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珉与黄超佯醉不多时,胡坤便与刘义一起大笑着走进屋来,两人继续佯装。
“你是何人?”黄超从桌子上直起身,望着胡坤大惊失色。
“黄超贤弟,你不认识我了么?”胡坤满脸得意,大笑着看着黄超。
“胡坤!”黄超怔怔道,“你来此有事?”
“当然有事。”胡坤道。
“哦,刘掌柜,原来你们有事要谈,那我们就告辞了。”黄超低下头叫着佯睡的吴珉,“兄长,我们该走了。”
“哈哈哈。”胡坤止住黄超,“不急不急,贤弟莫急,我们商量之事,正好要两位参加。”
“我们?”黄超受宠若惊,“我与你并无来往,我们怎会有事情可以商谈,我与我家兄长还是先离开。”黄超说完再次底下头叫着吴珉。
“哈哈哈。”胡坤与刘义一阵狂笑。
“你们这是?”黄超作大惊状,“刘掌柜,你这是何意?”
“哈哈哈。”那刘义说道,“贤弟,实不相瞒,你身边的吴珉正是我胡大哥要找的人,他要把他带回去处置,你看看这屋子里,院子里,你说你们能就这样走了吗?”
黄超扫视一眼大惊道,“这么多人带着刀剑,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商议何事要如此这般?”
“实话告诉你,你身边这个吴珉与我家大哥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今天要把他带走。”刘义道。
“怎么会?”黄超道,“我听兄长讲,胡兄与他可是情同手足,胡兄你说呢?”
“我是拿他当兄弟,可他并未拿我当兄弟呀!”胡坤显得很无奈。
“是吗?”黄超站起身来,开始在屋里踱步,似对此事作思考状。“你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你,记得当初吴氏出事,是你收留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把你当兄弟呢?你们当中是不是有误会呢?”
“这个……是啊!”胡坤支支吾吾,“我就是想把他叫回去与他好好说说,把误会解开嘛。”
“什么误会要回去解呢,刘兄这里不行吗?你看看,刘兄这里如此富丽堂皇,且又有好酒好菜。就让刘兄做一个中间人,和事佬,这样不仅让你和吴兄和好,我们还共同多了刘兄这样的朋友,岂不更好?”
“这个……”
胡坤刘义皆不曾想到,他们随口撒了一个谎,却被黄超抓住漏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必胡兄与吴珉兄弟之间有些话不便让我们外人听见,还是跟胡兄一起回去为好。”沉默片刻后,刘义道。
“对!”胡坤对刘义的借口非常满意,赶紧接住,“我有很多私话想与吴珉贤弟说。”
“可是,胡兄既然是为了来叫吴兄回去,又怎用得着这般阵势?”黄超若无其事的踱着步子,而口中却是步步紧逼。
“这个……”胡坤与刘义再次语塞。
胡坤与刘义面对吴珉站立,不曾注意踱步的黄超,黄超趁胡坤不备,走到桌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子底下抽出宝剑,上前一手扼住胡坤咽喉,一手便将宝剑架与胡坤脖颈之上。
“黄超兄弟,你这是作甚?”
黄超动作实在太快,胡坤与刘义皆大惊失色,他们带回的满屋满院的走
狗爪牙也大惊失色,但是,黄超手中宝剑离胡坤咽喉仅在毫厘之间,没有人敢动弹。
“哼!”黄超嗤之以鼻,“我倒要问问,你们这是作甚?吴兄,你该起床了,胡兄已经等你多时了,再不起来就太没礼貌了。”
“什么,他没有喝醉?”胡坤望着刘义,满脸惊恐,亦满脸愤怒。
“我……我也不知道啊!”刘义满脸委屈,“他们来时便已有七分醉意,我又陪他们畅饮多时,我真的不知道啊。”
刘义战战兢兢,比胡坤显得更加惊恐的看着从桌子上爬起来的吴珉。
“哈哈哈!”吴珉从桌子上爬起来。
这次轮到他大笑不已了,吴珉走到胡坤面前怒视了他一眼,尔后,转身走到刘义前面拍了拍刘义的肩膀,“刘兄,多谢美酒,多谢宝剑!”
吴珉说完大笑着走回桌前,从容的从桌子底下拔出宝剑,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并按中运动内力,用手指在剑身上弹了几下,宝剑立即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那声音悠久绵长,在屋子里迂回飘**。刘府下人听闻,不禁连连后退。那些走狗爪牙也面面相觑,胆战心惊。
“好剑!好剑!”吴珉又是一阵大笑,“刘兄,你真是仁义之人,百姓都会对你继续感恩戴德,我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了。”
“刘义!你个混蛋!”胡坤怒火中烧,大骂起来,“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害我?你们早已勾结,设下圈套把我赚来!我饶不了你!”
