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目问起萧挽笙的愿望是不是拥有这样一座宅院。

静谧的湖面,深邃似幽谷之潭,远处看去,一片漆黑。

萧挽笙与谢妙妗对视,谢妙妗站起来,将泥土保存好。

“我们不是想拥有这样的宅子,我们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理想主义者,陆伽树听完在心里这样评价道,果然是穿越者设定,连他这样站上权力顶峰之一的人都不敢这样大放厥词。

陆伽宁放下手中的花,走过来兴奋地道:“那你们的愿望和五哥的相差无几啊。”

萧挽笙撞上陆伽树的目光,陆伽树捕捉到她的眼神。

陆伽树细心地擦着弄脏的衣服,眉头微蹙。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萧挽笙会有那样的眼神,简直是在说:你果然是这样想的。

似乎认识他很久了一般。

陆伽树看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走在湖的滩涂上,想了几秒才答道。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陆伽树念的是《大道之行也》中的名句,想来,也只有这句话能解释了。

“我一直有这样的愿景,实现天下大同,没想到,挽笙也是这般想的。”

“还有妙妗,我们都是这样想的,若是能让天下人安居乐业,莫不比自己独自享乐好的多。”

萧挽笙上前来,拉住谢妙妗的手。

一直以来,支撑她们行走的,哪里全是那旁人看不见的大屏,旁人看不见听不见的机械音呢?

她们都是没有得到完整的爱的人,有了这样的遗憾,自然想要为这古代的苦命人打造一个好的世界。

萧挽笙从谢妙妗还在是客服时就看出了这一点。

小六从不是慕强,而是羡慕那些为别人创造的人。

这次不仅是参观,也是褚傲菡为她们准备的一次机会。

“这庄园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如今父亲兄长都在邺章,若不是碰到你们,我还要为它焦头烂额呢。”

萧挽笙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看起来光大而富硕的庄园,其实是褚傲菡的拖累。

兄长们想用这一座庄园将她踢出去,褚傲菡城里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里的打理却需要贴钱打理。

褚傲菡不常来,手下的人懒怠,即便盘出去了,也是层层剥削,她赚不到几个钱,那些佃农更是如此。

陆伽树问褚傲菡为什么不大力开发,褚傲菡无奈地笑。

“这里是我们褚家第一次买的宅子,一大家子住了十几年,我父亲和叔伯对它感情很深。”

萧目不太理解:“既然已经是分给你处理的产业,为何你还要顾及?”

褚傲菡喝了口茶,继续道:“这就是我要说的,我是个女儿,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我却是要回去的,所以这座宅子需要生机。”

“它要是活过来了,我就算脱手一个麻烦了。”

褚傲菡看气氛烘托到这里了,站起来向众人行礼。

“我褚傲菡拜托各位,不仅是为了两位的种子,也是为了完成我的夙愿。”

萧挽笙和谢妙妗明显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褚傲菡抬眼,看着萧挽笙道:“我还想拜托你们做我的助力,我们签了三年,那在这三年内。”

“萧女郎,谢女郎,傲菡在这里先谢过,这座宅子,三年后,就是你们的了。”

萧挽笙看她这样情真意切,不忍地转过头。

她在三听阙初见她时,褚家实际掌权人褚傲菡稳重而精明,现在却是这样委婉,甚至可以说是卑微。

她从前受了多少苦和累啊。

萧挽笙和谢妙妗不知道褚傲菡三年后是否能够回到邺章,但她们坚信,她一定会成功的。

萧挽笙和谢妙妗答应了褚傲菡,她们现在既是商业伙伴,也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接下来,还有三年的战要打。

皇甫一寸和皇甫狞走了,离别的时候,皇甫一寸给了萧目一样东西,说是可以保护他的身份。

萧目学着萧挽笙和谢妙妗常做的动作,拥抱了他一下。

皇甫一寸先是一愣,然后看向萧挽笙和谢妙妗。

时至今日,属于谢妙妗的好感度只在18徘徊,而萧目则对他有74的好感。

不过不重要,从萧,谢两人决定帮助褚傲菡开始,她们已经是他的助力了。

逛园子那日,他和褚傲菡有这样的对话。

“殿下是说,把宅子交给她们打理?”

“怎么,不可以吗?”

“不是,只是我以为,殿下交给我东楼,会有更大的要求,没想到,只是如此。若她们不同意怎么办?”

“我有办法,到时你这样说……”

属于陆伽树的声音,从他利用褚傲菡,再利用她们的同情心,将她们收入囊中时,就已经消失了。

他终会以五皇子皇甫一寸的身份,再次站在这群朋友面前。

陆伽宁现在有些怀念皇宫的日子了,终日劳作,果然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现在离别,还真有些舍不得那三个小鬼。

坐上马车前,萧丛淅和萧知砚哭得最凶。

萧挽笙和谢妙妗不懂得怎么照顾人,做母亲,他倒是担任了亲人的角色。

皇甫狞对着五哥说起他教他们写字读书,带着他们扎风筝的日子,整整说了一路。

皇甫一寸也有些动容,他这样回应皇甫狞。

“阿狞,等到那一天,你来青州吧,那座屋子,就像褚傲菡家宅子一样,不会散的。”

皇甫狞听着,开心地笑出声来,有留下了眼泪。

“好,我们会回去的。”

皇甫一寸去继续他的夺位之战了,小屋前后监视的人也少了。

萧挽笙站在山顶上,牵着牛的缰绳,萧目和谢妙妗在一边,一个拿着炭笔画风景,一个躺在草上沐浴阳光。

“你们说,他们看着我们的时候,冷不冷?”

谢妙妗看着蔚蓝的天空道。

“或许吧,毕竟是冬天。”

谢妙妗翻身看他。

“你知道?”

萧目笑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呢?”

萧挽笙看彼此都心知肚明,拴好牛,过来看萧目画画。

“我们知道的可能比你早一些,譬如他的身份什么的,但有人监视这事,要不是偶然拿了望远镜,还真不知道。”

萧目见她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竹筒,夸道。

“笙妹现在越来越利索了。”

萧挽笙轻轻踢了他一下,笑着道:“让你看。”

萧目拿起来,果然见远山的风景清晰地放在眼前。

他又拿开它,研究了一番。

萧挽笙自豪地道:“看,这就是光的力量。”

谢妙妗见他喜欢,教他:“等下一个冬天,你拿冰磨一下边缘,或者磨一下中间,几个组合起来看。”

“你会发现,自己的眼睛什么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