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翁婿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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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志远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她!以前没嫁人,当然想得轻松。如今她有了孩子,还能到哪里去?还不得守着后院那一亩三分地里。”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什么,提醒好友道,“小心了!听在太平县的时候,有两人打过她的主意!”

齐峻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以舒儿的才貌,会被别人觊觎,他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不说几年前,他身在北梁,又因特殊缘故,让他另娶其他女人,没有立场置喙什么。

而今真正听到这一消息时,他心里还是难以遏止的酸涩和不甘。

不过,他现在最主要任务,是尽快把人救出来,等一家人团聚时,再慢慢想法子复合。

“在想什么呢?”旁边的唐志远,见他在那儿发呆,不由来催促他:“你的人马呢?这里还有十套匪类的衣装,让他们都换上吧!”

齐峻点头,朝外面喊了一声,在门口站岗的尚武,紧忙进来把衣服领走了。

待该准备的都安排妥当,唐志远开始中齐峻介绍起山谷中的情况。

“据施先生讲,那个地方,是先帝爷派他十年前勘探出来的,后来,又来又派了些兵甲进去暗中修了一些工程。山谷南面山岭过了,是福建英机营的所在。那个地方,如今是林世叔的三女婿帅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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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除了偶尔的虫鸣和零星几声蛙叫,秋夜的江面上一片寂静。浅柔的月光铺洒在水面、甲板和人的身上,给夜空平添了几份宁静和柔美。

月上中天。昭示着此刻已是夜半时分。

舒眉站立在那儿,望着水里的明月发呆,已经有好半天。一阵江风吹来,水波**漾,月影凌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倏地,水里落入一样什么东西,把她吓得猛然一惊,连连后退,被身后的女子一把扶住。

她扭头回望过去。见到丫鬟雨润——一位大她两三岁的姑娘,一直在旁边静静地陪她。

雨润扶稳她后,长长叹了口气。趁机劝道:“小姐,还是赶紧进去吧!若是让嬷嬷知道了,肯定又会唠叨,说奴婢没劝着您了。”

舒眉姓文,乃岭南肇庆府海康知县之女。

雨润在她五岁时到的文家。那年她生母刚过世。父亲怕她孤单,从外面特意买来的。因为年纪相仿,两人差不多一同长大。跟在她的身后,陪她一起念书、练习针黹和学习规矩,一晃六年过去了。

此番进京的前半年,爹爹刚被恢复官职。四年前他从县令位置上罢黜下来。

她的肤色也是父亲罢官后,带着四处游山玩水时晒黑的。几年时间里,父女俩游遍了岭南的神山秀水。西至柳州府,南至琼州岛,都有他们的足迹。结果,她原本白得像雪一样的肌肤,最后晒得跟撒着脚丫长大的渔村妹子一样黝黑。

若不是父亲官复原职。没准她还将继续游历下去。后来,她被关进屋里。跟母亲留下的施嬷嬷学规矩。半年下来,不仅性子收敛了不少,连脸上、身上的肌肤也慢慢白皙起来,轮廓随之长开了些。

“唉,嬷嬷的意思,到宁国府后,咱们再也不能经常出来了。听说,齐府乃是百年的缨络世家,规矩可严了。要不,嬷嬷也不会劝阻咱们白天出来。”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舒眉支颐靠在船舷上,茫然地望着江面发呆。

平日里,雨润跟小姐无话不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遂耐着性子劝道:“姨夫人信上不是说了,齐府有四位年龄相仿的表小姐。平日在一处读书作画,就是不出去,定然也不会闷的。”

听她提起表姐妹们,舒眉的眸子里,仿佛有火苗被点燃,瞬间脸庞跟着亮了起来。

“小姐,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奴婢听知府夫人讲,大姑奶奶诞下龙嗣,恢复了婕妤份位。虽然还未封妃封嫔,好歹从永巷放出来了不是?!只要能侍奉君上,老太爷的冤案,终有一日会被平反的。”

“但愿这样吧!回京还不知能不能见到大姐。听爹爹讲,在我百日时,曾被祖母抱进宫里,觐见过陛下和大姐,那时她还是淑妃娘娘。”舒眉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忧伤。

“我的小祖宗,三更半夜,你俩出来干啥?”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两人转过脸去,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走了出来,正是她生母的乳娘——施嬷嬷。

老人家五十出头的年纪,没现在见到的这么多白发,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眉眼间落落大方。穿着虽不奢华,却是十分整洁体面。

一瞅见她出来,舒眉料定会被数落。她先行一步凑上前去,挽住对方的臂弯,撒娇道:“嬷嬷就爱背后吓唬人!这不,正打算回去的!”

