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杆枪之事,自然不会瞒着楚萧御,除此之外,财宝之事,楚萧御一无所知。

云辛籽将其中的首饰都卖给了空间里之前的那个商家,手头的钱更是翻了几番。

至于其余那些银钱,尽数交给了周涵絮。

目前所有的支出都是自己在操控,周涵絮和云颂陵日常出门,还需向她讨要钱财,一日两日许是没有什么,时日长了,再深的感情也会出现问题。

谁知道,周涵絮听了后,反倒生了气,认为云辛籽与她生分了。

云辛籽表示,此举,不是为了要分家,只是觉得兄嫂应该有些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涵絮听了这话,倒是收了这钱,说是要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么。

总不能日后一家子的负担都压在一个小姑娘肩膀上。

云辛籽又来到荒地上检查了番,发现之前被下了药水的荒地地质果然改变了,这说明这法子确实是有用的。

跟着一道来的张强倒是吃惊不已。

“我在这荒地上捣鼓了许久,没想到下药还能改变土质啊?”

云辛籽干巴巴地笑了笑。

药材再怎么炮制,也很难改变一个地方的土质,她要不是用了灵泉水,这地还是荒的。

“王妃是用了什么药,我素日也没事做,捣鼓些荒地玩玩。”张强乐呵呵地开着玩笑,“这片荒地吴里正不稀罕要,此前也就是这么放着,若是我便宜盘下来,改了土质,是不是也就成了一个小地主了。”

张强的话倒是提醒了云辛籽。

张强一心只想为他的王爷报仇,可他的身子早就留下了后遗症,就算解了毒,自己也开了方子,用了灵泉水调理,可也无法支撑着去京城了,还不如找些事情让他做。

“您这话有理,待这个菜种出苗后再观察些时日,若真的有用,我就再配些药水,届时就劳烦您照料了。”

张强原先也只是开一个玩笑,他可是还要报仇的,哪里有空照顾。

“王妃,我……”

“王妃的话你若不想听,便可以离开了。”

楚萧御却突然变了脸色,嗓音沉沉。

这般黑沉的模样,同当初的老王爷很有几分相似,张强一时有些恍惚,下意识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就是代表这听从命令。

楚萧御避开他的礼,缓了语气说:“既然您都同意了,那就尽快盘下这些荒地,若是能开辟荒地,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张强这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而眼前的小王爷,哪有生气的样子,根本就是忽悠他的。

“小王爷吓唬属于的样子倒是和老王爷有几分相似。”

“是吗?我爹,他平时是怎么样的……”

提及老王爷,楚萧御明显感兴趣许多,拉着张强一直问着从前的事情。

听着他们讲述那些旧事,云辛籽手头也不闲着,将空间里那些菜种播种了下去。

此前开荒只是为了坑吴里正一把的话,现在的云辛籽倒是没了此前的想法了。

这片地或许是古战场,它荒凉毫无生命力,可它就如同那些逝去的英雄一般,不该被荒凉地埋没在这里,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活着。

待这片土地满是勃勃生机,那些英魂便会重生。

云辛籽淡然一笑,与两人一齐回去了。

又过了几日,是赌约之日。

吴里正父子是过了午时才来的,推着那夜装鬼用的平板车,那车小而破败,吴里正坐在上头,由瘦猴推着前来,父子俩面色都有些不好。

吴里正已然没了初次见面的油光满面,才几日不见,已经变得苍老不堪,眼下青黑,人也瘦了不少,身上还有一股味道,应该是许久没有清理。

也可能是没办法清理,听说那些村民将所有东西都收走了,连盆都没留下。

再加上跑了一个儿媳妇,想必吴里正也不愿意再信任何人,宁愿啥也没有的过了这些时日,也不愿意将钱的秘密透露给妻子儿子。

而瘦猴,虽然还是再给吴里正推着车,但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与此前的孝子形象还是有很大出入的。

随着板车的渐近,云辛籽就能听见父子俩的争论声。

“爹,都是你,你干嘛让那贱人去城里啊,她肯定拿了钱跑了!你还不如拿钱给我呢!”

“给你?就你那没用的样子!若不是你成事不足,我们家哪里会遭了大难,你媳妇也不会跑路!”

“说起这件事,我倒想问问爹了,你不是说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吗!为啥你还有钱赎我,还有钱给那贱人!”

吴里正明显一顿,随后又气急败坏地将拐杖敲得地面当当响。

“你这是在质问我?我是你爹,你敢和你爹这么说话,你个逆子!”

“我是逆子我就跑了,谁高兴推你来!”

“你!”

吴里正想用拐杖去打瘦猴,瘦猴可不会像从前那般任他打,放下板车就逃,那板车一个不稳,向一边倒去,吴里正就这么摔了下来,头磕到了不远处的那块大石上,直接磕破了额头,鲜血淋漓。

瘦猴吓了一跳。

“哎,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你自己摔的。”

“逆子,还不带我看大夫!”

“爹,你就那点伤,你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看什么大夫,我从前撞到头,你不也这么说。”

瘦猴抱臂闲闲地看着,用从前吴里正那些话去堵住他的嘴。

吴里正喉头一哽,抄起拐杖就想打死瘦猴。

云辛籽这会也看戏看够了,再不出去两父子就要自相残杀了,他们可不能死在这里。

其实,云辛籽早就让楚一去寻过一家人的身份证明,只不过一直找不到,云辛籽有些怀疑还扣在吴县令那,但是需要从里正口中证实。

一定要拿回证明,没有这个,他们一家始终被人威胁着,一个不好就是个流民身份。

她也想过寻求巡抚帮助,可并不是所有巡抚都如裴大人那般的,万一他借此要挟,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位好兴致,在这里上演‘父子情深’。”

“云辛籽!”

吴里正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他手上还拽着那张赌约,恶狠狠的,以为自己还能拿捏云辛籽。

“十日已到,认赌服输!”

“你怎知我输了?”

“那可是十年都不长一棵草的荒地,你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可以让它长出东西来?”

……

“怎么可能!”

一行人来到荒地后,那块被圈出来的小片地,真的整齐长着几颗小苗,且这个时节,小苗却格外茁壮。

“认赌服输,吴里正。”

吴里正其实心里早就有所猜测怕是会有状况,只是真的看到这个场景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会的,不会的……”

吴里正像是疯了一样,一直摇着头,晃动着身子,瘦猴又没有好好把控车,板车倒在了地上,他又被摔在了地上。

“我输了又怎么样,我可是吴县令的族叔!你能将我怎么办!”

“哦,不如看看我们当初签下的契书上写了啥。”

吴里正望着云辛籽淡然的神色,预感不好。

他还未动手,瘦猴就率先抢了过来,大声念了出来:“若……吴里正和吴县令就游城一周,并大喊我是坏人。”

“这这这……”

“怎么会!这赌约是假的,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这上头还有你的名字呢,吴里正,要不要我送您去县衙啊,别耽误了游城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