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宁被带走,安公公就琢磨着要去御书房找江铉祁求救了,可是才一出门,外面那年长的太监就呵斥住了他。

“你傻不傻啊!洛公公摆明了是已经得罪太后娘娘了,你现在帮他,不就等于是跟太后娘娘作对吗?”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不错,可是……

安公公蹙眉看着那老太监,“可洛公公先前也替我讨公道来着……”

“呵,替你讨公道?”

老太监嗤笑一声,“你说的,是他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你被郡主身边的人打耳光的事儿?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吗?反倒是他,在皇上面前露了脸。”

说着,老太监抬手就将安公公推回了屋里,“行了,你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回来了你再说就是了。”

看着安公公脸上的着急,老太监又跟了一句,“我是你舅舅,还能害你不成!”

关上了门,老太监转过身守在门口,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御书房,江铉祁翻开面前的折子,脸就是一黑。

幽州灾情才稍稍缓解,周边他国都在虎视眈眈,可是他的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却只关心他选妃之事!

一群狗屁大臣,还不如小骡子一个太监懂事!

比起看这些折子,他倒不如去看看小骡子在干什么。

“来人,去把小骡子给朕叫过来。”放下手中的折子,江铉祁开口吩咐道。

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小心翼翼的看向江铉祁,“启禀皇上,洛公公他,去太后娘娘的福寿宫了。”

“嗯?”江铉祁睁开眯着的眼睛,看着说话的那太监,“他去福寿宫做什么?”

那太监垂下眼帘,“奴才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江铉祁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听说洛公公昂首挺胸的去了福寿宫,看起来应该,应该是挺高兴的,或许,是去找太后娘娘讨赏的?”

江铉祁挑了挑眉,“找太后讨赏?”

他冷哼一声,“朕看,是你想找朕讨赏吧?”

听到这话,那太监心里一喜,赶忙跪下身子,“奴才不敢讨赏,只愿能为皇上分忧。”

“是么?”江铉祁猛的一拍桌子,“你是为朕分忧,还是给朕添堵啊!”

那太监身子一抖,这才惊觉自己方才会错了意。

皇上那哪儿是要奖赏他,分明就是要治他的罪啊!

“奴才不敢!”这会儿他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整个人跪趴在地上,恨不得自己刚才什么话都没说。

江铉祁就这样看着跪趴在地上的人,心里一阵凄凉。

这皇宫里,人人都在讨好他,却没人在意他心里的想法,除了小骡子。

“来人!将这大胆奴才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让他收收心思!”江铉祁怒声吩咐道。

二十大板!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那太监慌忙抬起头看向江铉祁,“皇上!皇上恕罪,奴才没胡说啊,洛公公真的去福寿宫了,真的啊!”

就这样,他一边喊着,一边被拖了出去。

江铉祁则是大步离开了御书房,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这太监敢这么说,定然是有原因的,自己前脚才罚了紫凝郡主,后脚小骡子就去了福寿宫,很难说这之间没有关系。

太后的手段他是清楚的,先前就差点杀了小骡子,这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他。

越想,他越是着急,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快了。

这边被困在养心殿内的安公公也是万分着急,偏偏他又出不去……

“皇上驾到!”

门外的太监高声喊着,安公公眼睛一亮,慌忙跑到门口等候。

江铉祁一进门,他迫不及待的就开了口,“皇上,您快去救救洛公公吧!”

听到安公公这么说,江铉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就知道,这事情定然不是那太监说的那般。

等了解了全部的事情,江铉祁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直奔太后的福寿宫。

像是早就猜到了皇上会来,听到嬷嬷禀报的时候,太后一点儿也不意外,她掀了掀眼皮,“让他进来吧。”

进到殿内,江铉祁看了一圈周围,没见到洛舒宁,这才上前朝着太后行了一礼,“给母后请安。”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着江铉祁问道,“皇上来哀家这里,可是有事要说?”

江铉祁眯了眯眼睛,他不相信太后猜不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眼神转了转,然后道,“倒是也没什么大事,朕来给母后请安,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母后您说是吧?”

“嗯,皇上尽孝,哀家自然不会反对。”太后说的一脸平静,一旁的嬷嬷见她手边的茶杯空了,便上前续上茶水。

见到这情景,江铉祁又道,“姚嬷嬷在母后身边,也伺候许多年了吧?”

“回皇上,太后娘娘尚未出阁时,老奴便在身边伺候了。”姚嬷嬷一脸恭敬的回道。

江铉祁点点头,“想必母后已经习惯了姚嬷嬷伺候,若是嬷嬷不在身边,怕是要处处不顺了。”

这话姚嬷嬷可不敢接,只安静的站着。

太后却是不满的蹙起眉头来,瞥了一眼江铉祁,“皇上有话就直说吧。”

“母后莫气,朕听说小骡子来了福寿宫,朕已经习惯了他伺候,便想着来问问母后,可能将人还给朕。”

江铉祁态度已经足够恭敬了,可太后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要不是因为贴身伺候他的太监在自己手里,江铉祁能这么温声和气的跟她说话吗?

太后咳嗽一声,什么话都没说,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一旁的姚嬷嬷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便开口解释道,“洛公公不敬太后,这可是大罪,若是就这样轻轻放过,往后这宫里的下人还如何管束?”

江铉祁蹙了蹙眉,看向姚嬷嬷,“嬷嬷这是在反驳朕的话?那朕是不是也能治嬷嬷一个大不敬之罪?”

“老奴不敢!”姚嬷嬷赶忙跪了下来。

太后转头看向江铉祁,“皇上当着哀家的面,要治哀家身边奴才的罪,可曾将哀家放在眼里?”

“那母后要治朕身边奴才的罪,又可曾想过要给朕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