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菡的眼泪立刻充满了眼眶,他的一句话抵消了昨天所有的委屈。但是,他此时还不知道她与一起交通事故有关,而所涉及的人员是他的前妻。
夏霁菡甚至想到,如果罗婷真的残疾了,关昊不会不管的,撇去前妻这一层关系,她还是老领导的女儿,而且孤苦伶仃。自从罗婷出了交通事故,夏霁菡不敢想这个问题,一想脑袋就朦朦心就乱糟糟的。
她忍住泪水,说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想你了、找不到你了怎么办?我也没在你身边安插一两个亲信什么的。”
“哈哈”,他开心的大笑,故意说道:“这就是权力的魅力。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没让古时退休了吧?这是我在督城为自己谋得的最大的私利了,哈哈。”他得意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当时她就想,古时的年龄也到站了,可是却没像别人那样退下来?原来是他?
“以权谋私。”她笑了。
“当然也不是纯粹的以权谋私,古时这点事别人很难胜任,他继续留任是班子成员的共识。”关昊“冠冕堂皇”地说道。
夏霁菡当然知道留任古时肯定有更加合理的解释,不然为什么没有遭到非议?她赶紧说:“好了,别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小心我一不留神说出去?”
“哈哈,你敢威胁我?放心,我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的。”关昊开心的笑了。
听见他开心的笑,夏霁菡的担心又弥漫上心头,不知道他回来知道罗婷的事后还会这么开心吗?再有,会不会埋怨自己啊?她又在胡思乱想。有的时候这种先天的优惠意识很难得,有的时候就很庸人自扰。夏霁菡现在就是这样,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关昊见她不说话就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们真是血脉相连心灵相通,她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沉默都会引起他的询问和关注,她很感动,哽住泪水说道:“没事啊?你的胃还好吗?”这句话也成了她的必选问题。
不过今天关昊显然不想瞒她,就说道:“不好,回去后打算住院检查,彻底治治。”
她的心提了起来,他这样说显然是胃病加剧了。急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怎么了?告诉你一百遍了?今天从今天往后说应该是大后天。”关昊说道。
“如果胃病厉害了,也不能提前回吗?”她担心地问道。
“呵呵,我能坚持,考察内容安排的挺满,觉得时间都不够用,哪还能提前回啊?”关昊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回来后咱们就住院,我给你联系医院好吗?”她快抑制不住哭出声了。
“不用你联系,没事,别担心。”关昊感觉出告诉她的严重后果了,又说道:“萏萏,我的胃我自己明白,你不用瞎担心,管好你自己就行,别再让我找不到你。我要挂了,老板在找我。”
她明白“老板”指的是廖书记,就说道:“好的好的,你去吧,我保证24小时开机……”挂了电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哽咽出声。
夏霁菡心疼他的病,又担心他知道罗婷的事后延缓治疗,更担心他对这次事故的态度问题。所有的情绪一起袭上心头,重新躺下,蒙上了被子,泪水浸湿了枕头……
就在夏霁菡缩进被窝饮泣流泪的时候,王平来到了姑姑家,逗了一会田埴的儿子,他冲表妹李丽莎说道:“这小兔崽子越来越好玩了。”
李丽莎还不知道罗婷出车祸的事,她还在担心田埴跟她说离婚的事,所以一整天的心事都挂在了脸上。一听表哥这样说就撅着嘴说道:“好玩是好玩,也许以后只有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说着,眼圈红了。
王平想了想,说道:“莎莎,我那里缺一个像你这样干活利索的图书管理员,过几天全省联查,去我那里帮帮忙如何?”
“我不去,我堂堂市委机要员,去你那个小破图书馆干嘛?”李丽莎一扫脸上的阴郁,骄傲地说道。
李富仓皱了一下眉,他看了王平一眼,使了个眼色,王平就跟他来到了里面的书房。李富仓问道:“听到什么了?”
“你那个臭丫头闯祸了,你不知道吗?”王平凌厉着眼睛说道。
李富仓早已习惯王平的痞气,他点头称是。
昨天李丽莎红肿着脸回来,老伴儿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开始她没说,只是说冻得。最后看到她奶孩子时流眼泪,又进一步追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当时就预感到了什么,就靠着沙发上,眯着眼不说话。老伴儿还在大骂田埴没有良心。怎么敢下手打人,他的一切都是哪儿来的,还不是李家给的?
