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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的男人,赵董事仍然有些诚惶诚恐。
多年来,祁沣一直掌管整个祁家,老爷子虽然是董事长,可是公司上下的决策和运作一直都是这位大少爷来掌管,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
一直以来,老爷子对这位长子嫡孙颇为看重,而祁沣也有足够让人信服的资本,掌管公司这么多年,不仅把公司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把昆仑的产业版图扩展到了新高度,在商界提到祁家大少爷,没人不知道他的铁血手腕和杀伐决断,公司上下也对他心悦诚服。
可就在两年前,董事会内部谁也不知道这爷孙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先是大少爷甩手离开,接着又是祁老爷子接回私生子,公然封杀留白娱乐。
这种种作为,让全体股东都摸不着头脑,可是毕竟身在其位各为其主,如今在两家公司交恶的风口浪尖上,这位大少爷突然找上他是为了什么?
祁沣面无表情的搅动着面前一杯咖啡,深色的瞳孔看不出一丝波澜,似乎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昆仑上下谁都知道这位大公子喜怒不形于色,如今他越是这样不说话,赵董事心里越是打鼓,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大少爷,不知道您……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看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祁沣挑了挑眉毛。
这种谈判一向讲究策略,如果他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反而会弄巧成拙,毕竟他已经在祁家股市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如今时机成熟,终于是出手的时候了。
“别叫大少爷,祁家现在那位才是你的少爷,我早就不是昆仑的人了,受不起这三个字。”祁沣把咖啡勺往杯子里一放,仰身倚在沙发上。
赵董事一听这个立刻诚惶诚恐的摆手,“大少爷哪里的话,在咱们股东大会里,除了您以外,我们压根不承认其他人。”
祁沣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不过弧度太浅一般人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
“赵董事,别紧张,我与你非亲非故,又不再是你的上司了,你说实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何况你说了这话就不怕传老爷子和韩昭耳朵里?到时候降你几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董事一听这话,急切道,“大少爷,我说的都是实……”
祁沣摆了摆手,沉声道,“赵董事,是真是假都无所谓,这些就不用提了,我今天找你的确是有一些事情要说。”
他放下咖啡杯,郑重的抬起头,他平时就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如今锋利的眼睛一旦落到别人身上,就有一种被危险动物盯上的错觉。
赵董事心里咯噔一声,一直以来对这位大少爷的敬畏又涌了上来,生怕他让自己说出什么昆仑机密,这让他还真没法拒绝。
可这时,祁沣却罕见的露出一抹愁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我今天来找你只不过想问问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你也知道如今的形式……”
后面的话他很巧妙的停住不说了,留下引人遐想的余地。
赵董事在昆仑干了少说二十年了,祁沣甚至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个冰冷的男人露出过这样明显的情绪,很显然提到老爷子他动容了。
一时间他愣住了,过了半天才意识到祁沣如今这样敌对的身份,公然出现在祁家地下停车场,竟然只是因为这个。本来他以为祁沣是来“劝降”和针锋相对的,如今想来倒成了他草木皆兵,心里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爷孙俩啊……
赵董事放松了警惕,抿了抿嘴唇说,“老爷子的身体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说是病情又加重了,所以一直在家里养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露过面了,公司现在也算是群龙无首了。”
听到老爷子的病情,祁沣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指无意中的敲了两下。
昆仑现在内部的混乱的情况是他早就已经预见到的,这些也是他花了这么多血本要达到的效果.
他知道老爷子肯定猜到背后大肆收购祁家股票的人就是自己,可是老爷子这个人他太了解了,对于自己不屑一顾的事情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他料定这件事老爷子压根不会跟昆仑的各位股东说,只想等着自己“油尽灯枯”的时候回头向他求饶,而其他股东恐怕也只能查到背后动手脚的几个小投资公司与留白没有牵扯,绝对万万想不到是他祁沣用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
毕竟谁会不顾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死活,反而不惜成本的去砸竞争对手的股票呢?
