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团长!”时间不容我多想,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马上命令你的部队给来不急处理的车皮做好伪装,蒙上白布也好、架上树枝也好,或者把雪铲到车皮顶上也行!总之务必要做到尽量让敌人不会注意到那些车皮!”

“是!”姜团长应了声,当即就抓起了电话下达命令。

“崔团长!”金钟松有气无力地说道:“美帝国主义的飞机是接到伪军特工的情报才直奔我们三登来的,就算我们为那些车皮做好了伪装,他们也会因为找不到目标而四处搜寻。虽说那些车皮都在沟岔里做起伪装来很容易,但敌人只要照着下面乱炸一通,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金少将说的不错!”我点头认同了金钟松的说法,美国佬不是傻瓜,他们如果明知道三登地区有大量的物质滞留,如果找不到的话肯定会细心拨索。上百架飞机在空中搜索,我想就算我们伪装做得再好,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因为,他们似乎只要对着地面来个地毯式轰炸或是扫射,就可以很轻松录除车皮上的伪装了。

但是,金钟松会想得到的,我又怎么会想不到。

“所以”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就要给他们一个目标!”

“给他们一个目标?”闻言金钟松不冉疑惑地朝我望来。

我没有做什么解释,因为时间不允许,现在对我们来说,分分秒秒都有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局,所以我就直接朝姜团长下令道:“命令车站里的三列火车驶出车站,到火车站四、五里远的地方找块空地卸货!”

“什么?”正抓着话筒的姜团长闻言不由愣住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同样也是疑惑不解的金钟松,迟疑地问道:“崔团长,那三列火车上的物质还没有卸完,现在就让它们开出火车站只怕不合适吧!而且还让它们在空地卸货,那”那还不是把它们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了?”

“我就是要把他们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我不容置疑地说道:“车站里的那三列火车,物质已经卸了大半了吧!它们就算被炸了也只是一小部份

“哦!”闻言金钟松很快就明白过来,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接嘴说道:“崔团长是想用这些火车来转移敌人的视线接着还不等我回答,他马上就对姜团长下令道:“马上照办!”

“是!”姜团长应了声,又拿起了电鼻下达了我的命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还有三列客车!”我也不再浪费时间解释什么,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这三列客车可以让它们马上起程朝各个方向开动,给美军的飞行员造成我们的物质分成几批转移的错觉。另外,负责卸货的部队一定要把戏演足,最好是敌人飞机在轰炸的时候,战士们还在拼命抢救物质,这样才能吸引来敌人更多的目光!还有”负责给车皮做伪装的部队要注集。一定要抓紧时间,必须在敌人飞机来之前完成一切工作并及时撤离现场,以免暴露了真正目被,

命令一条一条地从我嘴里说出来,接着就一条一条的被姜团长分派到各个部队去执行。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团部。现在突然又变得忙碌起来,电台嘀嘀地想着,各参谋长们也在电话里紧张地联系着各个部队,详细地交待任务并了解下面执行的情况。

最后我再想了想,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了,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就这些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骗得过美国佬,那就要看天意了!”

“要对自己有信心!”金钟松似乎对我的这些布置很满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要比我这个老头子要好得多了!刚才我都做好准备挨炸了!”

“金少将说笑了!”我应了声,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望眼镜。说道:“我出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说着金钟松也从部下那要来了一个望远镜跟了出来。

金钟松的这个举动还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我了解金钟松,在西线的时候他就曾经被伪军追得狼狈逃窜,而且还因为担心人民军挡不住敌人的攻势而把师部设在了我们的阵地里,这至少就可以说他是个把自己生命看得很重的人吧!可是现在,他竟然会在这敌人飞机就要来的时候,跟着我走出工事查看情况,”

走出了坑道,我拔腿就往山上爬去,所消沼二高才看得远嘛!但怀没老几步就发觉有此不对劲了,结肝糊似乎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疑惑地朝金钟松望去。却见金钟松为难地说道:“崔团长!咱们是要到山顶上去看情况啊?”

