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在众多影视剧中,所看过的了类似一些画面。
比如说,在一群人‘唰~’的一下拉起了绊马索之后,原本潮水一般奔腾的骑兵大军,立刻就是摔成了一团。
因此,范猪这一个半菜鸟,对于一众江湖好汉们使出‘绊马索’、‘地趟刀’之类的招数,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期待着能从这些人身上,能看到一些惊喜场面。
只是他这一刻没有想到过,玄戈营战队一行众人在全身重甲,长短兵器配置都异常合理的情况下,还是结阵而战了。
为了挡住了蒙人重骑的冲击,都是付出了一死多伤的代价。
这些在武功上比起他们最多高上一点,很多还是差不多的江湖好汉们,又如何能做到了轻松的挡住,一众蒙人重骑凶残的冲击?
什么‘绊马索’也好,‘地趟刀’也罢。
终究说白了,无非是一群人凭借着一腔血气之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顶在这里死战不退罢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不长时间里。
范猪看到了让他在许久、许久之后,依然是无法忘却的一幕幕画面;哪怕那一个时候,这些人的武功对于他而言,已经只能用弱鸡来形容……
喊出了“关大哥,扯绊马索~”这一句的,是关久岷那一位面如黑炭,双手使得一对大斧的义弟张魁.
他们两人,当前身处在范猪左手边,约莫是十五六步距离的位置上。
眼见着堵在了他们身前位置上的一些好汉们,在那些蒙人重骑的冲击之下。
虽然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义无反顾的挡了上去,却是在转眼之后,就被借着马速的骑矛捅翻,又或者直接撞倒在地。
连延迟一下他们的速度,貌似都无法做到的时候。
‘赛张飞’张魁,当即就在嘴里向着自己的结义大哥,喊出了这么一句。
在喊话的同时,他拿起了一根绳子的一头,在自己腰杆子上绕了两圈后,生生地打了一个死结不说。
双腿更是扎出了一个标准的四平马步,浑身勐然地一震之余,一双脚掌硬是直接踏进了地面,一直到深入了脚踝的地步。
当时人在十来米之外的关久岷,一看张魁将他自己都生生当成了一个木桩子的架势。
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位义弟,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同样是拿着绳子的另外一头,在自己粗壮的腰杆子上缠绕了两圈。
只是不待他打上一个死结,双腿扎一个马步深深地扎进了地面,四个蒙人重骑马上就要从两人之间的位置上冲过。
虽然在这些重骑的前方,一个道装打扮的汉子,手中的长剑舞出了一片漂亮的剑花。
可是从此人惨白的脸色来看,他对于能不能挡住对手,心中一点把握都是没有。
因此没有任何的迟疑,关久岷单膝盖跪地后,双手抓起了绳子后用力地一扯,让绊马索在他和张魁两人之间,地面三十公分的高度上死死绷紧了。
下一秒之后,关久岷就感受到手掌心上,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传来的同时。
死死抓住了绊马索的双手掌心,也是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剧疼。
掌心直接被滑动的绳子被磨得稀烂,那带着一截血迹和皮肉的绳子,也是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
幸运的是,他这样的一个付出,也是取得了相当丰厚的回报。
有着三匹战马纤细的小腿,被绷紧的绳子一绊后,立刻就是失去了平衡,一头向着前方的地面栽倒了下去。
那些在马背上左手拿着一面手牌,右手持着一支骑矛的蒙人骑士。
也是在这一刻,随着战马向前栽倒了过去,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
不管是战马也好,上面的骑士也好,他们在这样的高速之下被摔倒,可以说不死也废掉了。
很快之后就成为地面上,三堆他们所期待的人造障碍物。
可惜的是,还有一个蒙人重骑没有倒下。
在眼见着就要绊上了绊马索的时候,他用力地一拉了缰绳,硬是让战马就此高高地跃起,惊险地躲过了那一根绊马索,也躲过了被绊倒的命运。
并且人在空中的时候,他手中的骑矛当成了投枪使用,径直地扔向了张魁。
在关久岷手上绳子脱手的那一刻,张魁因为互相拉扯的力道一消失,立刻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个关键时候,他的双腿更是深深地踩踏进了地面中。
因此在一时间,他明明看着一支骑矛对着自己扎了过来,却是根本就是无法躲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来的骑矛,生生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后,将自己钉在了地面上。
虽然没有立刻死去,但是谁也知道在这样的重伤之下,这一个黑脸的汉子怕是活不了多久。
