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等闲接到了江倾月到魔都来取景拍戏的消息,而江倾月与他说,准备到精神病院去看看江山海。
无论如何,江山海都是她的亲生父亲,现在人已经疯掉了,一切往事都俱入尘埃。
齐等闲见着主创团队的时候,不由乐了,对着渣渣辉就道:“又是你当男主角啊?”
渣渣辉一脸尬笑,跟齐等闲握手,道:“齐生,我这也是承蒙导演和老板看得起,觉得我与江小姐合作比较有默契,新片这才又让我当的男主嘛!”
还有很多一线大明星,都是忙不迭上来跟齐等闲握手,想要搞好关系的模样。
“辉哥你好好演,这次要再能拿奖,我专门掏腰包量身打造剧本请你拍一部大片哇!”齐等闲笑道。
“一定一定!”渣渣辉连连点头。
齐等闲同主创团队的人打了招呼,然后便带江倾月离开,他们毕竟是一个团队,搞好关系是必要的,不能耍大牌的。
“我看齐生平易近人的嘛,怎么都传他不好相处?”该片女二号不解地问道,也是红极一时的老牌香山明星了。
像她这种咖位,一般都是出演女一号的,不过,江倾月在香山的关系够硬,又有孙国权之孙女这一江湖地位摆着,被她压过一头,倒也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渣渣辉听后不由苦笑道:“你唔要当齐生面食饺子、食瓜就得啦!”
依旧是导演的徐老怪沉着脸道:“我有话先讲明大家听,在魔都开工期间,唔准食瓜类果蔬,食饺子一定蘸酱油!明唔明啊?!”
主创团队众人都是神色一肃,内心了然。
渣渣辉笑道:“齐生人不错的,在大陆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他帮忙搞定的。”
……
齐等闲开着车带江倾月前往精神病院,江山海那是生生被一步步给逼疯了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江山海对于权力过于痴迷,最终被这股欲望所吞噬了人性,最后,连理智都丧失掉了。
江倾月穿着一身休闲装,最引以为傲的大长腿露在外面,秀发则被锁在一顶鸭舌帽当中,打扮得还是颇为低调。
高妹依旧是那股外表冷艳,实际话痨的风格,一到私底下相处就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自己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事情。
齐等闲平时早就在信息里听她说过,但这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听,那没办法,唯一女友,必须得宠着点呀!
“怎么想起来看他?”齐等闲问道。
“毕竟是我的父亲,而且,他疯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江倾月很平静地说道,眼神当中带有一股难得的宁静。
齐等闲点了点头,说道:“这世界上走火入魔的人很多,他算是比较深的一个了。”
江倾月无奈叹气,道:“我知道呀!所以,我只是来看看他而已。”
江山海就是小说里的慕容复,这样的人有很多,只不过,有些还没有彻底变成这个模样罢了,但不少都在变成慕容复的路上了。
人性本就是不足以信靠的存在,当一个人仰望天空时所见的璀璨星光都被权力的欲望所遮掩,那这个人的确离疯魔不远。
“他以前在龙门分舵内的公司里做正经文职的,后来因为能力出众被大佬看重,于是扶持了起来,逐渐掌握一些权力。”
“从那以后开始,他就有些变了,不再文质彬彬,不再温和体贴,而是着了魔一样去钻研怎么往上爬。”
“然后,他遇到了楚仙瑶这个女人。”
江倾月忍不住说起了江山海的一些往事来,语气当中,带着一种空前的平静。
楚仙瑶的确是个很有心机也很有手腕的女人,属于名媛了,当年在帝都都能吃得开,若非不知好歹去勾引齐不语,最后挨了齐不语一记大嘴巴子,也未必就会灰溜溜夹着尾巴跑出帝都来。
江山海这样的人遇到楚仙瑶这样的女人,那纯粹是被对方降维打击了,在疯魔的道路上走得更快了。
“他之前总说再多掌握一些权力,让我们过得更幸福便收手,但这权,多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江倾月撑着脑袋,似在询问齐等闲。
“当一个人去崇拜这玩意儿之时,那就没有尽头了。”齐等闲无奈笑道。
很快,车到了精神病院来。
江倾月也如愿见到了江山海,对方的精神很好,只不过有些疯疯癫癫,手里捏着一个玉髓,身边跟着几个同伴。BiquPai.
那些同伴,也都“总舵主、总舵主”地称呼他,这让他非常满意。
“看到了吧,你爸我现在已从魔都分舵的舵主做到了南方大区的总舵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我点时间,迟早把李河图弄下去,当总会长!”江山海对着江倾月非常得意地说道。
“恭喜你啦,梦想完成了。”江倾月笑了笑,说道。
江山海满脸得意,在女儿面前大喇喇地坐了下来,道:“我很忙的,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一会儿还要召开总舵大会!”
江倾月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既然你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江山海愣了愣,道:“我过得当然好!没看到我现在有多威风吗?!”
江倾月微微颔首,道:“好,那我走啦!”
待到江倾月和齐等闲离开之后,江山海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脑袋,哀嚎道:“你不要走呀,你走了,我威风给谁看呀?我这么拼命往上爬,都是为了你啊……我的乖女!”
这个时候,一个白大褂走过来,手里拿着药,道:“总舵主,该吃药了呀!你不保重身体,还怎么赶走李河图,一统龙门,让所有龙门会员领会你的精神,带领龙门走向世界之巅。”
“有道理,有道理,先吃药!”江山海直接一口气就把药给吞了下去。
江倾月在玻璃窗外驻足看了片刻,无奈摇头。
齐等闲看着这个疯魔的中年男人,内心当中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凉的,可悲可怜却也可恨。
江倾月也没有满含热泪或者思绪万千,有的只是一种平静,灵气的眸光里带着历经劫波后的超然。
与过去的一段时光道别,并没有想象当中那般浪漫,也没有古道长亭,或许也就是那么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以一种平静无言的方式,默默注视着那一段已经远走的时光。
九哼也正注视着,但并非是那已远走的时光,而是一座喜庆的院落,里面人声鼎沸,笑声连连。
他想起褚孝始终抱在怀里的那颗脑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九哼低眉敛目,宛如一尊菩萨般入定,身旁,是两把西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