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也开始帮范志宏分析起局势,设身处地为他考虑,“虽然你们夫妻这次化险为夷,但那个阿巴特一看就不是善茬,难保他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况且,八皇子他们只要认真调查,就会知道是你煽动百姓的。所以,他们都不会让你好过!”
范志宏坦然一笑,面无惧色,“在下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了。”
“但你还是帮了我。”
“先贤早有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小侯爷之前救了在下和娘子,如此大恩,我范志宏岂能不报?”
范志宏站起身来,慷慨激昂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做人做事都该问心无愧。在下这么做,也是不希望朝廷和西魏屈辱媾和,辱没祖宗。”
“纵然事后遭人报复,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在下也绝不后悔!”
“好!”
杨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呵呵笑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文弱书生,现在看来,你的气魄和胆识,远比那些刀头舔血的将军强得多。”
“范志宏,既然你有心报国,但又壮志难酬。不如咱们做个朋友吧?将来我若是领兵上阵,必定带你亲赴前线,一展才华和抱负。”
听到杨兴的诚恳邀请,范志宏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立马弯腰行礼,“在下一介书生,岂敢和小侯爷做朋友?”
“小侯爷若是不弃,在下愿做一家臣。鞍前马后,听凭吩咐,万死不辞!”
他其实也想投靠杨兴。
武信侯威名赫赫,又在西境领兵抗敌。
如果范志宏能跟随杨兴,早晚有上阵报国的机会。
纵然上不了战场,靠着武信侯这棵大树,至少能求得平安。
正在两人聊得起劲时,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
杨福推门而入,满脸惊喜,“小侯爷,动手了。”
杨兴一脑袋问号,“什么动手了?”
“是刑部,刑部的秦大人……”
看到杨福喘粗气,结结巴巴的样子,杨兴赶紧递一杯茶水过去,“福叔,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杨福喝完了水,一抹嘴,说道,“小侯爷,老奴刚才亲眼看到刑部秦大人,亲自带人包围了驿馆,还将西魏使臣一行人全都抓起来,说是要当街打板子。”
“很多老百姓听说了这件事,都蜂拥着赶去看热闹。”
听到这话,杨兴感到很是意外。
虽然在朝廷上,平帝已经下旨要严惩拓跋辉跟阿巴特。
但是,当众行刑,等于是公然打西魏国的脸,这就是完全不留余地了,挺出人意料的。
他当即兴起,喊道,“是吗?那走,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范志宏跟郭茹也跟着前往。
阿巴特之前让他们夫妻吃了不小的苦头,甚至还要杀他们。
如今他落得这般下场,当然要去看看,出口恶气。
驿馆门口。
阿巴特趴在凳子上,手脚都被结结实实的绑着,动弹不得。
他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放开老子,放开。你们这群王八蛋,居然敢绑老子,有种跟老子单挑,老子一个打你们十个!”
围观百姓纷纷怒骂起来。
杨兴在对面酒楼,看到了阿巴特的样子,呵呵笑道,“还真是要打。”
正说着,他忽然看到五十米外的国色天香楼上,有个眼熟的身影——陆青峰。
这正是陆远山的长子,陆青玉的大哥。
陆青峰左拥右抱,也看到了驿馆发生的事情,嘲笑道,“这帮西魏人,居然敢在京城闹事,简直是活该,呸!”
说完,他搂着俩美女运动去了。
“行刑!”
刑部差役高高举起板子,猛地打在阿巴特的屁股上——砰!
声音很闷,势大力沉。
打得阿巴特痛苦嚎叫,双手抓住凳子腿,脸色骤变。
“好,打得好!”
老百姓立马拍手称快,欢欣鼓舞。
差役继续打。
阿巴特凄厉惨叫,很快面无血色,痛得满头冷汗。
这都是实心板子,打人极痛。
纵然阿巴特是上过战场,流过血的汉子,也承受不住的。
十几板子下来,阿巴特便晕死过去。
秦毅面无表情得喊道,“冷水泼醒,继续打!”
“住手!”拓跋辉看不下去了,立即喊道,“都给本使住手!”
他指着秦毅怒声呵斥,“你们胆敢如此对待大魏使臣,难道真不怕我大魏和北燕两面夹击,灭你唐国吗?”
“阁下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毅朝着一旁拱手,神情严肃道,“陛下有旨,西魏使臣拓跋辉,管教下属不严,杖责三十!”
“所以,你不用着急。打了他,接着就打你。”
拓跋辉怒目圆睁,“你敢!我是大魏使臣,在我大魏那也是官居……”
“抓起来,给我打,现在就打!”
秦毅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四个差役冲上去就擒住了拓跋辉,将他摁倒在地上。
他本就是个文臣,哪儿有本事反抗?
拓跋辉继续叫嚣道,“放手,放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使臣。等我回去,定要将今天这事,一五一十得禀告我家陛下。”
“等我大魏五十万大军杀到,定要叫你们鸡犬不留,血流成河!”
秦毅才不会在意拓跋辉在西魏是什么身份。
他是大唐的臣子,只听从平帝的旨意。
“还嘴硬是吧?给我打,把他们俩一起打,狠狠得打!”
惨叫声多了一个。
另外一栋酒楼,窗户边。
八皇子看着拓跋辉挨了打,心情很不爽。
“本以为能借这次机会,把杨兴送入大牢,从武信侯手里夺走西境军权。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他突然将手中茶杯扔地上摔碎了。
吓得身后十几个官员噤若寒蝉。
八皇子猛地转身,指着那些官员厉声吼道,“想,你们都给本殿下想办法,到底该如何才能把西境的军权拿到手?”
官员们面面相觑,全都沉默,谁也不说话。
八皇子更是火冒三丈,一脚踢飞了凳子,骂道,“滚,都滚!”
官员们仓皇退出去。
谁也不想再留那里看八皇子的脸色。
只有太师郭仲文留了下来,他是八皇子的心腹智囊。
“殿下息怒,此事或许还有回转。”
听到这话,八皇子目光一转,看向了郭仲文。
他虽然生气,但还是强压怒火,叹了口气,“太师不要安慰本殿下了。”
“老臣绝不是安慰。”
八皇子立刻盯着郭仲文,眼神充满好奇。
郭仲文捋了捋胡子,自信一笑道,“老臣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保证武信侯无力反抗,只能乖乖交出军权,束手就擒。”
他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八皇子听了,瞬间喜上眉梢,激动得浑身一拍大腿,“妙,真是太妙了!”
郭仲文得意一笑,“请殿下将陆远山叫来,此事要想成功,非他不可!”
“好。来人,去把陆远山叫来。”
门打开。
仆人回答,“殿下,刚刚得到消息,陆爵爷吐血了,卧病在床,暂时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