“我的小姐,哪有千金闺秀,半夜不睡觉,跑到甲板上瞎游**的?”施嬷嬷说着,过来把她扶进舱内。

进到船舱中,那里床榻箱柜、妆奁灯烛一应俱全,布置得颇为豪华。

被扶到床缘坐下,舒眉嘴巴并没歇下:“前几年,跟爹爹四处游山玩水,就没这些穷讲究,嬷嬷怎地还计较这些?!”

老妇愣住了,摸了摸小姑娘头顶的额发,爱怜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您都快过十一进十二岁了。况且老爷起复后,小姐恢复官家女眷的身份,自然得注意些体面。大姑奶奶份位,眼看着还要往上升。这宫里宫外的人,都拿眼睛瞧着您呢!可不能丢了文家女儿的脸面。就是您外祖家,在徽州一带也是郡望,没得让人看了笑话去。”

舒眉听闻,蹙了蹙眉头。嘟起嘴巴答道:“在船舱里憋了一天,好不容易趁着夜深人静,出来透口气儿,这可是嬷嬷事先答应过的。”

许是想到整日拘在船舱里,确实有些难为她了,施嬷嬷的表情松弛下来。

一边替舒眉宽衣,她一边轻声劝慰道:“夜里放凉,水面上湿气大。小姐呆在外面时辰不短了,老奴是怕您着凉。再说,四下里黑漆漆一片。怪吓人的,撞见不好的东西就糟糕了,毕竟七月还未过……”

祭出了小孩通常怕的鬼怪当说辞。果然。一听这话,舒眉脸上倏地吓得惨白。

只见她握着小拳头,强装镇定地说道:“爹爹说了,世上无神鬼!要是怕那些,我就不会晚上出来了……”小时候。躲在施嬷嬷的怀里,她没少听过鬼故事,心里还留有些许阴影。

“有太太在天上保佑,小姐自然不用担心恶鬼缠上。老奴是怕你遇到……”她若有所指地,从船舱窗口望出去,不远处尽是一飘一闪的渔火。

“不必担心!船上有两名护卫呢!爹爹说。是国公府一等一的高手。此刻,他们没准就躲在暗处守着呢!”舒眉喉咙有些发紧,强装镇定地说道。

觉察出她的不安。雨润忙岔开话头:“小姐,此次回京,咱们不再回岭南了吗?老爷和太太可都还留在肇庆府呢!”

舒眉暗地里松了口气,躺到床榻上:“爹爹说,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进京的。让咱们先到京城等着他们。”

施嬷嬷过来替舒眉盖上毯子。解释道:“国公爷做寿,小姐得在八月底赶到。再说姨夫人托人带了几次口信。说要接小姐回京,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嬷嬷,你见过齐太夫人吗?她是怎么一个人,会喜欢舒儿吗?”小姑娘歪着脑袋问道。

老仆妇正欲跟她说解,突然,船舱外面狂风大作,将船身吹得左右摇晃。几念之间,连门口挂的灯笼,都快吹得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施嬷嬷颠颠地走到窗边,打探江面上的情况。

只见外头昏天黑地,乌云推上来遮住了半轮明月。岸上刮起狂风,卷起尘土残叶四处飞扬,江水被狂风掀起巨浪,直冲到甲板上……

“刚才都是月朗风清的,才一眨眼的功夫,怎地就起了这么大的风呢?”舒眉百思不得其解。

施嬷嬷耐心解释:“小姐是在岭南长大的,自是不知,这江南江北的天气。一到换季的日子,就变得特别快。老奴以前在徽州时,听农人们说,这种日子不宜近水的。”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一个巨浪突然打了过来,船身颠簸得更加厉害了。

随后,船体剧烈地晃动,舒眉本能地抓住床架上的横木。施嬷嬷像老母鸡一样,把她家姑娘像雏鸡一样护在怀中。

这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船上艄公和船夫的呼喝声。

没过一会儿,外头传来“不好了,底舱进水了”、“船底破了一个洞”、“船开始下沉了”等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伴着这些凄厉嘶喊的,是船外的狂风大作,巨浪奔腾的景象。

接着,又是几个浪头打来。施嬷嬷此时才觉察出,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她咬紧牙关,把脚一跺,将姑娘往雨润的怀里一塞,嘱咐了一句:“照顾好小姐。”然后,她打开舱门,朝外面寻救兵去了。

