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微妙的转变
常骏穿着浴袍走出浴室,但这次不同以往,许梦没有迅速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这里,用会说话的眼睛让自己沸腾,她的目光集中在一本画册上,常骏可以通过华丽的封皮分辨出这是他送许梦去年的生日礼物,狄盖尔的收藏画册,狄盖尔做过许多**作品的研究,她发现凡是那些具有诡异灵感的作品都很有可能同时兼有男女两种身分,并以此灵感选定自己的收藏,画册的内容什么都有,**的、传统的、集体的、扭曲及其自恋,这些作品画出了男人们邪恶、变态的构想,也画出了**女子的梦想,而后者正是常骏希望的,他是亲手将一个百合花般纯洁的女人变成现在的许梦,他享受这一切并时时为这样的杰作自豪,可现在,许梦抬起的目光让自己陌生。
“我今天见过姐姐了”,许梦终于为自己此刻的冷漠找到了理由,但又觉得荒谬,实际上三年前,当自己和常骏的关系被姐姐撞破之后她就不知道自己和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姐姐表现的太冷静,她甚至能从姐姐眼里看到一丝幸灾乐祸,这是一种发现一切都是注定,坠入深渊不能自拔的东西。
常骏没有在意许梦的话,温和的一笑,将娇软的身体搂进怀里,意外的有了一丝抗拒,这种新鲜感让人兴奋,紧紧的匝住,让身体挤压在一起,不分彼此,但女人的身体却一片冰冷,常骏一下停住了,形体、肤质、温度是常骏眼里的女人标准,尤其是温度,平时可以用来衡量女人的暖暖情意,夜晚更是用来点燃**的东西,他喜欢把女人的身体撩拨到烫手的那种感觉。
此刻许梦却是冰冷的,先前的气氛酝酿简直就是闹剧,更让常骏感觉到郁闷的是许梦刚才不是在看狄盖尔的画册?这在以前是最能激起许梦彪悍般攻击的东西,这对常骏是一种带有些许恐惧的享受,仿佛年轮那样在身体里留下烙印,怕岁月的流失让自己无法再满足这样的女人。
许梦感觉到常骏的怀抱松了,紧绷的心也微微一松,常骏不知道许梦刚才坠入了某种幻觉,她正在看一幅全彩的男女画作,这并不是有巧妙阴影安排、虚幻而优美的那种,在那绞花的钢框中,一切都是真的,身体撞击在一起的震撼近在眼前,许梦从不缺乏想像,把自己放进了面前的画作,她看见了一个苗条,身材优美的女人,长长的黑发,暖暖白皙的皮肤,纯真娇美的脸蛋,大而明亮的黑眼睛,自然红润的嘴唇噘起,仿佛是乞求被吻,再或者是被剧烈撞击之后的娇呼……本该激起情欲的想像却遭遇了意外,她被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包围了,慢慢转动脖颈,用余光看到了黑暗的身影,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是一个身姿笔挺的年轻男人,似乎知道自己在偷偷打量他,薄唇泛出邪笑,许梦的想像被击碎了,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小册子,连指关节都变白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了羞耻,因为那男人给自己非常熟悉的感觉。
常骏的怀抱让黑影消失了,却不能给她心安,恐惧和耻辱更如疯草那样无边的蔓延,“姐姐在电话里哭了很久”,许梦希望这些能拉开些许两人的距离,果真,常骏彻底松开许梦,“她突破了我的底线。”
“我也有很多男人。”许梦抬起大眼睛,没有魅惑,反而是懵懂少女般的疑惑。
“这不一样,她结婚了,而我这个丈夫还活着。”常骏说的很淡,却字字清晰。
“你也背叛了姐姐。”许梦清纯的眼眸一挑,魅惑的笑了,她无法鄙视眼前的男人,他们是一路的,自己需要天鹅般高傲的逻辑活着。
“她能容忍我是她的选择,但并不代表我需要容忍她同样的行为。”
许梦颤笑起来,磁性的声音飘**开来,常骏这样的回答并不让她意外。
常骏嘴角一扯,找到正在响的手机,古老的固定电话铃声,他喜欢这种单调,扎紧睡衣走去客厅,意料之中的麻烦,比休纳的死让那些老家伙变得敏感了,他们已经认可比休纳曾经的坚持,并确信让田菲这个女人活着并不是坏事,虽然她看起来无足轻重,但她毕竟留在高鸣鸿身边长达三年,这不是毫无理由的,她也许会知道什么,这样的猜测不是捕风捉影,已经有老家伙在尝试和田菲这个女人接触了,常骏合上手机,沉默,这是预料中的,他可以做到平静,但是下半身却彻底萎缩冰冷了,羞于面对女人。
“我出去一下,早点睡,晚上不用等我。”常骏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进卧室,只是打开门,说完就走,当关门声响起,许梦才感觉到身体冰冷,紧紧的裹起自己。
吉恩一把扯开门,门口是常骏,吉恩对香港的夜生活毫无兴趣,宁愿呆在酒店客房里过他习惯的圈养生活,看来这点被常骏把握的很准。
常骏跟进来,“这地方还习惯?”