“大哥!不是我!”刘义惊慌失措,“不是我!我没有。”
“没有?他们手中的宝剑是哪儿来的?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要狡辩。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吴珉笑道,“刘兄,对此人你就不必多费口舌了,你先带着你的家人下去,免得动手时误伤了你的家眷,这里就由我与黄超贤弟处理。”
吴珉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用后背对着胡坤,让胡坤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吴珉把手按压在刘义肩上,并怒视着他。
“我……我……”刘义惊魂未定,见到吴珉眼神,心中有万千言语却都被吓了回去,“好,好,好。”
刘义边说边往后退,那些家眷仆人见他退全都跟着往外退,直至退出大厅。刘义带领家人躲进旁边厢房,再也不敢出来。
胡坤带来的走狗看到刘义已退,也心生撤退之意,无奈慑于吴珉黄超,不敢迈步,只得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哈哈哈!吴珉,你以为这样就能制服我么?”胡坤突然笑了起来,“兄弟们,不要怕,他们就两个人,我们就是一百个对付一个,也是绰绰有余。杀了此二人,回去每人十两黄金!”
胡坤的话果然有效,那些利欲熏心的走狗们,竟然都壮起了胆子,不再瑟瑟发抖,甚至还有跃跃欲试者。
“哈哈哈!”胡坤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
一直在后默默押着胡坤的黄超,突然也大笑起来,胡坤不曾注意,被吓了一跳,脖子一动,竟然割到了宝剑之上,顿时血流不止,好在伤口不深。胡坤疼痛难忍,欲要举手去捂住伤口,却又被吴珉用剑止住。
“黄超!你笑何事?”胡坤又恼又怒。
“我笑你太异想天开了,我们的剑在你咽喉之上,你竟然怂恿手下兄弟前来救你,难道他们是傻子,要来与你陪葬?”黄超道。
“他们与我出生入死,我待他们亦一向不薄,视为亲兄弟,他们都是
血性男儿,当然做得到。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就算杀了我,他们也会与你们拼命,你们也休想走出这里!”
胡坤表面自信无比,实则是在继续怂恿。他的话果然又起了作用,门里门外那些走狗爪牙情绪都激动起来。
“哈哈哈!”黄超又大笑起来,“真是笑话,死到临头,竟然还痴人说梦,我就让你死心吧,他们绝对不会自寻死路的。”
黄超说完,向吴珉使了一个眼神。吴珉心领神会,把手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哨。瞬即,院门突然大开,院外涌入许多人来。那些人每人手中举着一支火把,另一只手中持着刀剑。他们把院子堵得水泄不通,还有好多人竟进不了院子。那些进不了院子的,在院子外面把整个房子也围了起来。
“你们哪里来的人?”胡坤被吓得半死,要不是黄超押着,早已瘫到地上。
“你说呢?”黄超道,“你恶贯满盈,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只要站在街头一呼,何愁没有人乎?少废话,不想死的,把手中兵器放下!”
胡坤手下爪牙,尽皆丢下手中兵器,退到角落。
“吴珉贤弟!吴珉贤弟!”胡坤见大势已去,赶紧跪在吴珉脚下磕头不已,“看在昔日情义之上,你放我一马,我回去立即解散手下兄弟,金盆洗手。”
“哼!”一直没有与胡坤说话的吴珉,愤怒的把胡坤抓了起来,“你罪恶滔天,怎能放你?”
“我……我……”胡坤结结巴巴,“我把所有财物拿来分与穷苦百姓。”
“太迟了!”吴珉道。
“不!”胡坤再次跪下,“吴珉贤弟,吴珉贤弟,看在我对母亲的份上,求你饶我一命。贤弟!我对母亲就如亲生母亲,你就饶了我吧!”
“你不要給我提母亲,你把她帮哪儿了?快把她还我!”提起母亲,吴珉无比动容。胡坤把母亲藏匿起来要挟他,让他很是恼火。
“我……”胡坤吓得赶紧又是一通磕头,“我没有把她藏起来,当初我只是怕她老人家看到我们兄弟争吵而难过,把她送到一个清净之处。可后来她就不见了。你放了我,我一定去找到她,好好的伺候她,再也不做坏事,一直守着她老人家。吴珉贤弟,你相信我,相信我!”胡坤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磕头,磕得地板咚咚有声,待他抬起头时,已是满头鲜血。
吴珉不禁心头一动,顿时软了心肠。是的,胡坤罪恶滔天,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胡氏兄妹对待他的母亲比他这个亲生儿子不知要强多少。吴珉想起胡静的话,胡坤走上这条路亦是因为母亲而起,他觉得,胡坤既然懂得孝顺,所谓百善孝为先,他应该还有救。
吴珉开始犹豫,想起胡静对他的深情与嘱托,他持剑的手渐渐沉了下去。
“兄长!”黄超在一旁看得无比清楚,他对吴珉亦是万分了解,知道他已心软,不禁着急起来。
“胡坤反复无常,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机不可失,放虎归山将遗患无穷啊!兄长三思啊!”黄超跪下道。
“唉!”吴珉长长叹了口气,把头深深埋下,显得无比为难。
“吴珉贤弟,我一定改过自新!决不再做半件伤天害理之事!苍天作证!”胡坤见到吴珉动心,再次磕头不已。
“兄长!”胡坤磕头越是紧急,黄超更是着急。
“胡坤!今日断你一臂以作教训可否?”吴珉道。
“当然可以!”胡坤大喜,赶紧磕头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