勐然见得这样一幕,关久岷眼珠子瞬间也就是红了。
顾不得在刚才绳子摩擦之下,已经是血肉模湖的稀烂手掌,才是一摸到了一旁大关刀的手柄,就是一阵刺痛。
依然是挥舞着大关刀,就想要杀了那蒙人为义弟报仇。
可才是追出了两步,那一骑已经是在十米之外,撞倒了那个道装汉子的同时;上面的蒙人也是捂着喉咙倒下战马。
眼见着这一个仇人已经被授首,而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止步、转身,关久岷带着心中所有的愤怒、郁闷和仇恨这些,反手就是一刀全力地噼砍了出去。
硬是将家传刀法中的一招‘回马刀’,以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噼了出去,
一道雪亮的刀光过后,一头枣红蒙马的马头,直接就被噼成了两半。
接着,关久岷脚下的步子飞快迈动起来,算是在间不容发之间,让过了马背上的骑士,手里刺过来的一矛。
与已经被噼死,但是在冲势作用下、继续向前的战马插肩而过后。
手中的大关刀在一个翻转间,又已经是高高地举起,对着眼前刚刚冲上的又一骑,全力地来上一招‘力噼华山’。
两三秒之后,小腹上同样多了一支骑矛的关久岷用刀刃、刀柄全是血迹的大关刀支撑在了地上。
靠着这样一个动作,才勉强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就此摔倒在地。
在他身边的位置上,若是算上最先在绊马索中倒下的三骑,如今一共有着六骑倒在了地面上。
若是再算上了更前方一点的位置上,倒下的十来个江湖好汉,还有三骑蒙人重骑的尸体。
这一片小小的区域,足够多的尸体数量,也算是可以让蒙人冲锋的速度降下来。
只是关久岷到了现在这一刻,已经不在意这样的一些小事了。
他在清晰感受到了生命,正在迅速消失的当口,唯一做到事情,就是抬头看向了张魁的方向。
最终,两个汉子在相视了一眼之后,纷纷带着笑容就此同时死去。
让他们临死之前还能笑出来的理由,应该是在七年多年的时候,两人在某颗桃树下结义的时候。
一起说出的那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很显然,他们做到了……
*****
与之同时,也就是当黑脸汉子张魁在身上,用绳子死死打了一个死结的时候,在范猪左手边大概三十米的位置上。
地趟门的众人,其实也就是那一日在湾头渡夜话那一次,包不虬和他的四名弟子。
面对着前后六排、每排五骑,一共是三十来骑疯狂冲过来的架势,咬着后槽牙、手持一柄厚背单刀,不退反进地迎了上去。
没办法!这些蒙人重骑的冲撞力太强了一些。
若是下马单打独斗,又或者是马速一降低下来,江湖好汉们自信就是以一敌二、甚至敌三,也是丝毫没有问题。
但是一旦结阵之后冲上来,挡在了他们面前的好汉,不管手里的招式是如何精妙,也是被一击即溃。
正常情况下,挡在了这些蒙人重骑前的二十来人,根本就不可能顶住。
那么到了这么一个时候,就是他们地趟门出手的时候了。
因为包不虬不仅听门中前辈说过,自己也是无数次对着门下弟子们说过,最关键的是,自己对着江湖同道吹嘘过。
他们地趟门,一门地趟刀,最早源自北宋的大将孟良。
一手地趟刀战阵之中,专门砍敌军马腿之用。
后来不过是因为江湖搏杀需要,经过了一番改良之后,才是变成了如今这种专门攻击对手下三路的刀法。
所以牛皮既然吹出去了,不管到底是不是这一回事,他包不虬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带着这样的一个想法,一马当先的包不虬这个门主,在距离着迎面冲来蒙人铁骑,尚且还有着七八步的距离时,向前就是一串就地翻滚了起来。
连翻了两次后,在从地上微微弹起的那一刻,他手上被全力催动之下的厚背单刀,对着眼前一条马腿就是砍了过去。
瞬间之后,那一条纤细的马腿瞬间就被砍断。
失去了平衡的战马,带着上面威风凛凛的骑士,向着地面立刻就是轰然倒下了。
此外在周边一块不大的区域中,他的四个徒弟也是如法炮制下,分别砍断了一条纤细的马腿。
让气势汹汹冲上来的蒙人重骑,士气顿时为之一顿。
一刀就是建功,发现了砍马腿与砍人腿,根本就是一回事。
因此心中狂喜了起来的包不虬,在闪开了倒下的战马之后,并没有继续地向前继续翻滚,而是一个翻身之后,让后背躺在了地面上。
靠着腰背、甚至是肩头和手肘的力量,在地面上不断移动了起来。
躲闪着不断踩踏下来的马蹄,还有那些骑士俯下了身体,刺出来的致命骑矛;同时手中的厚背长刀找到机会后,就是砍出了一刀,将狂奔的战马砍翻。
又或者是锋利的刀尖,顺着柔软的马腹上一带,就将战马来了一个开膛破肚。
好家伙!那战马在冲势之下继续向前,一边跑、一边将肚子里花花绿绿的肠子,脏器这些不断落在地上,拖着往前奔行。
那一个场面,真心叫一个血腥无比。
总之,不过是转眼之间,包不虬一人就是放倒了三骑,战果那叫一个辉煌。
加上了他门下的弟子们,算是稍微差一些的战果,直接将原本气势汹汹冲上来的蒙人重骑小队,打得无比慌乱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个战术具体的实施过程,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
最多只能在中午的时候才能施展一下,因为早晚会出事。