李富仓听着老伴儿的唠叨,心里却想着下班时接到的妹妹的电话,妹妹说田埴报名支边,问问这事家里知道不?李富仓说不知道。妹妹说她已经通知督城,这个人身兼重职不宜调离,让督城方面在重新考虑人选。
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桩婚姻的李富仓,并没有强力阻止这桩婚事,事实上他也阻止不了。
李丽莎已经到了非田埴不嫁的地步,直到现在,只要在人前提起这一点他还是感觉到老脸有些挂不住,尽管他们给他生了个可爱的外孙,但女儿的做法他仍然不敢认同。接到妹妹的电话,想到莎莎被田埴打,他感到女儿婚姻出现了危机,尽管扣住了田埴的申请,但危机并没有消除。
王平的到来,甚至他对表妹少有的夸赞,都让李富仓感到了这种危机。果然在书房,王平把一切都告诉了李富仓,李富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两天以后,李丽莎调出市委机关,她两眼红肿着来到图书馆报到,当了一名普通的图书管理员。
田埴已经好几天不回家了,李丽莎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调动工作的事后,他沉默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李丽莎泣不成声。
当爸爸告诉她田埴报名支边时,她彻底绝望了,她感到田埴再也不是她可以操控的人了,她万念俱灰。想想她青春的梦、少女的情怀,哪一段没有寄托着对这个男人的爱。当得到他的一切后,她没有感到想象中的那么幸福,她感到那个江南小女人始终在田埴的心里挥之不去。
她跟踪过他,她偷看过他的电话,她甚至冒充夏霁菡的同事,以找夏霁菡有事为名,来到她的出租屋,跟邻居大妈调查是否有男人找过她。
她搜集一切夏霁菡和关昊的传说,当她意外的从表哥沈辉那里得知夏霁菡在离婚前就和关昊有染时的时候,她如获至宝,不厌弃烦的往田埴的耳朵里灌,希望能够彻底的把那个小女人从他心里清除掉。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从田埴对夏霁菡的态度中就能够检验到这种效果。
家里人的娇惯和田埴的忍让,让她变本加厉,甚至伙同罗婷羞辱夏霁菡,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想把她赶回南方去。
但是,当夏霁菡受辱挨打,她感觉到她们有些过分了,她甚至有些害怕了,因为这毕竟是市长爱着的女人,市长不会对她的前妻怎么样,但是收拾她还是小菜一碟。她想起了表哥骂她的话,隐约觉得自己闯祸了,她不知道关昊知道这件事后会对她的家人怎么样。
哪知道关昊还不知道的事田埴却最先知道了。田埴用一个巴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用“跟你离婚”一句话宣判了她。她哭着接受了工作调动的事实,她认为自己该得到的惩罚,但是随之而来的惩罚就是田埴报名支边。
这对她的震动太大了,比他口口声声说离婚震动还大。田埴放弃现在的一切去支边,说明了他对现在的一切心灰意冷,对她和孩子已经没有了眷恋。
要知道田埴是她青春的所有梦想,是她感情的全部,失去他,她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她哭着来到表哥的办公室,说道:“我现在是你的职工,我有困难你理所当然的要管。”
当王平听完李丽莎的哭诉之后,说了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
李丽莎如梦初醒,她谢过表哥,立刻回到图书馆自己的办公室,给夏霁菡打了电话,第二次向这个江南女人发出了邀请。
夏霁菡接到李丽莎电话的时候,她刚刚挂了关昊的电话,关昊告诉她他们正在机场,马上上飞机,晚上就到家了,想吃她熬的小米粥,想吃她包的水饺。呵呵,她欣喜若狂。刚想去超市,就接到了李丽莎的电话。
“小夏,对不起,我……”
夏霁菡听出了是李丽莎的电话,没等她说完就想挂电话,她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的纠结。
谁知她可能意识到了夏霁菡的态度,赶紧说道:“求求你别挂电话,听我说两句好吗,算我求你了,我求求你还不行吗?……”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