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沈战野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怪异难听的狗叫,而且玻璃上时不时发出阵阵动静,像是有人在用什么砸玻璃。

翻身坐起走到窗边,窗帘拉开一条缝, 就看到大炮正蹲在他家院子门口,像个变态似的学狗叫。

随手攥起一团纸,沈战野打开窗户砸了过去,正好落在大炮的脑袋上。

大炮抬头,隐约看到沈战野的卧室窗帘动了动,他会意,忙闭了嘴。

不多时,沈战野穿着背心裤衩出来。

“老大,那个姓蒋的大夫回来了!”

大炮压低声音说道:“这家伙大概是听到什么动静了,大半夜悄悄摸摸回了诊所,瞧着像是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走呢!”

看到沈战野满是戾气的眼神,大炮又忙说道:“我让二麻子盯着呢,这不,我赶紧回来给你报个信儿,怕这老东西天一亮又跑了!”

听到这话,沈战野下意识就准备跟着大炮去诊所。

刚走几步他忽然又停住脚步。

“你等我五分钟,我带着阿舟一起。”

自打上次他自己偷偷去蒋爱云家,苏云舟就生了好大的气,这样深刻的教训让他哪里还敢是私自行动。

本以为苏云舟还在睡觉,但谁知沈战野推开门进来,只见小娇妻正披着头发站在窗边,显然是在监视他的行动。

“媳妇儿!”

沈战野无比庆幸自己折身返回。

这要是又自己单独行动,好家伙,媳妇儿不得弄死他?

“大炮带了消息,说蒋天虎回来了!”

沈战野一边打开衣柜帮苏云舟找衣服,一边沉声说道:“这老王八蛋大概是要跑,我们得抓住他!”

原本苏云舟还打算质问沈战野一句。

在听到说蒋天虎准备逃走时,苏云舟脸色微变。

她三两下穿好衣服,甚至头发都被梳起来,就跟着沈战野一道出门。

大炮开着车。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大炮一路狂飙,很快车子就抵达诊所附近。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子在前面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三人在夜色的掩映下很快就靠近诊所门口,只见二麻子还在盯着。

“人一直没出来,我刚才趴在窗户下瞅了会儿,这货在打电话呢,好像说什么可能事发啥的,准备偷渡去港城躲一躲风头呢!”

听到这话,沈战野冷笑。

“看来是有人给蒋天虎通风报信了?”

站起身来,他看着大炮和二麻子说道:“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进去坐,守在外面是喂蚊子吗?”

他牵着苏云舟的手,拎起手中的斧子,对着反锁的诊所大门就是咣咣咣几下。

片刻,那扇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里面传来惊慌的脚步声。

在沈战野冲进去的瞬间,一道人影正爬上窗台准备跑,却见大炮一个健步奔过去,拉住对方的腿,直接将他扯了下来。

这人就是蒋天虎。

白发苍苍的他穿着件中式长衫,留着胡须,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也是,这家伙现在可是医生,不作出这样的模样,该如何行骗呢?

“你……你们是谁!”

蒋天虎被摔得不轻,此时扶着自己的腰,勉强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

“我们是谁?你心里不应该很清楚吗?否则你跑什么?”

大炮一脚踹在蒋天虎腿上,怒声吼道。

“我……我哪里知道你们的身份?我以为有强盗进我诊所,我当然得跑了啊!”

蒋天虎结结巴巴,显然不敢抬头看沈战野的眼睛。

沈战野蹲了下来,他掐着蒋天虎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他的脸。

“你瞧瞧,有没有觉得我眼熟呢?”

为了让蒋天虎看个清楚,苏云舟还特意打开了诊所所有的灯。

恍若白昼的光线下,沈战野的模样映入蒋天虎眼中,只片刻,他忽然就变了脸色。

“认出来了,对吧?”

苏云舟冷声说道:“他与他妈妈长得虽然不是很像,但还是有他妈妈的轮廓,这些年,周如卿一直都在你心中折磨着你,对吗?”

听到“周如卿”这个名字,蒋天虎的后背一僵。

片刻,他才摇头说道:“我……我不认识什么周如卿,我就是个医生而已,你们认错人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年没打听周如卿的婆家是做什么的吗?于公于私,我都有一万种办法折磨死你!”

沈战野的声音里满是戾气。

“结局早已注定,你若是能主动交代,或许还能捡一条命,否则……”

说到这里,他脸上带着阴鸷狠毒的笑。

“儿子为母亲报仇天经地义,而且我哪怕杀了人……只要我的家世足够强大,你的命就如同蝼蚁,不值一提的!”

说罢,沈战野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满脸慌乱的蒋天虎。

“我数三下……”

沈战野沉声说道:“三下之后如果你不肯说,那对不起,我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大炮已经开始倒计时。

“三……”

蒋天虎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却还是佯装镇定说道:“我要报警,我可是守法公民,我……我还有慈善大使的奖牌呢!”

没人搭理他的话,只见苏云舟已经四下环顾,找到了一些输液管。

“用这个勒人的话,应该可以吧?”

沈战野看了媳妇儿一眼,只见她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狠的话,让他后背都有点发凉。

但为了恐吓蒋天虎,他还是点头答道:“一根不结实的话,可以用两根!”

苏云舟“哦”了声,望着大炮说道:“你计时太慢了哎,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大炮很配合的喊道:“二……”

只见苏云舟招呼二麻子过来帮忙,二人将几根输液管缠在一起,作势就要往蒋天虎脖子上套。

“反正他也不肯承认,我们就把他当做杀人主谋送到阴曹地府呗,嗯,反正他也不冤。”

苏云舟用最甜最乖巧的声音,说着最狠最吓人的话。

不光蒋天虎被吓得浑身发抖裤裆尽湿,连沈战野和大炮二麻子也被吓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女人狠起来,真是没男人什么事啊!

眼看着大炮就要喊出“一”,眼看着苏云舟手中的输液管就要缠在自己脖子上。

在这样极致的恐吓中,蒋天虎终于跪地求饶。

“我说!我都说!周如卿的死我知道内情,但我也是被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