这些种种他全部都算到了,但是唯一没想到的是老爷子竟然病的那么厉害。
祁沣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声音低沉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已经没办法在公司露面了吗……”
想到这里,他蹙起眉毛,“为什么会群龙无首?老爷子病了,就没有其他人了,那个韩昭呢?”
看祁沣仍然在关心着祁家,甚至这样寡淡的性格,话语的字里行间都带着担忧,赵董事就更加感慨。
同样是祁家的子孙,一个被老爷子这样打压仍然知道回来问候一声,甚至两方如今势如水火,也没有想把自己的家人往绝路上逼,可另一个只知道往华而不实的电影上烧钱,仿佛昆仑的动**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可笑的是老爷子竟然还把他认了回去。
这般一想,刚才在股东大会上两方为了一个韩昭争论不休的情形又涌入脑海,让他忍不住开口,“那个韩昭不过就是个摆设,如今昆仑大盘那么不稳定,正是需要回笼资金稳定股价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扔出好几个亿,好像巴不得祁家早点破产似的。”
祁沣似笑非笑的任他抱怨,赵董事提到这个就更加恼火。
他向来不把祁沣当外人,反而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让他很难接受,可是这话绝对不能在公司说,否则会动摇人心,所以他跟其他几个支持祁沣的股东极力的忍着,如今被祁沣几句若有似无的话稍微一煽动,心中的不甘就憋不住全都冒了出来。
“现在公司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股价又一跌再跌,董事会里人心惶惶,有不少人还指望着韩昭出来主持大局,可他一个混娱乐圈的导演,怎么可能懂经商这一套?大少爷,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和其他不少股东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了呢,如果您在公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祁沣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盘算。
他不惜成本的购买祁家股票,所有人都以为他想硬碰硬,甚至连老爷子都认为他在以卵击石,可是没人知道这场买卖他才是赢家,用自己所有身价换来祁家内乱,他就可以趁虚而入,这笔买卖他只赚不赔。
“赵董事,你忘了我现在可不是祁家人了,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背后使手段吗?”
祁沣四平八稳的开口,赵董事叹了一口气说,“大少爷,我看得出来你对祁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否则你也不会大晚上的特意把我约出来,只是问老爷子的病情。我虽然不知道您跟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走到现在这一步,但是爷孙俩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回来,还有那个私生子什么事?”
祁沣的脸上死寂如水,摇了摇头,声音不带起伏的说,“我不可能回去。”
“为什么?你手里还攥着昆仑的股份,为什么不能回来?”赵董事有点着急了。
这时候能够力挽狂澜的只有祁沣了,老爷子病重,没准哪一天就不行了,如果到死为止祁沣都没有回来,那偌大一个昆仑就会落在韩昭手里,这是他们这几个股东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祁沣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我是被爷爷赶出去的,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我从小没见过,突来乍到的私生子,你要是我回不回去?”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祁沣是祁家的‘弃子’,都等着看我身败名裂,所以祁家对我来说也只剩下一个有血缘关系的爷爷,除此以外,我对昆仑财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时候回去明显是告诉别人我要抢家产,那还回去干什么呢。”
赵董事一听这个直接坐不住了,“那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要是昆仑财团再找不出一个掌权人,任凭股票继续下滑下去,他们这些股东也会亏得倾家**产。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祁沣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如今目的终于要达到了,他反而不动声色的啜起了咖啡,一副完全不打算再说下去的样子。
直到赵董事焦急的又问了他一次,“大少爷,您回昆仑这件事难道真的没有一点转机了?”
“这倒不是,办法肯定是有。”祁沣放下杯子,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赵董事,那双深色的瞳孔陡然锋利起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时间竟然让赵董事后背有点发凉。
“赵董事,你在祁家干了这么多年,公司里的规矩你很明白,纵然我手里捏着45%的股份,不到全体股东的半数以上就仍然没有话语权。没有话语权,又没有老爷子的支持,就意味着我就算回去也没办法掌管公司,到时候结果还是如此。”
“况且还有一个韩昭在旁边虎视眈眈,你也说了,董事会里也有不少人支持他,万一老爷子心情好把大半股份都给了他,那我这个被踢出祁家的‘外人’也爱莫能助了。”
这话一说完,赵董事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祁沣的这句话明显是在暗示他:如果他手上没有足够的多的股份,那么祁家随时有可能姓“韩”,一旦昆仑的未来被一个只会拍电影完全不动经商的人捏在手里,要是赔个倾家**产,那么包括赵董事在内的所有股东的半辈子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这时候赵董事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了,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上祁沣深邃的目光,连后背都湿透了。
太可怕了……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都在被祁沣牵着走。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一步步的把问题引到祁家的股份上面,让自己完全在他面前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大少爷,那你想怎么样?”
