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中。

皇上和个别重臣被困其中,而将他们围起来的人有御林军,也有禁卫军。

林骁刃不是提供名字了吗?

竟然还有未曾剔除的余孽,看来赵相也不是全然信任林骁刃,还留着后手。

除去两军之人外,还有不少面生的太监宫女监管着他们。

赵静雅嫁入皇室二十几年,也不是吃白饭的。

随着有人推门,一句恭敬的“皇后娘娘”,赵静雅穿金戴银地出现在皇上面前,除了面容消瘦许多以外,和未曾幽禁之前毫无变化,一如既往地面含微笑,心如蛇蝎。

“皇后娘娘不是疯了吗?”正德公公惊讶出声。

赵静雅微笑道:“不装疯卖傻,又怎么让皇上放松警惕,逃过太子殿下的监管呢?”

她伸手摸着自己削瘦的脸庞,目光阴鸷道:“本宫这一年多过得真是辛苦啊,可没少吃剩菜馊饭,好在都熬过来,本宫真是不容易啊,你说是不是?皇上。”

鲜红的唇中吐出的“皇上”二字,咬牙切齿,又轻蔑不尊。

皇上面露不惧,“赵静雅,你们要做什么?软禁皇帝重臣,谋朝篡位吗?”

赵静雅优雅地笑着,让人抬来椅子坐下,轻蔑地望着面前的九五之尊。

“皇上,可莫要再端天子的架子了,本宫叫你一声皇上,念的是多年夫妻情谊,哦,我们哪有什么夫妻情谊,皇上只和那个贱民有夫妻情谊。”

“本宫真是搞不明白,皇上可是天子啊,九五之尊,偏偏要自降身份去取一个贱民。”

“皇后娘娘所言差矣,据下官所知,若没有先皇后,皇后娘娘当年怕是不能嫁入太子府为侧妃吧?皇上想娶的只有先皇后一个,皇后娘娘不过是沾先皇后的光,一道入府,如今皇后娘娘荣登凤位,不仅不对先皇后心存感激,反倒一口一个贱民的贬低,我大云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一国之母,实乃大云皇室之丑,,即使有太后作保,下官此刻也斗胆恳请皇上废后!”

其他大臣长吸一口凉气,这么敢说,也就御史台大人了。

弹劾朝臣多了,也是不惧皇后的,跟当年的兰老有得一拼。

“大人还弹劾到本宫的头上了。”赵静雅怒极反笑,“来人,拿剑来!砍下他的右手!”

立马有人架着御史台大人跪到皇后脚下。

“大人就是靠着这只手写了无数弹劾的折子,本宫这就亲自替大人斩了!”赵静雅双手握着剑,嘴角勾着得意的笑。

皇上怒斥:“住手!赵静雅!”

咔嚓一刀下去。

哀嚎震地。

御史台大人右手被斜切下,鲜血溅在赵静雅的脸上,她只是伸手一抹,笑道:“皇上,本宫住不了手啊,本宫走到这一步就没想过住手。”

她伸手踢了御史台大人一脚,无情地命人拖下去,拖拽出长长的血痕,她的笑声也愈发之大。

皇上欲起身,被两名太监死死按住,正德公公嘴里吼着:“尔等贱奴,休要动皇上!”

赵静雅手中还沾着御史台大人鲜血的剑架在正德公公脖子上,“你个阉人,不也是贱奴一个,自以为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就得人人尊之?”

正德公公丝毫不惧,欲要顶撞回去,皇上出声制止。

“正德。”

正德公公这才收敛。

皇上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但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着,已经出卖他此刻的心焦。

赵静雅轻笑一声,拎着剑去威胁几位重臣:“诸位大人就好好待在这吧,本宫这会放你们回去也没用,你们的府邸都只进不出,只要你们做出明智的选择,也就可以回家和家人们团聚了。”

大人们一听,这不就是在拿家人的生命威胁他们跟随大皇子吗?

如今皇上就在面前,他们实在不敢抉择,一个个瑟瑟发抖。

赵静雅把目光聚集在中书令身上:“姚大人怎么说?姚大人可是六部之首,自从我父亲故去后,朝中一直无相,就属中书令大人官职最大,中书令大人若是识时务,想必其他大人也知道如何是明智之选。”

中书令大人拱手行礼道:“回皇后娘娘,下官是朝廷命官,只忠朝廷忠皇上。”

赵静雅琢磨了一下,笑道:“姚大人还真是老奸巨猾谁也不肯得罪,不过姚大人说的也没错,只忠朝廷忠皇上,谁的朝廷谁当皇上不重要。”

“诸位大人呢?”

其他人不敢看皇后更不敢去看皇上,为保家人的命,只能跟着点头,沿用了中书令大人的话。

赵静雅扫了他们一眼,将剑丢给身后之人,暂且算是放过他们。

不过她没打算放过皇上,靠近去问:“皇上这么镇定,是觉得谁会来救你吗?太子?”

“哦,太子下落不明呢,不知道已经死在北境什么地方了,即使还没死,怕是也躲不过北寒将士的大力搜寻。”

皇上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们竟然勾结外敌。”

“啊?皇上您有证据吗?话不可以乱说,北寒哪里是外敌,明明是盟国嘛。”赵静雅笑了,笑得那么得意。

“太子是等不来了,你在等容家人?忘了告诉皇上了,我儿一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烧了容府和离亲王府,南街两府太大,估计要燃一宿才能燃尽。”

“还有呢,蓬莱殿啊,也让我一把火烧了。”她把玩着染了蔻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蓬莱殿实在太碍本宫的眼了,听说皇上当年把蓬莱殿赐给宸贵妃,是觉得宸贵妃清冷的性子如遗落在人间的女仙?皇上还真是多情,不是最爱姐姐吗?怎么姐姐就死了几年,就又爱上别人了?真是可惜,皇上先后宠爱的,都不爱皇上呢。”

“本宫原先是很倾慕皇上的,不过皇上寒透了本宫的心,本宫现在瞧见皇上,只剩厌恶。”赵静雅眼中的厌恶如咕涌的地下水,汩汩外冒,触之冰寒。

皇上并不意外,他道:“朕又何尝不厌恶你。”

“你说什么?”赵静雅冷眼过去,“你有什么资格厌恶本宫,本宫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管理后宫,贴心伺候照顾你,到头来你还厌恶上本宫了?”

她磨着牙,恨不得把他嚼碎:“若不是留着你有用,本宫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弑君,大皇子的皇位来得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是啊父皇,既然父皇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好把禅位诏书写了。”大皇子已经顺利进宫,身穿盔甲,腰间佩剑,浑身的血腥味,看来一路上斩杀不少人。

大皇子把空白的圣旨丢在龙案上,居高临下道:“写吧,父皇。”

“逆子!”

“只要父皇写下禅位诏书,随父皇怎么骂都好,如今整个云京城和皇宫都在儿臣的掌控中,奉劝父皇不要存着侥幸心理,没人能救得了父皇,只有父皇自己。”

“父皇若是迟迟不落笔,儿臣只能去找皇祖母评评理了。”

这是在拿太后威胁皇上。

皇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那是你的亲祖母!”

大皇子勾唇:“父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写吧父皇,一个时辰内写不出来,儿臣先去找皇祖母评理。”

这时,外边有人来报。

“大皇子,皇后娘娘,太子亲兵已尽数歼灭,只是容大公子带着受伤的太子妃逃了。”

“逃不出去的,全力搜索皇宫,抓到秧秧郡主后带到本殿下的宫里来。”

“是。”

“畜生!那是你弟弟的妻子!”皇上忍无可忍,抓着一道奏折就往他脸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