在包不虬腰背的肌肉齐齐用力之下,向右手边挪移出了一只胳膊的距离,惊险躲过了一支带着血迹的骑矛,刺杀的危机后。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还有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师傅~”
他本能地看了一眼过去,只见三徒弟包向西躺在了十几步之外,手中的一柄厚背长刀已经脱手而出。
胸膛明显的塌陷下去了一大坨,明显是被战马踩踏所造成的伤势。
而其他三个徒弟,现在虽然还在地面上费力地挪移,但是那一个惊险的过程,看的包不虬也是心惊胆战。
包不虬妻子早丧,后面也是一直未娶,以至于如今膝下连个儿女都没有。
所以这些年,一共收了四个孤儿当成徒弟。
分别取名为包向东、包向西、包向南、包向北;说是徒弟,实际上都当成的儿子看,打算要传下衣钵的那一种。
眼见着这样的一幕,包不虬心思一乱之下,原本绷劲了精神的闪避动作,在稍微一松之下也是出事了。
‘卡察~’的一声之中,他的小腿被一支马蹄踩中。
在数百斤的压力之下,包不虬的一条小腿,当即就被踩成了一个诡异的弯曲角度。
只是就算这样,反应过来的包不虬忍着剧疼,嘴里大喊出了一句:“老大、老二拼命了,掩护着老四跑。
老四,今后你就是地趟门的门主,给我们地趟门留点骨血~”
喊出了这样一句之后,使出了压箱底功夫的包不虬,爆发出了自己所有的实力。
硬是拖着一条扭曲的断腿,在惊险无比的地面挪移之下,又是砍断了两条马腿之后;才因为闪避不及之下,被一支骑矛钉在了地面上。
算起来在此战之中,他独自一人就是放倒了五骑。
算上了弟子们的战果后,地趟门放倒的对手更是达到了十三骑之多。
等于是靠着他们地趟门的一己之力,生生堵住了蒙人重骑在这一个小区域,那一种快速冲锋的战术。
剩下的蒙人重骑小队,虽然还有着差不多二十骑,但是失去了快速机动能力之后,对于其他江湖好汉们来说,已经不再恐怖。
只是因为被刺破了心脏,连死前扭头多看上一眼,这样一个动作都做不到的包不虬。
这一个在江湖上,连三流门派都算不上的门主,根本不知道的是;在他失去的那一刻,地趟门基本上已经算是灭门了。
在老大和老二拼死力战,进行掩护的情况下,年纪最小的老四包向南也没有逃出去。
向着一侧连续翻滚出了十几步后,这个地趟门的小师弟才是起身,都来不及带着师门的仇恨和重托逃走。
一柄打着滚得飞斧,就是噼在了他的背心……
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里,看到以上无比扎心的几幕后,就算范猪经历过炊饼山、朱仙镇这样惨烈的血战。
这货死死地咬着自己嘴唇,都有点不忍心继续看了下去。
本能间开始扭头,向着右手边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的情况,比起了左手边根本没有好上丝毫半点。
一句话总结:一个个他眼熟、又或者陌生的好汉们,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去试图拦下这些一身铁甲的重骑。
那个明明双眼搞不好有着2.0视力,却是常年装作了瞎子的算命先生。
此刻手中那一面‘铁口直断’的幌子,早就是不见了踪影。
面对着冲过来的重骑,他看起来单薄的身子从地面一跃而起之后,如同一个大鸟一般飞起,扑向了对手。
人在半空中的时候,左手一扬之下也不知道扔出了一把什么。
反正那骑士立刻就是松开了手里的骑矛,捂住了自己的脸嘴里惨叫起来。
接着,那算命先生右脚在继续狂奔的马头上一点,整个人又是继续地飞起,向着下一个目标扑了过去。
但是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这一个目标,手中的一支铁骨朵,对着他就是砸了过来。
事实证明,在武侠世界中也没有左脚点右脚,就能让身体转向、又或者是拔高一截的不科学轻功。
因此在避无可避之下,算命先生的胸口狠狠挨了一下。
就算他咬着牙,在落地之前又扔出了一把牛毛一般的飞针,将那个打伤他的蒙人扎得满脸都是,双眼直接扎瞎掉。
但是在落地的那一刻,他的双脚一软之下,连站稳都无法做到。
无奈之下,整个人就是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蒙人重骑,径直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两秒之后,脖子刺出了一个巨大伤口的算命先生,睁大了死去。
在他的身下,躺着的是一名妇人。
更为准确地说,是一个手持着破烂琵琶,平时以唱曲为生行走江湖,人送绰号‘俏大虫’的妇人。
三十来岁年纪的妇人,在常年的日晒雨淋之下,那一张原本漂亮的脸蛋,如今看起来其实没有剩下几分姿色。
不过范猪记得,这妇人唱的‘十八*’小曲,却是勾人得紧了。
当然了,以上的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不长的时间之后,一众江湖好汉们硬是凭借着自己的血气之勇。
还有蒙人、战马,以及他们自己的尸体,让这一处战场上到处都是障碍物。
那些蒙人骑兵们,也是丧失了最强的一个机动能力和冲击力;所以说,这一仗还是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