千三,能买到好多好吃的,颜烟可肉疼了:“谢谢妈妈。”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颜国华。

颜国华送的礼物很朴实,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看到颜国华送女儿一只锅,黄秀兰眉心微蹙:“我不是给了你一千块?”

颜国华:“是啊,这个锅要一千一,我还往里贴了一百块。”

黄秀兰很会抓重点:“贴一百块?每个月我才给你50块零花钱,你哪来的一百块?”

说漏嘴,颜国华求救地看向颜烟,被颜烟无视掉。

就她爸这点智商,黄秀兰同志多盘问几句,立马露馅儿。

以防引火烧身,她决定主动出击。

颜烟装作一脸茫然:“我爸没跟你说吗?”

颜国华不可置信,说:“卖父求荣啊!你不地道。”

于是在黄秀兰的拷问下,颜国华一五一十老实交代自己用周末双休时间给女儿做兼职,挣点辛苦费。

黄秀兰摊出手心,颜国华老老实实从鞋盒里翻出一点点积攒的辛苦费。

一扎扎红票子,惹得黄秀兰眼皮子直跳:“还有呢!”

颜国华心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没了。”

黄秀兰:“我平时给你零花钱,换季给你买几身衣服,你还不知足,还要偷偷攒私房钱做什么?”

仿佛能预料到这些私房钱被全部充公,颜国华蔫头耷脑:“我看上一套餐具,八百多,再攒攒就够买了。”

黄秀兰想到橱柜里堆着的七八套餐具盘子,平时吃饭用都用不过来,挺占地方,但别人家的男人要么热衷钓鱼,不着家,不管老婆孩子,要么染上赌博的恶习……

颜国华就这么点爱好,也就随他去了。

黄秀兰妥协说:“行叭,明天下班你来接我,我去瞅瞅是不是真的好看,好看咱就买。”

这句话,在颜国华的意料之外:“真的,老婆,你对我太好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颜烟牙酸,又来了,又来了。

她穿着拖鞋哒哒,回到卧室。

关上房门,看杀妻案,碎尸案冷静下,防止她恋爱脑长出来了。

又一天过去。

清早,清点完冻货,颜烟煮完酸梅汤,等待冷却。

哎,她叹气,太忙不好,太闲也不好,有点无聊。

这个点时间还早,不知道姥爷今天是不是又出门钓鱼。

给姥爷打电话,那边传来呼呼刺耳的风声,杂音。

姥爷的声音中气十足:“我在外边,有个钓友说他在这条野河上了很多货,今天我特意过来试试。”

说得颜烟心痒痒,想到自己买回来只甩过一次的鱼竿:“姥爷,我也想去。”

姥爷立马拔高了嗓音:“行啊,你来跟我做个伴儿,我把定位地址发你。”

从颜烟店里打车过去要二十多分钟,能耍会儿,她立马打了辆网约车过去。

姥爷来得早,提前抢占了个绝佳钓鱼台,头顶有树荫,不会被大太阳晒懵了。

颜烟收起遮阳伞,看姥爷帮她更换鱼钩,挂鱼饵。

姥爷手里忙着,跟她嘱咐说:“你下午要开店,一会儿早点打车。”

颜烟应声:“好,知道了。”

这么大太阳,依旧不减钓鱼佬的热爱。

放眼望去,河渠两边错落有致的遮阳伞,像是呼啦啦舒展的牵牛花,为这片绿意盎然的野外,点缀了几抹艳丽风景。

河边的风很大,裹挟着水汽,吹得很舒服,倒不热。

颜烟突然猛嗅了嗅鼻子,她在风中闻到了肉香。

隔壁钓坑里,传来拆食品包装袋发出的响声。

循着声音,颜烟扭头看去,是一对年轻男女,似乎是夫妻。

男的眼睛死死盯着浮标,女的身旁扔了一只大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果干、肉干、猪肉脯、辣条啥的。

大概是来跟着玩儿的。

女人头戴遮阳帽,身穿防晒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在塑料袋里翻找,从里面掏出一包零食,刚才发出的动静,就是这个传出的。

拆开包装袋,露出里面酱色的、表皮烤干水分的一个风干鸡翅膀。

牙齿撕扯,连鸡皮带走部分鸡肉,被扯入嘴巴里。

肉质丝丝缕缕,很像平时吃的风干牛肉,隔得老远,都能闻见风干鸡翅的香气。

见颜烟盯着旁边,旁边姥爷发现异样:“饿了,才十点吃饭有点早,给你点个外卖,你吃啥?”

颜烟不是饿了,是被馋得眼睛饿了。

她拒绝了姥爷的好意:“不用,我自己在网上看看。”

翻找一圈,只有黄焖鸡米饭、鸡公煲、炒鸡、烤鸡和炸鸡,就是没找到风干鸡翅。

只好退而求其次,她给自己点了个青椒炒鸡,问姥爷想吃什么,姥爷不挑嘴,说都行,她又点了个不加青椒的青椒炒鸡。

点完外卖,之后就是不停查看外卖信息,确认外卖小哥的坐标,生怕对方找不到人。

这一片,经常有钓鱼佬点外卖,点个午饭,点个冰饮喝喝啥的,外卖小哥们早已见惯不怪。

以为又是个整天不着家,不管老婆娃娃的钓鱼佬。

顾客一遍一遍查看的信息反馈来,外卖小哥狐疑:“这是个饿死鬼投胎吗?”

把餐食交给颜烟,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后,外卖小哥稍稍错愕。

转而惋惜,年轻小姑娘有什么爱好不好,非要跑来钓鱼,把自己晒得黑漆漆。

不过她皮肤挺白,大概是刚来的,与这里其它晒成酱油色的钓鱼佬,显得格格不入。

颜烟带着两份餐食,给姥爷一份,她一份。

姥爷不能吃辣,颜烟给他点的清淡口,特意交代店家不要放任何辣椒,只有鸡肉和洋葱。

她这份满满的青红辣椒,鸡肉表皮裹着浓浓的老抽,看着就很有食欲啊!

