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履新阆诸涅槃生 第99章共度除夕夜
江帆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爱听了,就说:“当然,你对那里有着很深的感情,这一点是不可磨灭的,我的意思是,那里,可以作为我们度假、换心情的住所,你看怎么样?再有,你跟了我,是要重新开始的,一切都要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当然,有那所老房子给我们垫底,我们就不会为房子的事抓瞎。”
“那个房子真的是我的,房产证爸爸早就从妈妈的名下过户给了我。这一点其他人没有异议。”
“好了宝贝,我知道。”
回到家后,丁一看了看表,说道:“我要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贴对联的事,不然他的心会不安的。”
从丁乃翔对亡妻的怀念上,江帆感到丁乃翔其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尽管当年他是那么无情地拆散了他们,但那都是出于对女儿的爱。
“爸爸,我是小一,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
丁一已经拨通了电话,正在跟她爸爸讲话。
丁乃翔说道:“小一啊,我好多了,本来想回去过年,可是你师兄不让。”
“师兄是担心你。”
“是啊,对了,小一,你给老房子那儿贴对联了吗?”
“贴了爸爸,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是街上买的还是你写的?”
“当然是女儿写的了,尽管不及爸爸写得十分之一,但毕竟是我写的。刚贴完回来。”
“哦,你在家?你乔姨今天往家里打电话,你们都不在,所以从给杜蕾打了。”
“是啊,他们三口子今年在省城过,家里就剩我一人了。”
“哦,小一,那个……你嫂子都跟我说了,你和江帆现在相处的很好,我浪费了你们太多的时间,而且你也不小了,抽时间你们就把事儿办了吧。”
丁一听了爸爸的话,有些激动,她说道:“我们等爸爸回来再结婚。”
“呵呵,傻孩子,你们可以先领了证,等我回去再举行仪式。”丁乃翔说道。
丁一知道爸爸这话是在试探自己,故意流露出对江帆的不满,她说道:“可是爸爸,他不和我领证,他说要当面向您求完婚后再跟我结婚。”
丁乃翔笑了,说道:“呵呵,也行,过了年我就回去。对了小一,趁你乔姨出去了,我跟你说件事,上午,你师兄来了,他跟我说,根据我的条件,可以申请移民,另外,可以带一个家属,我想带你出来。”
丁一想了想说道:“这个不妥,爸爸,如果要带,您也应该带乔姨,而不是我啊。”
爸爸理直气壮地说道:“带她干嘛,她那么大岁数了,我就是想让你出来。”
“这个……恐怕我要考虑……一下……”她本想说要跟江帆商量一下,又唯恐惹爸爸不高兴。
爸爸这时说道:“小一,不用考虑,你在新加坡的时候,不是有过要移民的年头吗?过了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但……现在情况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呀……”丁一有些嗫嚅着说道。
爸爸说道:“呵呵,爸爸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经替你想好了,移民,不影响你在国内的一切,这个我咨询过,你师兄的意思也是想让你办移民,那样我就可以安心在这个学校教学了。但如果你不同意移民,那么我移民就没有丝毫的意思了,我已经是多半截子入土了,移民,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可是,爸爸……”
她的话还没说完,爸爸就悄声打断了她:“你乔姨回来了。”然后,他就提高声音说:“好了,这个以后我们再讨论,等我回国吧,挂了。”
丁一笑了,这个老同志,学会长心眼了。
丁一放回了话筒,有了片刻的出神。
江帆已经预备好了晚饭,他走了过来,说道:“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丁一说:“情况好多了,想出院,师兄不让,说再观察几天。”
“那好啊,你就可以放心了。”
“是啊。多亏师兄了。”丁一若有所思地说道。
“来吧,我们吃饭。”
