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铉祁见到洛舒宁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先起来说话。”

他话毕,才发现洛舒宁的身后还跟着被暗卫押送着的萧寒江。

洛舒宁抽噎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背对着萧寒江,疯狂用眼神示意江铉祁和她配合。

江铉祁见状忽然恍然大悟,他再不明白过来,恐怕洛舒宁那抽搐的眼睛都快抽成风了。

“陛下!摄政王威胁奴才不成,便想将奴才杀了灭口,陛下可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洛舒宁现在丝毫不顾及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那样子活像是受了满肚子的委屈而无法发泄。

“摄政王为何要威胁于你?你放心,若真是你受了委屈,朕定会为你讨还公道!”

被暗卫押在一旁的摄政王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不禁怒极反笑,好好好,敢情这二人才是主仆,先前洛舒宁那假意投诚的样子,都是演给他看的。

萧寒江想到这里心中立即不快,他挣扎了两下,又反被暗卫死死的钳制住。

“摄政王无故擅闯西厂,又打伤朕钦点的厂公,究竟意欲何为?”

江铉祁眯着眼睛看向萧寒江,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威压,这还是他们二人为数不多的几次正面交锋。

“打伤厂公?”萧寒江冷笑,“我看她生龙活虎的,跑的比兔子都快,陛下倒是说说本王伤她哪儿了?”

江铉祁神色一凛,“也就是说,摄政王承认打了洛公公是吗?”

他不答反问,问的萧寒江哑口无言。

“皇上,他这是污蔑,看看奴才身上这狼狈的样子,怎么可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若不是皇上指派给奴才的暗卫高明,恐怕奴才的小命早就交待在摄政王的手上了。”

洛舒宁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衫,上面沾满了灰尘,这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几分的狼狈,之前她被摄政王打翻在地时,特意在地上多滚了几圈。

萧寒江见这二人今日的架势,如果不给他定罪的话,怕是这二人不能善罢甘休。

但他神色依旧淡然如常,丝毫没有显现出半分的慌乱,他掐算着时间,估摸着他的人也该到了。

萧寒江沉默着一言不发,少顷,他的人便闻讯赶到了宫中求见,来为他求情。

江铉祁没想到萧寒江还留有后手,但毕竟他才是皇帝,难道他想惩治谁,他还做不了主了吗?

江铉祁大袖一挥,只简短的留下两个字,“不见!”

他并不打算理会那些大臣,他阴沉着脸色坐下,心中对此事颇为不满,这群认他人作主的走狗,现在居然敢正大光明的舞到他的面前来了。

然而他还来不及处理此事,底下的人又有人来报,“皇上,外面越来越多的大臣请求觐见。”

小太监怕皇上动怒,故而十分谨慎。

江铉祁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们都是来为摄政王求情的?”

“是。”小太监说完,将头埋下,生怕江铉祁会迁怒于他。

而萧寒江见自己的外援已到,本就不慌不忙的他,现下更是有恃无恐了。

既然洛舒宁会演戏,那他也会演。

“洛公公这可就错怪我了,你我二人这都是误会,本王不过是念着我们旧日的交情,想着到西厂看看你罢了。”

“谁承想,本王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洛公公又何至于如此的上纲上线呢?”

洛舒宁不满摄政王这巧舌如簧的样子,不过就是三言两语罢了,这就想把自己摘的干净?

“王爷此言差矣,还请皇上明鉴,开玩笑有开成这个样子的吗?”

洛舒宁不依不饶,但摄政王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始终坚称自己不过就是想同她开个玩笑罢了。

江铉祁自那些朝臣来了以后,便始终一言不发,洛舒宁知道她再继续这样不依不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她只好顺着摄政王的台阶往下走,“既是玩笑,可摄政王不觉得这玩笑开的实在太过了吗?”

洛舒宁回想起,当时摄政王向她出招时的样子,那可是对她动了杀心的。

“诚如摄政王所说是个玩笑,但洛公公毕竟受到了损失,不如就这样吧,摄政王向洛公公赔偿一笔安抚金,此事便可了结。”

江铉祁发了话,虽没有向着她这边,但洛舒宁理解他的顾虑,毕竟朝中势力盘根错杂,而摄政王背后的力量不可小觑,为今之计,还是要稳妥为上。

萧寒江当即表示同意,“是本王的玩笑开的太过,还请洛公公放心,本王一定会赔偿于你的。”

洛舒宁本不想妥协,但是看到江铉祁示意她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她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既然皇上都无可奈何,更何况她一个奴才?看清形式的洛舒宁,只好暂作妥协。

“那看来是奴才错怪王爷了,奴才身子弱,禁不起这样的摔打,还望摄政王下次少开这样的玩笑。”

洛舒宁和萧寒江同意了江铉祁的提议,于是二人各怀心事的当场握手言和,此事就此了结,而门外请求觐见的大臣们,也都纷纷散去。

二人从御书房离开,洛舒宁还没走远,便被萧寒江拦住了去路。

“洛公公还真是好样的,本王先前倒是小瞧了你的能耐,果然能当上厂公之人都非同一般啊。”

萧寒江的话里有话,听得洛舒宁十分不适,接着他便凑近,在洛舒宁的耳边威胁道:“你别以为本王拿捏不了你,本王可知道一件关乎洛公公生死攸关的大事!”

“明日戌时,来摄政王府见本王!否则……”萧寒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否则你可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萧寒江说完便大步流星般的走了,只留下洛舒宁还愣在原地。

她绞尽脑汁的回想了一阵儿,始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能有什么把柄能落在萧寒江的手上。

罢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萧寒江那奸诈的老狐狸,莫不是在诓骗她?她的身上除了女扮男装一事是关乎她生死攸关的大事,其他还能有什么事啊?

所以这死男人该不会是在诓她吧?呵,这鸿门约,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去!嗯?等等,一会儿不会被打脸吧?

不能吧,那死男人手上能有她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