“聪明人。”祁沣满意的挑了挑眉毛,“我能怎么样?只不过刚才赵董事的话让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爷爷重病、昆仑衰落还无动于衷,所以你建议我回去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至于我说的办法,就看您买不买账了,毕竟……”
说到这里他故意断了一下,看着赵董事因为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之后才沉声开口,“我很感激您的支持,只有选对了正营,事成之后才能高枕无忧,您说是不是,赵董事?”
拿出纸笔,他在上面留下一串号码推过去,“您可以考虑一下再联系我,我不会亏待恩人,今天打扰了。”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开了咖啡厅,赵董事把那张纸翻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支票,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祁沣找上他的真正目的。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的灯还没熄。
祁沣刚推开房门,就感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跌跌撞撞的扑到了他的腿上,低头一看竟然是团团那小兔崽子。
“爸……爸爸……”小家伙高兴地弯起眼睛,露出两个小酒窝,努力抓着祁沣的裤脚保持平衡。
小家伙现在已经一岁多了,刚刚学会走路,虽然大多是情况下还是要人抱着,可是一旦撒起欢来,自己踉踉跄跄也能走好几步。
祁沣一把抱起他,脸上还是硬邦邦的,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嘴角是上翘的。
“呜啊,mua……”小家伙眼看着长高了一截,说话水平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受电视荼毒还是被妻子教坏的缘故,这时候两只肉呼呼的小爪子环住祁沣的脖子亲上来,还故意发出亲亲的声音。
祁沣就感觉心肝都跟着颤了颤,极力压制住脸上的笑意,跟儿子大眼瞪小眼,小兔崽子继续在他脸上蹭啊蹭,祁沣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沉声说了一句“让爸爸亲一下”,接着冲着儿子肉乎乎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小家伙被祁沣下巴上残存的一点胡茬扎到,咯咯一笑,缩着脖子手舞足蹈,这时候就听噗嗤一声笑,骆丘白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祁沣的脸当即挂不住了,脖子和耳朵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接着暴躁的把儿子往骆丘白怀里一塞,粗声粗气的说,“流了一堆哈喇子,还给你。”
骆丘白偷笑几声,这大鸟怪亲都亲了,竟然还害羞,亲自己儿子被人发现有什么好掩饰的?真是知道他在别扭些什么……
“喂,既然嫌弃哈喇子,那刚才抱着儿子亲的人是谁啊?”
祁沣不搭理他,脚下快速往楼上走,骆丘白跟在后面,捏着团团的手一把抓住祁沣的衬衫,“团团,你想不想让沣沣教你走路?”
“唔啊……嗯嗯……”小家伙赶紧点头,捏着祁沣的衣服不撒手,还使劲在骆丘白怀里打挺要下来走路,旁边听到“沣沣”两个字的喵几下子跳上楼梯扶手,一歪脑袋“喵呜?”像是问:你叫我吗喵?
“我说了我不叫这只蠢猫!”祁沣不高兴的开口,接着又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对,这只蠢猫不许跟我用一个名字!”
骆丘白嘿嘿的笑,“可是叫其他名字它没有反应啊,是不是,小白、团团、喵喵、沣沣?”