她走出船舱没多久,一个巨浪打来,暴雨般的江水,朝舒眉所在舱门泼了进来。两小姑娘没别的办法,把舱里的箱子、柜子等重物,合力拖到门边,这才勉强封住了舱门。

与此同时,船身开始向下倾斜,抵住舱门的箱子、柜子沿着甲板,朝另一边开始滑移。这突发的状况,让舒眉主仆俩手足无措起来。

外头江面上的呼哨声、哭喊声、狂浪拍上甲板的重击声,响成一片,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从没见过这等阵势,舒眉不禁傻了眼。顷刻间脸上急得煞白,身子不停地哆嗦,和雨润抱成一团,蜷缩在床榻旁边。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险境。

以前。虽跟着爹爹四处游历,可从来没遇到这等困境。饶是她小小年纪,有着比同龄女孩见多识广的沉稳,也架不住眼前的危机,让人心惊胆寒、手脚无措的。

就这样,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两人终于听到仿若天籁的声音响起。

“小姐,小姐,莫管事来了,要咱们赶紧下船去……”

是施嬷嬷在船舱外头叫唤她们!

舒眉听闻后。一跃而起,拉着雨润奔到门口,拖开木箱就要往外冲出去。这时。一个巨浪打过来,船体差不多有半截都沉到水里。她跟雨润一个没站稳,滋溜一声,沿着甲板滑入了凉浸浸的江水中……

当江水没过头顶时,寒意立刻包裹了她的全身。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舒眉只记得最后听到的是,施嬷嬷凄厉的尖啸声。

也不知喝了多少口水,舒眉觉得刺骨的江水,像千万柄匕首,割裂她的胸肺和全身的经络,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四肢在水中拼命地胡乱划拉挣扎。可越是这样。沉得越发迅速。没过一会儿,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猛然间惊醒过来。舒眉被吓出一身冷汗,头疼欲裂。

这梦境太过诡异了,她自游览的那座古宅摔破脑袋,陷入昏迷后,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里面的古代小姑娘。竟然跟她同名,连性子也像。让舒眉一时不确定。是跟梦里小姑娘发生心灵感应了,还是根本就她的前世。

舒眉本来是无神论者,不过毕业后闲着无聊,用电视剧和网络小说打发了不少时间。故此,她一时确定不了,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那小姑娘跟她是何种关系?难道是自己快死了,才梦到前世的往事,或者只是穿越故事看多了?

感觉如此真实,不像观看别人的往事,更像是她亲自经历过的。

让躺在病**的舒眉,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挣扎着起了身,沉思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或许那座宅子阴气太重,容易引发神智紊乱。

她决定下床走一走。

在阳光底下,魑魅魍魉应该不会找来吧?!

舒眉掀开盖上身上的薄被,强打精神下床了,扶着医院病房里的桌子,就要出门去。可是还没有走上两步,脑袋中一阵眩晕,腿下一软,她整个人又栽了下来,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小舒眉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床头伏着一个人,在旁边睡着了。从身形上看,她认得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舒眉这才将一颗悬起的心放归原处。

听到对方鼻息间传来细细的鼾声,她想,雨润定是累极了。

她收回视线,开始闭目养神。

突然,舒眉注意到屋外仿佛有人压低嗓子,在那儿说着话儿。其中一人的声音,好似照顾她的施嬷嬷。

“多亏壮士相救,我家小姐才捡回一条命。老奴回头禀报给老爷,到时他定会登门致谢的。”

“区区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客气道。

“这位萧兄弟,后来您下水查看沉船的底舱,可曾发现有何不妥的地方?”是齐府派来接她们进京的管事——莫多瑞的声音。

“不瞒莫大哥,在下从十二岁起,就跟咱们的大当家,在扬子江沿途跑船。昨天风浪虽大,你们停靠的却在岸边,还跟其它船只在一处。竟然船的底舱也进了水,最后被风浪击沉了。这等奇事还真是闻所未闻!在下思来想去,只怕里面有些蹊跷……这是在下从船底找到的……”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莫管事的声音重新响起:“萧兄弟的意思——是有人在舱底事先做了手脚?不是今天沉船,便会以后航行中出事的?”