江帆说着把手伸出去,做出挂钩状,见她没动静,说道:“怎么了,既然你父亲身体没事了,你也就不要太惦记了。”
丁一冲她笑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大掌内,跟他挂钩。
江帆说:“考虑到这么多饺子吃不完,我们明天又不在家吃,所以只能让你连着一天都吃饺子了。”
丁一说:“吃18天我都吃不腻。”
江帆笑了,说道:“今天晚上是猪肉红萝卜和鸡蛋西葫芦陷,我告诉你,你喜欢吃饺子,真是太有福了,这个部队食堂一个面点师,专会做饺子,他做的饺子和外面饭店有着本质的区别,擅长家常风味,不放任何味精,完全是食材本身的香味,所以,即便是天天吃,也吃不腻。”
“我最喜欢吃这样的东西了。”她将面前江帆夹开的饺子送进了嘴里。
吃着吃着,就开始琢磨爸爸说的话。
江帆见她似乎有心事,就知道是受了刚才电话的影响,但她不说,他也不好问。不过他的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唯恐丁乃翔又生什么变故,但现在他已经不怕什么了,他现在追求丁一,正当防卫,谁都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晚上,丁一接到了贺鹏飞的拜年电话,她这才意识到,自从贺鹏飞回国,跟岳素芬把她送到医院后,她一直都没顾得上这个同学,不知他什么时候又回去了。
贺鹏飞说:“丁一,过年好。”
丁一说道:“鹏飞,过年好。”
贺鹏飞说:“我听表姐说你上班了?要多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上班。”
“呵呵,我没事了。再说年底赶节目,台里很忙。”
贺鹏飞朗声说道:“让你那个江市长给你换个工作吧,电视台没有时间性,不规律,太累了。”
丁一笑了,说道:“我除去干这个,别的什么都不会干。鹏飞,你还好吧,美国老板给你们这些华人放春节的假吗?”
贺鹏飞说:“呵呵,哪有那美事?不过我们会小范围的热闹一下,就算过年了。”
“哦——”
贺鹏飞见她不再说话,就说:“知道你没事就好了,丁一,多保重,挂了。”
丁一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惦记我,你也要多多保重。”
挂了电话,丁一才想起该给林稚君打个电话拜年,她的确是自己的恩人,来电视台上班,接着又请长假,如果没有她,估计自己早就被电视台除名了。
给林老师拜完年,她就想着给彭长宜打个电话拜年,想了想这么长时间都没跟他联系,还是不打了,而且,江帆已经走到她跟前,端过来一盘切好的水果。她由衷地说道:“这本来是女主人干的活儿,倒让男主人干了,真是不好意思,太感谢了。”
江帆说:“现在我伺候你,是为了让你今后更好的伺候我。”
丁一只吃了一小块,说道:“终于暴露出本来面貌了。”
江帆笑了,说道:“晚会开始了,你不看吗?”
“不想看,太闹。”
江帆看着她说:“你搞电视的不看春节晚会?”
丁一笑了,说道:“呵呵,不瞒你说,没搞电视前就不喜欢看,搞电视以后就更不喜欢看了,我主要是看节目的编排,主持人早就知道是谁了,风格套路都一样,节目编排也都形成程式化了,也就那么两下子,所有这个晚会对于有早睡习惯的我来说,几乎没有吸引力。再有,我认为,晚会安排在三十晚上不科学,你想,大部分单位都是今天上午才放假,下午忙着过年,晚上那么长的晚会,看完的话多累,反正自打有了春节晚会以来,我看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就睡了。其实,像我这样的人不少。再有,就是想看,正月这几天几乎天天都会重播,所以我不会牺牲睡眠时间,陪着晚会到午夜的。”
江帆笑了,说道:“你要明白,晚会是给老百姓办的,不是给你这种小众的人办的。”
“所以我和晚会的亲密指数是一颗星。”丁一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不过今年这个晚会你该看看,既是本世纪最后一场晚会,也是新世纪第一场晚会。”
丁一笑了,说道:“大凡这样的噱头不是商家喊出就是新闻界喊出,没想到政府市长也喊出这样的噱头,世纪末和世纪初有区别吗?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单位就有好几个结婚想怀宝宝的,煞费苦心地计划怎么怀个千禧宝宝,本来是纯自然的事让他们整的好像一切都可以人为操纵一样。”
丁一看了一眼江帆,见他正有兴趣地在听,就又说道:“我是不是太偏激了?”