“喵呜~”听到最后两个字小胖猫特别神气的挺起了圆滚滚的肚皮,似乎对这个名字相当满意。
祁沣当即脸就黑了,哼了一声迈步就往上走,结果腿还没伸出去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的团团抓住。
小家伙仰着一张包子脸看他,圆滚滚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甜甜一笑,“爸爸……走……”
三个字让祁沣的心肝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乱跳,脸上却露出特别不情愿的表情牵起儿子的小手,“……就这一次。”
小家伙高兴极了,学着两个爸爸的样子撅着屁股,小短腿往前一迈,差点来了个狗吃shi,骆丘白在后面一边笑一边扶着他,祁沣牵着小家伙的手,肩膀上坐着胖像个球的沣沣,一家四口的背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小家伙刚学会走路不久,又疯玩了一晚上,很快就累得呼呼大睡了。
骆丘白为了帮衬祁沣,接了太多通告,此时也累得精疲力尽,靠在祁沣肩膀上倒头就睡。
睡梦中,他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迷糊着睁开眼睛,在床头跟前猛然看到一个高的黑影,当即没把他吓一跳。
“……大鸟怪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祁沣此时正弓着身子翻箱倒柜,一听骆丘白醒了,也不开灯只是问他,“你的存折和信用卡放到哪里了?”
深更半夜,睡意昏沉之中,突然被人问这种问题,骆丘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靠窗第二个抽屉”接着倒头就睡,可是睡着睡着他突然坐起来,瞌睡虫也醒了一半。
“你是破产了还是资不抵债要携款潜逃了?”
骆丘白非常严肃的问,生怕留白公司遇上了什么大问题,这时旁边的祁沣找到了两样东西,也不回答问题直接问道,“密码是多少?”
“密码是我、你还有团团的生日。”他顺溜的说完,接着爬到祁沣跟前,不怀好意思的说,“你不会真的成了穷光蛋吧?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别扭呢,原来终于愿意被我包养了呀。”
“你哪儿这么多废话,睡觉。”祁沣翻身上床,蛮横的压住骆丘白,蒙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喂,你说话啊?到底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靠……你沉死了……断气了别压着我……妈的,你下面怎么硬了?”
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骆丘白哪里是祁沣的对手,这会儿被大鸟怪压住,负隅顽抗之下玩出了火。
祁沣哼哼两声,“你要是今天晚上不想吃大香肠,就乖乖闭上嘴不要在我耳边发出声音。”
第一回合,骆丘白阵亡,撇撇嘴不服气的念叨一句“卷走我家产的小妖精”,接着乖乖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夜深人静,枕边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祁沣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赫然是”赵董事“三个字。
黑暗中,祁沣半眯起眼睛勾起一抹笑容,拿着骆丘白的手指在印台上压了一下,接着按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上。
这时候他推了推他,“明天把所有通告都推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骆丘白睡的都找不到北了,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其实压根不知道祁沣说了什么。
祁沣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深色的眸子在暗夜中透着别样的光芒,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缕东风了。
凌晨时分,祁沣把早就准备好的最后一笔资金全部砸进了股市,疯狂的购买祁家股票,上亿元股票完全低于成本价被抛售出去,迅速拉低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昆仑股票。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的时候,昆仑财团的股价跌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引起了整个董事会的大震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祁老爷子正在吃药,如果不是孙道长和医生都在场,震怒之下他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祁沣做的,所以更加愤怒,此时哪怕他还需要卧床休息也再也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召开一次全体股东大会。
最近《盲音》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韩昭正在忙着新电影,此时也被祁老爷子叫回来,一起出席这一次的会议。
昆仑财团顶层会议室。
老爷子坐在一张轮椅上,身上盖着毯子,不停地咳嗽,他扫视屋子里所有股东,嘶哑着声音开口,“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公开说,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如今公司里乱成这样,我作为董事长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最近公司股价狂跌,无非是几个小投资公司在背后捣鬼,他们做着高买低卖的赔本买卖,敢跟昆仑叫板,背后一定有个强大的资金靠山,而这个靠山就是祁沣,也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这也是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的原因。”
他已经太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说完咳嗽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缓过一口气,而这时周围已经一片哗然,赵董事坐在一边,目光里既震惊又像是带着某种期待。
“这怎么可能?董事长,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件事与留白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现在留白被我们冲击的几乎要破产,大少爷就算有那么多钱也肯定会先救自己的公司,怎么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何况,留白账面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资金。”
祁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可能?他是拿着从昆仑赚来的钱来毁昆仑,毕竟是爷孙俩,我给他留了面子,小打小闹也不计较,可是他身为公司股东,每年都要拿到大笔的分红,不仅不维护公司的利益,反而倒打一耙,这样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公司规定,我这个做董事长的第一个不答应。”
他说的太快,太激动,一口气上不来又在帕子里吐出一口血丝,而旁边的韩昭一直在玩手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像祁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爷子紧紧攥着手帕,心里涌出一股愤怒和凄凉,他本以为只要压垮留白娱乐,祁沣总要向他低头,就凭他是祁家股东,而自己是董事长,他这个做孙子的若还想要分红,肯定也会回来。
可是他完全没想到,祁沣回击的方法那么决绝,他用祁家的钱来回击,等于一点点把祁家的资产掏空,只要他一天还是昆仑的股东,就永远也等不到他为钱所迫,向自己低头妥协的时候!