吉恩不置可否,嘴角玩味的一挑,“看来有些事情让你失去了耐心。”
常骏只是一笑,“我只是来了解一下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谢谢关心,我的确有件事情需要证实一下,野田证券到底站在哪边?我了解到的事情可与你说的不太符合。”
“你说高盛针对Facebook的投资基金?这上面野田证券的确帮助索斯基金争取了更多申购份额,但这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吉恩棕色的眼睛从略带倦意的朦胧变得澄清,这代表他认真了,“索斯基金近期进入了日本金融市场,规模还不小。”
常骏并不吃惊,吉恩所说的他知道,“索斯基金进入日本的动作可能和野田证券有关,这在我的关注范围内,一旦有比较确切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不用了,对我来说,你的信息渠道未必比我的判断更加及时,索斯基金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进入日本金融市场的资金已经达到5亿美元,如此迅猛必然是通过日本本土大券商的资金通道,野田证券的可能性最大,再加上Facebook的事情,你认为事情还有疑问?或者说事情没有像你预料的那样发展?”吉恩说到这里,棕色的眼睛一眯,嘲讽跃然而出。
常骏依旧淡定,“你是说我低估了Jonathan?”
“不!你不仅低估了Jonathan,还包括我,你自认为将Allan玩弄于鼓掌,那么我们这些Allan往日的手下败将又算什么!”
常骏摊手而笑,他不想辩解,虽然他在极力避免犯轻视任何人的错误,但潜意识有时候没法控制,最重要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没有想到习惯于骑墙的野田证券会做出偏向索斯基金的选择,这在他看来并不明智,那么Jonathan就一定有着更大的利益吸引着野田秀文,而现在他想不到他们的利益结合点在哪里,“我承认我犯了些许错误,但这正是我们需要合作的原因,资金博弈并不是我擅长的,我需要你的提醒和帮助。”
吉恩盯着常骏,“也就是说在这方面,我更具有话语权,而不是仅供参考。”
“当然,不过你需要让我有知情权,理顺我的思路。”
“这没什么复杂的,Allan要索斯基金离开香港市场,Jonathan却顺势和野田证券配合导演了新兴市场的一场资金恐慌,反手将主动权抓在手里。”
常骏神情一紧,眉心蹙起,自己在反省之后仍旧低估了Jonathan,“这次亚洲范围内的资金逆流是Jonathan一手炮制的?”
“没错,除了我们刚才谈到的,上一周还有印度流出7亿美元、印尼流出4亿美元,但相反,日本却流入5亿美元,台湾和韩国流入1.5亿美元,在亚洲范围内,资金正在从新兴市场流向较成熟的发达的地区,Jonathan作为领头羊,把握住了这些国际游资的流动方向。”
“Jonathan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Allan想干什么,难道你不好奇Allan到底给Jonathan说了什么,至少我知道Jonathan他们本来要玩AH溢价套利的老套把戏,但Jonathan放弃了,就连他们好不容易进入中国大陆的1亿美元也撤退的干干净净,这几乎是破釜沉舟,到底什么让Jonathan不得不撤离香港市场?Jonathan虽然在Allan手里吃过亏,但他可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是不会被Allan吓到的,Allan一定是有些真正让Jonathan害怕的东西。”
常骏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如此清楚Jonathan的资金流动?”
吉恩抚额,“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德海斯那女人对Allan身边的一切事情都感兴趣,而且UNOL有着全球范围内覆盖最广的资金流量表,我想她那里一定有这东西,果真,不过那女人却乘机讹诈了我一把,这损失你要和我平摊。”
常骏完全无视吉恩的调侃,瞠目结舌的看着吉恩,“你疯了!德海斯那女人给你的东西我们根本不能相信。”
吉恩嗤笑,“准确说我的合作者是UNOL,当然,我并不阻止你去相信IIF(国际金融协会)或者EPFR(美国新兴市场投资研究公司)的数据。”
常骏无言,他宁愿相信UNOL会更看重信誉,遵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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