江帆故作深沉地笑了笑了,说道:“我不得不说,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其实,我以前也不怎么看晚会的,话句话说,很少是三十晚上看的,一般都是分几个时间段才能将晚会看完。倒不是因为晚会本身,而是这天实在太累了,但是在草原那几年,我如果不回家,还真是从头看到尾,因为不看晚会,三十晚上还真没得干,看晚会,是唯一的寄托。”
江帆说道这里,丁一看着他,伸出手揽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江帆知道她这一吻的含义,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这个话题,无论是于他本人还是对小鹿来说,注定都是伤感的,他转移了话题,说道:“刚才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刚才?”显然,丁一的思路没有跟上他的节奏。
“就是刚才给你父亲的电话。”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爸爸说让咱们把事儿办了,我说我们等他回来,还跟他说,你要向他当面求婚呢,他不同意,你是不会娶我的。”
江帆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注意语气,别弄得我要向他老人家示威似的。”
丁一感觉江帆的心很细,就说:“我就是要向他示威。”
“呵呵,你不敢。”江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
丁一也笑了,说道:“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江帆说:“我们现在尽管还差那么一点,但早已经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以后任何事,都不再的单纯某一个人的事了,我们俩是栓在一起的蚂蚱,这一点你要明白。”
丁一说道:“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是这样……”
于是,丁一就将爸爸要移民的事跟江帆说了一遍。
江帆没有立刻表态,他说道:“这样,你先去洗澡,水现在应该好了,咱们一会躺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好的。”丁一说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趿拉着拖鞋,就向浴室走,江帆跟在她的身后,也想跟她一起进去,这时就传来了电话声。
江帆把她脱下的睡衣拿了出来,就紧走几步,弯腰从茶几上拿过手机,一看,就乐了,他接通后说道:“长宜,过年好。”
“市长,过年好,长宜给您拜年。”
“在哪儿过的年?”江帆问道。
彭长宜说道:“我回老家了。”
江帆说:“哦,不错,好好陪陪老爹吧。”
“是啊。您是在阆诸过年还是回北京父母那儿?”
“我现在在阆诸,准备明天上午回父母家。”
彭长宜没有问他跟谁一起回去,也许,他用不着问这些,就说道:“您什么时候休息的?”
“呵呵,我偷了个懒,昨天下午就顺便休息了,没再去单位。”
“呵呵,还是大领导,我今天上午才忙完,下午回的家。”
江帆笑了,说道:“长宜,正月没事的话,带着弟兄们来喝酒吧,我请请大家,咱们坐坐。”
“呵呵,行,他们几个跟我嚷嚷好几回了,等过年上了班,我们去找您。”
“好啊,我等着你们。”
彭长宜又问道:“市长,你去看樊部长了吗?”
“不瞒你说,我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还真没去看他,你的意思是……”
“怎么也得给领导拜年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咱们初步安排在头上班的那天,你看怎么样?”
“行,我等您电话。”
“对了长宜,老王同志怎么样?”
彭长宜就将王圆回来这段时间包括部长夫人的病情跟江帆简要说了一下,江帆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个家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彭长宜也说道:“是啊,有时想想,真替老同志揪心。”
他们又简单聊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江帆拿着电话,想了想,就给王家栋打了个电话,向他拜年,另外询问一下他夫人的病情,邀请他年后来他这里散散心。
王家栋满口应允了,并让江帆替他向小丁问好。
跟王家栋通完了电话,江帆见丁一还没有出来,就站起向浴室走去,他边走边解开睡衣,刚要脱,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手机,而是他家里的座机。他就想,十有八九是妈妈打来的,因为妈妈说打座机比打手机便宜。
果然, 是妈妈打来的,妈妈问他们明天几点回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儿子把小丁姑娘带来。
江帆笑了,说道:“妈妈,这样的话您说了不下五遍了。”
妈妈说:“没有五遍,一共才四遍。”
江帆被妈妈的幽默逗笑了,说道:“您放心,这次就是说出大天,我都把她弄咱家里来,让您看看她。”
妈妈开心地说:“就是,这才像我儿子。”
自从上次情急之中,他给妹妹打了那个电话,咨询丁一流产的事,尽管他特地嘱咐妹妹不让告诉妈妈,但妹妹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以为儿子当了官,乱来的,又担心是女人别有用心接近江帆,连夜把他召回北京,江帆也就把跟丁一的事情从头至尾告诉了父母,妈妈听了儿子的话后,留着眼泪说:“儿子,你受苦了……”
江帆说道:“您儿子总算苦尽甘来了。”
妈妈又问道:“这个女孩子,是你上次跟我们说的那个女孩子?”
江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