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的皇宫内卫大都是家中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谢晏青身边的所有人看清这头狮子后,无一例外都开始打寒战。

看到传闻中的金毛狮王,裴绾绾也不禁屏住呼吸。

但是,人类的气味还是很快传入了丛林之中。

狮子吸了吸鼻子,咆哮声划破了宁静,如同远古战鼓的轰鸣,震颤着每一寸空气。

侍卫们的脸色瞬间煞白,瞳孔骤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他们紧握兵刃的手微微颤抖,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声源之处——一头雄壮的狮子,身披金色鬃毛,如同王者降临,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可一世的霸气。

狮子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侍卫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彼此间碰撞的盔甲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们的心跳如鼓,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绝望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在这头自然之王的凝视下,所有勇气与力量都显得如此渺小。

谢晏青瞧了一眼裴绾绾,痞痞笑道:“害怕了?”

裴绾绾真诚道:“有点吧。”

“哼…有点。”谢晏青一笑,那孤就叫定安侯夫人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英雄。”

说罢,谢晏青就打马往前。阳光熔金,倾洒在辽阔的皇家猎场上,尘土因马蹄的奔腾而飞扬。

谢晏青身着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持长弓,锁定了林间那头雄壮的狮王,俊秀的眉目被衬得凌冽而决然。

狮王皮毛金黄,鬃毛随风舞动,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正傲然立在丛林之中,提防扫视着谢晏青。

随着一声清脆的鸟鸣,谢晏青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紧绷,仿佛与弓弦融为一体。他缓缓拉开弓弦,直至满月。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指狮王心脏。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弦响,箭矢划破长空,带着不可一世的决绝,精准无误地穿透了狮王的皮毛!

狮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这一箭还不至于叫它丧命,但足以激怒它。金毛狮王低吼一声,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往谢晏青扑来。

谢晏青勒住缰绳,往旁边跑去。

狮王金色的鬃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它低吼着,前爪在地上重重一踏,尘土飞扬。

谢晏青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轻点地面,眼神冷静而坚定。他缓缓移动步伐,寻找着狮王的破绽。突然,狮王猛地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利齿寒光毕露,直扑而来。谢晏青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侧移,长剑瞬间化作一道银色匹练,精准地刺向狮王侧腹。狮王怒吼,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扭转,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却也因此失去了平衡,重重落地。

“长阳郡主!”

众人正在紧张观战时,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裴绾绾向旁边看去,只见长阳郡主谢婉清不知道何时跑到了这里来。红衣少女如一朵盛开的罂粟,张扬且危险。

“二哥哥,你倒抛下我,一个人与这么大的一头狮子缠斗!”谢婉清一笑,正要上前助力,却看见立在一旁观战的裴绾绾。

裴绾绾身着一袭紧身胡服,衣襟半敞,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与锁骨下精致的刺绣,那绣工细腻,仿佛是西域风情的低语,缠绕于身,更添几分不羁与神秘。衣袂随风轻扬,胡服特有的宽大袖袍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宛如流云逐月,自由而不羁。

谢婉清不免心生妒忌,冷哼一声。

一个嫁过人的女人,竟能叫大哥哥那般对她!

她正心想着,却见谢晏青将一条粗壮树枝折断,狠狠一抛,将狮王逼退数步。

他就地滚了一圈,竟然看也没看谢婉清,屈膝蹲在裴绾绾身边,笑道:“沈夫人不帮一下我?”

裴绾绾垂下纤长眼睫:“二殿下英武神通,还需要我帮忙么?”

谢晏青脸上沾染了不少灰泥,头发也有些散乱,但这些都给他增加了不少野性和英俊。

“也是……你恐怕很希望我死吧?”谢晏青低低一笑,“这样,既没人要硬纳你为侧妃,也没人逼迫你从谢晏衡身边离开了。”

“二殿下多虑了。”裴绾绾道,“我不高兴,并非因为大殿下。”

“哦?”谢晏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那是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金毛狮王又低吼着,往这边扑来。

“二哥哥!”谢婉清着急道。

谢晏青转身躲开,将狮王往另一边引。

谢婉清见谢晏青在一旁出生入死,而裴绾绾如同没事人一般在旁边站着,心中对裴绾绾的不满和怒意更盛。

秋风轻拂,林间小道铺满了一层金黄与火红的交织,落叶如同倦鸟归巢,缓缓旋转着降落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细碎而悠长的声响。

“裴绾绾,你不去帮忙吗?”谢婉清质疑道。

“以二殿下的实力,猎到金毛狮王很简单。不需要我去添乱子。”说罢,裴绾绾就要转身,往丛林后面而去。

“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谢婉清道,“我听说过你!”

裴绾绾被她抓住手腕,进退不得。只能看向谢婉清,道:“郡主听说过我什么?”

“你是裴将军之子,沈侯爷之妻。”谢婉清说了一句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却不守妇道,与大殿下,二殿下和三殿下都纠缠不清。”

“我纠缠不清?”裴绾绾一笑,“郡主这话好生奇怪,难道郡主挑不出来过错,就只能以‘不守妇道’来骂我了?”

她逼视着谢婉清:“你我同为女子,同为大庆效力,也同来捕猎。为什么你来找大殿下和二殿下,就是顺理成章。而我被强迫来陪二殿下,就是不守妇道了?”

“你!”谢婉清被她的伶牙俐齿堵得说不出来话。

“你无非就是不喜欢有人靠近你的哥哥们……”裴绾绾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