浅尝一口,舌尖麻麻辣辣,青红椒又脆又辣,辣得颜烟鼻尖冒出细密汗珠,张嘴斯哈斯哈。

爆炒的鸡肉鲜嫩不柴,鸡皮q弹入味儿,辣得嗓子喷火。

她一块鸡肉,扒一大口米饭,贼下饭!

老爷子扫一眼她饭盒里致死量的辣椒,摇摇头,低头扒自己的饭。

他的饭不辣,鸡肉吃起来还算新鲜,自然比不上家里保姆做的饭菜,毕竟吃个外卖,咱不能要求太高。

吃完饭,把生活垃圾全部装到一个袋子,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拎走。

这时候,颜烟才正式开始进入状态。

她甩杆,旁边姥爷捧场:“这竿甩的漂亮。”

颜烟放下鱼竿,从口袋里摸出个口香糖,剥了糖纸,放嘴里嚼着:“姥爷,你吃不吃?”

老爷子:“我不吃,我用矿泉水漱漱口就行。”

正嚼着口香糖,颜烟瞧见浮标动了,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姥爷,是不是有鱼咬饵了。”

“按照我的经验,没这么快吧!”说完,老爷子就看见颜烟提起鱼竿瞧了瞧,以她被洗髓丹改造过的极好视力,一眼看清水里一个巴掌大的影子:“好像是条鲫鱼。”

这鱼不大,不用溜,她一下子提溜起来。

把鱼提上岸,门外汉的颜烟怕伤到鱼嘴,不知道怎么摘下来,干瞪眼看着姥爷。

老爷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安慰自己,运气,外孙女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天知道,他一大清早赶过来,临到中午,水箱空****,只有水,连片鱼鳞都没有。

老爷子手把手给颜烟示范:“这个不难。”

他取下鲫鱼,放到手掌心比划着,然后小心翼翼放到水箱里。

颜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又甩出一杆,眨眼间,浮标又动了。

一扯,又上货一条鲫鱼,比刚才那条小点。

颜烟这边一直上货,姥爷跟坐了冷板凳似的,一直没有咬饵。

以他的经验,不应该啊!

又等几分钟,不见咬饵,老爷子收回鱼线,发现鱼钩上的饵料被鱼儿吃掉,却没咬鱼钩。

只吃鱼饵,不咬鱼钩,这些鱼太狡猾了。

不到半小时,水箱里都是颜烟钓的鲫鱼,她把手里的鱼竿递给老爷子:“姥爷,我得回去开店,把我的好运气给你,多钓点鱼,一会儿你来店里找我啊!”

这话说得,老爷子爱听:“好,你有事先去忙,我去找你。”

因为昨天很多顾客没买到酸梅汤,今天颜烟特意熬了两桶,顺便停掉花生豆浆,改卖冰镇酸梅汤。

大夏天,热得一身腻汗,谁爱喝滚滚烫烫的花生豆浆呢?

来一杯冰镇酸梅汤,解暑消夏,冰冰凉凉,喝得很舒服啊!

营业结束后,她在厨房清洗厨具,听到大堂传来熟悉的声音:“烟烟,姥爷来找你了。”

颜烟从厨房探出个小脑袋:“等我两分钟,马上好。”

*

十几分钟后,黄秀兰和颜国华从菜市场出来,两人从公交车下来,穿过马路,遇到个熟面孔的老太太:“秀兰啊,你闺女儿带着你爸来看你来了,赶紧回去吧!”

黄秀兰疑惑不解。

她爸来,怎么不事先跟她说一声?

只有她爸一个人来了,老太太没来,老太太一个人在家?

难道两口子又吵架,冷战啦!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来到小区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住户聚集在一起讨论,黄秀兰心里的不妙直接达到顶峰。

凑近一瞧,嚯,正中央放着一只水箱,爷孙俩蹲在水箱旁被围观。

听说是钓的纯野生的鲫鱼,不是养殖鱼,来往许多住户挺心动,纷纷停下,询问卖不卖?

颜烟摇头:“不卖,就是拿给你们看看,这都是我跟我姥爷钓的。”

刚才问话的住户:“???”

围观住户:“???”

凑热闹的保安:“???”

颜烟发现刚才她说不卖的时候,突然来了个+999,狠狠涨了一波威望值。

还差五千。

还差一千。

黄秀兰哀叹,完了,她闺女被她爸带坏了。

趁着闺女和老爷子没发现,黄秀兰拉着颜国华悄悄溜走。

颜烟轻咦了一声:“刚才好像看见我爸妈的脸,一闪而过。”

今天满载而归,姥爷面色红润:“烟烟,今天跟姥爷回家吃饭去。”

颜烟正有此意:“好嘞,姥爷。”

在姥爷小区门口又攒下一波,可以兑换第三颗了。

来到姥爷家,姥爷挑出几条大的,颜烟带回去两条,给保姆两条,其余的打算放了。

钓鱼嘛,图个乐趣,很少有今天这么开心。

正乐呵,颜烟拆掉糖纸,拿出个东西塞进嘴里:“爷爷,这是新出的糖果,你尝尝看。”

糖果入口即化,不等老爷子细细品尝:“嗯?这是什么糖,好像没什么味儿?”

颜烟随口胡诌:“这种糖不含糖,就是这个味儿。”

她一脸笃定,老爷子被她糊弄过去,还真以为又是她们年轻人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零食。

颜烟又如法炮制,给姥姥嘴巴里塞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