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江见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威胁道:“你可要珍惜本王给你的机会,不然届时本王口风不严,你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欺君之罪就只有死路一条,莫说你是皇上的宠臣,就是因为皇上宠你,才不能容忍被你欺骗和背叛。”

“现在本王的手上不仅掌握了你的欺君之罪,还有你背叛皇上为本王做事的证据,你不妨试想一下,这些如若都让皇上知道了,他又该做如何反应?而你又该有什么样的下场?”

萧寒江字字句句直往洛舒宁的心窝子里戳,他说的没错,江铉祁那样信任她,而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的信任,她甚至不敢想象得知真相后的江铉祁该是多么的震怒。

“王爷说笑了,奴才一心为王爷尽忠,只要是王爷交待的事情,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面对萧寒江的威胁,洛舒宁别无他法,只能忍气吞声的应下,然后卑躬屈膝的离开了摄政王府。

这差事真是越来越不好办了,这奴才也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洛舒宁现在思乡心切,但奈何她现在无乡可回,能回的就只有西厂。

回到西厂之后的洛舒宁把自己关在房门里闭门不出,她出去了半月有余,小顺子倒是将西厂打理的妥当。

她坐在桌前左思右想,怎么想都觉得萧寒江此举不怀好意,保不齐他就是想在除夕之夜将江铉祁除掉,而宫中戒备森严他不好下手,故而只能叫她将江铉祁骗去宫外。

接连几日,洛舒宁心事重重,因为怀揣心事,所以差事频频出错。

临近除夕洛舒宁进宫,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承恩殿告知江铉祁实情的时候。

忽然瞧见不远处有几名鬼鬼祟祟的太监,不知道正在搬运什么东西,她凑近一瞧,原来是几具裹着白布的尸体,但那白布很快就被氤开的血迹染了个通红。

洛舒宁无法想象其惨状,但那尸体却好像和她心有灵通似的,几人拉扯间,本就裹不严实的白布被扯散,露出里面凄惨无比的尸首。

洛舒宁惊惧不安,这一幕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如果江铉祁知晓了她的秘密后,是不是也会这样毫不留情的将她处死?

想到这里,她不禁嘲讽自己,洛舒宁啊洛舒宁,你不过是在这个朝代做了几天西厂厂公,得皇帝亲近一点,你就飘了是嘛?

你不过也就是个奴才,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你死,什么都没自己的命重要啊!洛舒宁,你清醒点!更何况,只是把江铉祁骗出宫而已,又不一定会死,要是你被人知道了是女扮男装,假扮成太监混在皇上的身边,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打定主意的洛舒宁,当即决定还是隐瞒此事为好。

因为临近除夕,所以皇宫内到处张灯结彩。

凝妃正张罗着主持她入宫后的第一次除夕宫宴,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去找洛舒宁的麻烦了。

更何况洛舒宁现在是西厂厂公,也远不是先前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了,如今连太后都动不了她,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凝妃行至绮春园,刚巧碰见洛舒宁也在。

离除夕越近,洛舒宁的心底就越发的慌张,就连凝妃走到她的眼前都没能发觉。

“呦,洛公公好大的架子,如今当了厂公就可以不向本宫行礼了吗?”

凝妃不满,不仅语气尖酸刻薄,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气,好不容易抓到洛舒宁的把柄了,她定然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洛舒宁闻言回过神来,立即惊慌失措的跪下。

“凝妃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有意要冒犯凝妃娘娘的,奴才刚才真的没有看到!”

洛舒宁懊悔不已,在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怎么还能走思呢?这不是行差踏错,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地方吗?

“你这是何意?什么叫没有看到。”凝妃步步紧逼,“大胆奴才还敢目中无人!”

“奴才没有!”

洛舒宁跪在地上,连忙出声为自己辩解。

“没有?”

凝妃冷笑出声,“不是你说的没看到本宫吗?”

洛舒宁知道凝妃这是存心刁难,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二人正僵持着,江铉祁恰好路过,替洛舒宁解了围。

“凝妃近日费心了,朕这一路走过来,看这后宫张灯结彩的,比往年的年味都要浓。”

凝妃见皇上今日主动过来攀谈,并且句句夸赞,顿时就收敛了自己刚才嚣张的气焰,生怕再给江铉祁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皇上过誉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洛舒宁见凝妃前一秒对她还是怒目圆睁的,这一秒见到江铉祁便变得低眉顺目了,这前后反差可真大,川剧变脸都没她快。

“此事有凝妃操办,朕就放心了,朕找厂公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江铉祁说完,不等凝妃回话,便快步离开了,洛舒宁见状立即快步跟上,她若是晚一步被凝妃叫住,怕是连小命都要交待在她的手上了。

洛舒宁随江铉祁一路来到了承恩殿,她今日前来本来是想向江铉祁坦白的,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一旁批阅奏折的江铉祁总觉得洛舒宁这几日怪怪的,像是有什么心事,他一直都在等洛舒宁主动吐露,可他却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

所以江铉祁觉得如果他不问的话,洛舒宁这辈子怕是不会主动说出口了。

“小骡子,朕最近看你总是唉声叹气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本来就心虚的洛舒宁听到江铉祁的问话后,正在研墨的手一抖,她是有意向江铉祁坦白,但是她现在有把柄在萧寒江的手上,这掉不掉脑袋,现在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洛舒宁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江铉祁,以免摄政王那边打草惊蛇,她随即扯了个理由。

“没什么,只是最近西厂事务繁忙,奴才有些应接不暇而已。”

江铉祁若有所思,小骡子最近进宫的次数好像确实不多。

“临近年底,确实事务繁多,既然如此,那你先回西厂处理事情吧。”

洛舒宁和江铉祁告了别,失魂落魄的出了承恩殿,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只恨自己当时留下了把柄在摄政王的手上。

她正思索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