操!闻言我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声,我还说这个家伙的胆子怎么突然就变大了呢!原来他还是以为就在门口附近看情况,等敌人飞机来的时候屁股一转就可以回到坑道里去。

“金少将!看情况的事就让我来吧!”我有些无奈地说道:“团部里说不定还有些事要你来指挥呢!你放心,有什么情况我会急时派人来通知你的!”

“嗯!崔团长说的对!”我的话正中金钟松下怀,当即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还是要留下一个人在团部指挥,崔团长你小心了!”

看着金钟松再次转回到坑道里,我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说的就是金钟松这样吧!在其它方面金钟松也许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但在这胆量上,却实在不敢恭维。

脚下的这个高地不怎么高,十几分钟后我就带着徐永维和张明学两人爬上了山顶。举起望远镜一看,到处都是忙碌着的人民军战士。

近的就不用说了,一个个全身披满了伪装的炮兵正来来回回地搬运着炮弹,一门门高射炮炮口高指着蓝天,并迅速地改变着角度,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美军飞机。

远的,就是一队队忙着为车皮披上伪装的战士,就像我下的命令一样他们有的为车皮盖上树枝,有的为他们披上白布,更多的则是在忙着往车厢顶上堆地一铲一铲的积雪。因为车皮是停在沟岔里的,所以要做到这些似乎并不困难。人民军战士们只要站在车皮两旁的高处,居高临下的铲雪就可以了。

人民军战士也不愧是打游击出身的,他们在伪装上也很有一套,这不?不过一会儿在我视线里的那十几节车皮就被伪装得与两旁高地浑然天成。火车本来就是在山岔里没有任何突起,这会儿又被人民军这么一折腾,我相信这要是从天上看下来,那就是雪白的一个山谷,看不出任何异样。

“飞机”我正在望远镜里观察着战士们的准备时,只听身旁的张明学大喊一声,指着西边的天空叫道:“是敌人的飞机,飞机来了!”

我把视线往天空中一转,立时黑压压的一片飞机就出现在望远镜的光围里。我稍微分辩了下,大多数是美军号称“空中保垒”的囚轰炸机,只有少量的战斗机护航。

美军这次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奔着滞留存三登的这些物质来的。

“呜哇哇,”人民军显然也发现了敌情,防空警报刺耳的惊叫声很快就响彻云霄。

说来也好笑,在朝鲜打仗打了这么久。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防空警报了。主要的原因,是这时候在咱们志愿军的队伍里还不流行这玩意。咱们忠愿军的防空警报,那就是打防空被…

再看看地面上,为车皮伪装的战士及时撤出,几列客车沿着铁轨分成两个方向急驰,那火车头上冒出的白烟在几里外都看可以清清楚楚地分辩出它们的位置。而负责卸货的战士,这时就正是他们演戏的时候,于是个个都抓紧时间忙活起来。大米一袋袋的往下搬,油桶一个个地往下滚”

当然,这些任务中最危险的,就是要属这些负责卸货的战士了,他们不但要面对敌人的直接轰炸,还受命在敌人轰炸时拼死抢救物质。在这种情况下,死伤当然是很难避免的。所以有时我就在想,这不就是在用人命去换物质吗?

不过这些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以我们和平时代的观点,人命才是最珍贵的,任何物质都无法与人命交换。但在这战场时期却并非如此,因为这些物质里本身就凝聚着后勤工作人员的生命和鲜血。再说了,如果这批物质被炸,同样也就意味着在一线战场上会有许许多多的战士因为得不到这批补给而牺牲。所以这不能简单的看作是以人命去换物质,而是在以少数人的性命去换多数人的生存。

这么想着,我心里就舒服了些。同时心中对那些人民军战士的愧疚也少了些,毕竟他们就要因为我的命令而付出牺牲。

但更让我忐忑不安的是。我这样做,能瞒得过美军的飞行员吗?,如欲知后事如何,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