这样一想,老爷子更加坚定了决心,“公司的规定很明白,对于损害公司利益的股东,股东大会有权罢免,现在大家就表决吧。”
话音落地,现场一片死寂,几秒钟之后又倒抽了一口气,这次连韩昭都抬起了头。
老爷子的话非常明白,他要直接用股东大会的权利,强制祁沣交出手上的全部股份,这样一来跟着彻底废掉他继承人身份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目光此刻都落在了韩昭身上,没有人知道老爷子的真正目的是逼祁沣回来,在所有人眼里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要彻底跟祁沣恩断义绝,这样的信号落在某些股东眼里立刻别有深意。
韩昭手上还有5%呢,如果祁沣交出了股权,他岂不就成了整个祁家唯一拥有股份的下一代?那继承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现场一片哗然,有人坐不住了,“董事长,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与大少爷毕竟是爷孙,没必要连他在祁家最后的资格都废掉吧?”
“是啊老爷子,大少爷在公司这几年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您与他有矛盾,封锁留白公司也就算了,没必要为了个私生子这样做。”
一句私生子点燃了现场,几个趋炎附势的股东,一看老爷子风向变了,目光灵活一转立刻跳出来,“闭上你的嘴,二少爷还在这里你胡说八道什么?二少爷可是董事长认祖归宗的,你这么说是认为董事长做错了?”
两派股东的矛盾在这一刻彻底激化,而包括赵董事在内,那些原本力挺祁沣的几个股东这时候竟然集体缄默,仿佛对老爷子的决定并不惊讶,这使得拍马老爷子的那部分股东洋洋得意。
瞧,让你们站错了阵营,把宝都压在一个‘弃子’身上,现在后悔了吧?
老爷子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他才是祁家当之无愧的掌权人,哪怕现在病了,也照样让一众股东追随,这一次祁沣没了祁家的股份,留白娱乐又摇摇欲坠,等到身无分文的时候就该明白做为祁家的子孙,最重要的就是懂得什么叫识时务。
放着他选好的光明大路不走,偏偏要走进死胡同,那他这个当爷爷的就得让他清醒一点。
他的身体仍然糟糕透顶,说一句话就大喘气好久,可是此刻却志得意满,冲身后的律师招了招手,“既然在座所有人都同意这个决定,那么就让律师来宣读文书吧。”
话音落地,那些原本支持祁沣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反对,老爷子心中有疑但也没在意,这时律师念道:
“……按照公司规定,经过全体股东决议,祁老先生享有的4o%、韩昭先生享有的5%,还有在场其他股东享有的1o%,总和为55%,已超过公司全部股份的半数以上,具有法律效益。”
律师的话仿佛已经是尘埃落定,祁老爷子点了点头,用虚弱却满意的口吻道,“原本祁沣手中那45%的股份,各位可以出资购买,在价高者出现前则由我代为掌管。”
“这可未必吧,爷爷。”
低沉醇厚的声音掷地有声,会议室大门“砰”一声被打开了,祁沣一身黑色的西装,抄着口袋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锋利的眼睛半眯着,带着凛冽的霸气,而他的旁边站着的赫然是最近风头正劲的骆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