“不错,前面五里的地方,有处险要的地方叫虎啸峡。那里江水湍急,暗礁丛生。我想,有人挑此时在底舱做手脚,必是准备在那儿动手的。只是,没想到昨晚狂风巨浪。你们的船只提前被冲沉了。这里水面宽阔,反而更容易把人救起来。昨夜虽风高浪急,毕竟在繁华埠口,识水性的船工多。不然,真要到了虎啸峡,你们想全身而退只怕难了。”

此话一经出口,其余两人顿时没了声息,显然都被被唬住了。

本来,他们以为昨晚是运道不好,遇到了意外。一船人跟着落了水。没曾想到,这恶劣的天气,反倒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随后。施嬷嬷和莫管事唏嘘不已。

躺在**听到这里,舒眉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昨晚的遭遇,原来并不是意外。

那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是了,她们的船停泊在码头过夜,正是做手脚的好时机。若爹爹在这里。他会不会想到对方是何来头?!

她正在思忖间,床榻边的雨润,这时睁开了双眼。

“小姐,您醒了?有没有觉得身子不适?奴婢该死,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见自家姑娘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帐顶。雨润一阵欣喜,劈里叭啦自个儿说了一气。

舒眉强颜欢笑地望向对方,直到她表达完兴奋之意。才缓缓开口:“好了,这不没事了嘛!过来帮我更衣。洗漱一番后,咱们去拜谢救命恩人。”

“小姐,您都知道了?”听到这话,雨润颇感意外。

“嗯。刚才听到一些,你跟我再详细说说。”

于是。雨润将昨晚获救的情景,还有现在所在位置,一一讲与了自家小姐听。

丫鬟说着说着,舒眉脸色有些发白,仿佛重历过一遍当时的险境。

外头的施嬷嬷许是留意里面动静,跟其余两位告罪一声后,便从外间赶了进来。

见到姑娘起身了,她跑过来劝止:“小姐您身子还很虚弱,大夫说了,在**要多躺两天,去去寒气。”

舒眉摇了摇头:“嬷嬷莫要担心,我打小跟爹爹游山玩水,身子骨壮实着呢!您何曾见过舒儿生过什么病来着?!”

“姑娘家千万不能大意,若让寒气浸了体,以后有得受了。您还是遵照医嘱,在被窝里多捂捂。老奴这就去厨房里,帮您把姜汤端来,去去湿寒之气先。”说着,她便离开了里屋。

知道拗不过她,舒眉只得躺回被衾。让雨润继续刚才的话题。

“救咱们的,说是漕帮萧帮主的公子,当时他正好在隔壁船上。见听咱们这里漏了水,本打算帮莫管事堵洞口的。谁知风浪太大,船沉得快,顷刻间有不少人落了水。他只好带着漕帮的兄弟们,挨个救起大家。”

说到这里,雨润脸皮微红,嘴唇蠕动了几下,停了下来。

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舒眉追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雨润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对!婢子只是觉得萧公子,身为漕帮少东家,还亲力亲为。跳入水中救人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着实难得。”

舒眉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们这些江湖帮派,之所以能做大,靠的就是平日行侠仗义。聚拢了人望,才能一呼百应,从者云集。爹爹跟我在廉州时,就遇到过巨鲸帮的大当家,也是这般豪爽仗义的。”

两人在屋里感叹着,没料到这番话,被尚未走远的漕帮少帮主——萧庆卿听到耳朵里。

把雨润打发离开补眠去了,舒眉便又躺进了被窝,望着床顶的帐子,开始发呆。

眼前不停闪现昨晚落水时,那惊心动魂的一幕来。直到现在,她都还心有余悸。思来想去,一个疑窦升上脑海。

到底是谁暗中做的手脚?

是冲着文家来的,还是宁国府的仇家?

她曾听爹爹提过,祖父是在狱中自尽的,生前他曾任过国子监祭酒长达十余年。在地方上时,当过好几省的学政,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爹爹最后留得性命,远离京师这是非之地,也多亏那年进京参加春闱的学子,联名请命的结果。

难不成有人尚未死心,还要赶尽杀绝?

她一个弱质女流,既不能替家族传宗接代,也没能耐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取她的性命作甚?!

舒眉想得脑仁发疼,最后只得放弃。

午憩起来后,雨润过来陪她说话,无意提起一件事。

说宁国府派来护送她们进京的两府兵,其中一人昨晚上失了踪。不知是沉入江底葬身鱼腹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不见的。

说当时莫管事安排众人堵舱底洞口时,就没了那人的身影。

舒眉的神色肃穆起来。

她的性子虽然一向乐观,昨日逢此大变,也由不得她不去多想。得寻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