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古濂的刻意提醒,应渊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的喜色,甚至隐藏的怒火。
“魔海窟?你想去?”
“魔主大人,属下也是为您和魔域剩下的魔修安危着想,或者我们将这些修士想办法引到那里,只要到了那里,这些修士便无处可逃,届时您还可以趁机吸收吞噬那些修士的力量。”
应渊沉默片刻,他单手支撑着身前的防御结界,眉心黑色印记随着法术的释放,越来越清晰,片刻后,沉声道:“那便带着这群废物去吧。”
“魔主大人英明,噗......”
古濂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不过他已顾不得这些,阴笑着,“你们不是想捉拿处置梵倾辞等人吗?打了这么久也确实累了,本君这就带你们去见那几人。”
人修伤亡惨重,那些修士早已杀红了眼,甚至有些因此而生了心魔。
滋生心魔的一部分修士听到这句话,不去仔细辨明真伪,便追着应渊、古濂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而其他的修士见这群魔物消失,松了口气。
其中,一位是清玄剑宗大师姐星琼仙子,她嘴角流血提剑飞身落下,望着一地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大师姐,我们要去追那些魔物吗?”
“不必了,今日伤亡何其惨重?我们门内师弟妹们损耗近百人,此番我本不认同掌门和其他几位长老所言,但又不愿违背师命才前来此捉拿梵倾辞等人。
可结果换来的是什么?那古濂本是妖泽的少主,他堕入魔域,自甘成为魔主应渊的下属,其阴奉阳违,引那部分修士前往,恐是有其他图谋,我们姑且先带着这些已故的弟子尽快离开此处吧。”
“是,大师姐!”
星琼仙子刚同同门弟子整理好同宗门已亡弟子的遗体,准备带离他们离开时。
她抬头忽然望向高空,忙大声命令其他师弟妹们退下,“让开!”
众人跟着抬头望去,只见两种颜色不一的雾光裹着两个高大的身影迅速降落,眨眼间出现在他们眼前。
玄瑱看着眼前的一幕,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带着墨藤刚要去往下一处时,被星琼仙子出声拦住,“您可是玄瑱玄掌门?”
“嗯。”
玄瑱自然也认出了星琼仙子的身份,清楚的知道这位小辈同宁天织一般纯善,一心向道。
“玄瑱掌门,今日我等来此并非本意。”
“嗯,本尊知道。”
“玄瑱掌门,晚辈听闻贵宗门经历......难事,实在抱歉。”
墨藤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清雅的美貌女子,沉声道:“星琼仙子若无其他要事,我们先行一步。”
六师弟曾在多年前追求过这位女子,也是因此缘故,墨藤这个做大师兄面对这个女子,没有说出难听之言。
立场不同,无需为难。
“好,倾辞师妹及其他弟子,我们并没有见到,他们应当无事。”
“嗯。”
星琼目送那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子离去,脑海中闪现出白晗羽那张红透了的一张俊脸。
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那数个下午,有一名身穿粉白相间长袍的青涩男子,每日采来不同束漂亮灵花,前来宗门送她的画面。
“星琼仙子,这个送你。”
“星琼仙子,我之前送你的那束灵花是不是不太好养啊?这是我特意让我家四师兄调制的灵花液,你拿去试试?嘿嘿。”
“啊,星琼仙子,对不住,又来打扰了你,我今天过来还是给你送花的......”
她年长白晗羽近十岁,对这个他宗师弟也并未有男女私情,后来为了躲避他再给自己送花,索性开始闭关。
这一闭关,便是十多年。
此后,她与白晗羽至此再未逢面,不曾想当突然得知柏澜玄宗窝藏勾结魔域魔物一事时,她一同得知的便是白晗羽陨落的消息。
“大师姐?您还好吗?”
星琼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呵,无事,我们尽快回去吧。”
*
“啊......梵倾辞!贱人,我要你死!”
苏苓雪的肩头被射中,金红色的火光不断灼烧着她的皮肤,她面容扭曲,嘴里吐出一口淤血。
而梵倾辞此时也已受了伤,她是被墨千苫给偷袭的,连带着过来替她化解挡去掌力的容澈跟着受了伤且比她的伤势更重几分。
“三师兄。”
小七崽崽望着这一幕十分揪心,它再一次开启蓝色防御罩,保护着里面的两人。
梵倾辞抱着容澈迅速落在地面,望着他不断流血的唇角,眼泪直流。
“阿辞,不要哭,我没事的,只是受了一点伤而已。”
“你先别说话,省点力气,我给你运送灵力。”
容澈忙抬手止住她,“这里灵气本就稀薄,你身上也有伤,不要浪费你剩余的灵力为我再次疗伤。”
“你听我的!”
梵倾辞施法按住容澈胸口一个穴位,倒出几粒止血丹药喂进他的嘴里,同时体内的灵力流转,尽数往容澈体内输送。
她看得出来,如今的三师兄已是强弩之末,强行抵挡墨千苫那一击已是极限了。
混元印漂浮在两人身前,“主人,我再尝试带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嗯。”
这时,浑身各处都是伤的钱媃媃被苏苓雪一剑割向粉白色兽身脖颈,梵倾辞抬头注意到这一幕,瞳孔紧缩,当即丢出策红鞭,可为时已晚。
“媃媃!不!”
“噗......咳咳,倾辞,师姐......”
钱媃媃虎形消散化为人身,少女从高空中直往下坠落,在这一刻,她的眼前闪现过多个画面。
有她家早已仙逝的招财虎老娘,有倾辞师姐,有柏澜玄宗多个师弟,她的目光最终定在空中一抹粉色男子光影身上。
仿佛听到那个男子叉腰肆意嘲笑她。
“钱媃媃,你个小肥婆,每天吃这么多,将来谁还敢娶你啊?”
“钱肉肉,以后再也没有人跟你抢吃的了,你以前总是嫌我烦,咳咳,现在......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你了。”
“白晗羽......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你了?”
“肉肉......”
梵倾辞抱着钱媃媃的身体,望着她不断往外流血的脖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崽崽,快,有什么办法,救她!快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