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抬眸,眼里闪过紧张。

“怎么了?”

“太子妃她在厨房……”

“把厨房点了?”

“不,不是。”随安缩缩脖子,“太子妃把自己点了……”

司徒君赶到厨房时,许秧秧除了脸黑点,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裙摆烧去小半,一股糊味。

“你怎么来了?”许秧秧没当回事,提了提烧去小半的裙摆,惊讶地抬头望她。

司徒君黑着一张脸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裙摆最里面一层并没有烧到,自然也没有烧到雪白的肌肤。

他抽出软剑,把烧糊的裙摆全部割掉,这才抬头说她:“饿了让厨房准备,你好端端跑来这里做什么?”

责备虽迟但到。

许秧秧扁嘴:“凶我做什么,想自己动手做点好吃的不行吗?”

“殿下……”厨娘出声道,“太子妃是在给殿下做宵夜,太子妃说殿下今夜吃得少,肯定是去找她时饿过头了。”

司徒君一愣。

秧秧竟然注意到了。

“你凶我,你没得吃了,都是我的。”许秧秧两手环胸,冷冷望着他。

司徒君一个起身,像是一堵墙骤然欺压过来,许秧秧退后一步,脚踩在柴火上差点没站稳。

在司徒君伸手揽她时,她已经站稳了。

许秧秧拍开他悬空的手,自顾自绕到灶台后,拿筷子把面条夹进碗里,加点雪白的猪油,再舀热水进去,洒点葱花加个蛋,香味钻进鼻子里,肚子跟着咕噜一下。

她端到一旁,自顾自地吃起来。

司徒君抬手示意众人退下,偌大的厨房里只余两人,还有灶里没燃完的柴火,噼里啪啦响着。

窗外寒风呼啸,屋里暖光相照。

司徒君坐在她对面,看她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肚子确实饿了。

“不是给我做的?”

“不是啊。”许秧秧夹出一筷,柔韧的面条更是飘香,吃得更卖力了。

司徒君眼巴巴看着。

他这个模样让许秧秧想到当年还在许府的时候,哥哥第一次来她们院里吃饭,正儿八经坐着,眼巴巴望着。

即使馋得不行也不动筷,也不会说话,始终保持着贵公子的礼仪。

她就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说:“哥哥你吃。”

这会她说的是:“太子殿下,请。”

说着不知道怎么就笑了。

感觉自己神气了。

刚认识那会她可是很怕哥哥的。

司徒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那一下,但她肯笑,还愿意把吃的推过来,应该是不怎么生气了。

他拿过筷子,一口口吃着秧秧给他做的面条。

味道很好。

秧秧还继承了岳母的手艺呢。

许秧秧就这么看着他吃,矜贵,优雅。和小时候不一样,那会应该是饿极了,哪怕没吃出声音,也是大口大口往嘴里扒。

哥哥现在过得比小时候好。

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不知不觉间,许秧秧趴在桌上,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他吃东西,嘴角还会含着浅浅的笑。

司徒君早就注意到了。

他不忍心打破这样美好的场面,难得秧秧会这样望他。

他只好慢慢吃着。

碗里已经没有面条和煎鸡蛋了,只有飘着的葱花。

实在装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

许秧秧立马坐好,冷着脸问:“吃完了?”

“嗯。”司徒君问,“还有吗?”

“没有了,让你晚上不好好吃饭。”许秧秧这么说着,还是端着碗重新去锅里盛。

怎么可能会没有。

她特地做的两人份。

正盛着,她的腰间忽然多了两只大手,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毛茸茸的脑袋又耷拉在她肩上。

她的身子僵了僵,鬼鬼祟祟往门口偷看两眼,确定外边没有人看着,就随他抱了。

“你很重。”

“嗯。”

并没有松开。

“你妨碍我夹面条了。”

“嗯。”

抱得更紧了。

“……”许秧秧无奈,“你,今晚怎么回事?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我哪儿让你不高兴了?”

司徒君摇摇头。

“不是你,是我。”

是他自己拧巴。

是他自己越来越贪婪。

既想要秧秧的人,还想要秧秧的心,要秧秧爱他,要秧秧会吃醋。

“不说算了。”许秧秧抖一下肩膀,“你起来,真的重死了,比崽崽都重!”

司徒君抱得更紧了。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崽崽了。”

“吃。”司徒君松开,端过她手里的面,重新坐回去,大口大口吃着。

好像真的有人跟他抢一样。

许秧秧:“……”

“还没给你放油放葱花放盐。”

司徒君一看,碗里已经吃去大半,“没事,一样好吃。”

“得了吧你。”许秧秧抢过来,重新给他把料放齐全,“吃吧。”

“嗯。”

吃完宵夜,司徒君问她怎么烧到的裙摆,许秧秧说:“有点困,打瞌睡了。”

说着她自己就笑了。

因为确实是这样。

谁知道竟然引火烧身。

司徒君摸摸她的头,“以后去厨房叫上我。”

“还以为你会说让我别去厨房。”

“我喜欢你做的面。”

“你休想我做黄脸婆!”许秧秧立马离他远远的,时不时瞪他一眼。

司徒君快步跟着,两人洗洗就睡了。

没多久,许秧秧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悄摸摸睁开眼睛,爬下床去,来到门口和雪狼坐在一块。

“崽崽,我好像知道哥哥今晚为什么不大高兴了?”

雪狼侧头。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雪狼收回目光。

哦。

“崽崽,哥哥有点吃你的醋哎。”

雪狼又侧头。

什么?

“算了,你还是不懂。”

雪狼再度收回目光。

哦。

“要不以后我们保持点距离?”

哦。

“你怎么不看我了?”

哦。

雪狼起身进屋里去。

许秧秧赶紧追上,“我没说不理你,我是说明面稍稍保持点距离,你也不想我哥哥瞪你吧?只要哥哥不在,你爱蹭爱舔都可以。”

雪狼终于正眼看她。

许秧秧轻轻笑着,怕太大声把人吵醒,殊不知人早就醒了。

还把她的话尽悉落耳。

司徒君扬了扬唇,听到回来的动静,赶忙把眼闭上。

再翻个身,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嘴唇蹭着她的脖颈。

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然后。

暴露了。

“你醒了?”许秧秧推了他一下。

“嗯?”司徒君的声音微哑,意在问她怎么知道?

“你咯到我了!”

“抱歉。”然后把人抱得更紧,掰过她的脸,吻了上去。

醒了,就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