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馆长和钱先生去了其他的地方,说是还要找一些人,没有办法,李明没有机会把霍老板的事儿告诉馆长。

他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想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儿,哪有这么巧,想想都不可能,先不说水智康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这么烫手的东西给出手,就算是出手了,怎么会落到霍家的手里,这个霍家还恰恰就是馆长杀害的霍先生的那个霍家。

这个时候水智康已经回到了英国,无奈之下他只能给英国那边打长途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奶声奶气的说着英语的女声:“hell!”

“您好。”李明不屑于说英语,“我找水智康。”

“哦!”那个声音突然就变成了流利的中文,“那您稍等。”

没过多久,水智康的声音级传来过来。

李明一边把助理室的门关上一边说:“我是李明,长话短说,我问你,你从土里面拿出的那个瓷碗,哪儿去了?”

“怎么了?”水智康说,“你现在需要吗?”

“我就问你哪儿去了。”李明有些不耐烦。

“说来你可能不信。”水智康在电话的一边无奈的笑着,“那东西……丢了。”

“丢了?”李明差点蹦起来,“什么叫丢了?丢哪儿去了?”

“我来英国的时候丢了,托运出了点问题,给丢了一个包袱,那个包袱里面装着那个瓷碗,我也不能跟机场说里面装着文物,也没有赔多少钱。”

“怎么!”李明苦笑着,“好吧,那个瓷碗,我今天中午刚刚见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个就是你从土里拿出来的。”

“你是说……”水智康惊讶说,“还有这等事儿?机场监守自盗?”

“不一定是机场的问题。”李明说,“好了,有事儿我再联系你,先挂了啊!”

说完,李明挂断了手机。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这么干!李明心里头一个想法就是这样。有人知道馆长当年杀害霍家人的经过,那人还知道水智康带回了一只瓷碗,那人还知道霍老板那有一只一样的瓷碗。

于是,那人就把水智康的偷过来,偷偷的卖给了霍老板,并且给霍老板留下了来博物馆的线索!

这是要把馆长置于死地啊!

谁会这么干?或者,谁又能这么干?

晋丽吗?还是……已经有了新的身份的赵岩!

李明不敢多想,他又拿起电话来照着名片给霍老板打了过去。

霍老板好像是在时时刻刻的等李明的电话一般,电话刚刚打过去霍老板就接通了。

“喂!”那边的声音很急切,“是李副馆长吗?”

“嗯。”李明答应着,“我需要了解一点事情。”

“您说!”霍老板在电话那头说。

“是谁把您手里的那个烫手的东西交到您手上的?”李明说。

“这个……”霍老板这个时候却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李明问,“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不!”那边赶紧说,“倒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李明已经不耐烦了,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因为这东西也不是我亲自收上来的。”霍老板说,“是店里的伙计给我说,他收了一个天价的好东西,然后我才注意到这个瓷碗的。

“当时,伙计拿着瓷碗来找我,我一看瓷碗当时就呆住了,伙计说,他两万块钱就收了一个四十几万的东西。但是我在乎的却不是这个,原因我已经跟您说过了。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找到那个卖瓷碗的人。

“但是,伙计说那人早就走了,我急的不行,说要查登记。伙计却迟迟的不想把账本拿过来,我立马就知道了,伙计付给卖主肯定不到两万块,余下的部分肯定是伙计贪污了,我一向是不查账的,对于伙计的这行为,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我想,这东西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烫手的,卖主肯定不会留下真实的信息,我就去调集录像,录像上卖东西的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的瘦高个,面目呆滞,好像是个傻子一般,可是他穿了一件褂子,褂子上印着一个图标,我查过了,那个图标就是贵馆的图标。”

李明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么是谁让你来找我呢?你怎么能想到来找我呢?”

“这个……”霍老板又在支支吾吾。

李明意识到,霍老板说了谎。

录像上看见了长治博物馆的图标,那么来到了博物馆第一个要找的人是馆长,而不应该是李明这个副馆长!这背后一定有什么蹊跷,而霍老板,肯定说了谎。

他到底为什么说谎?他的背后有什么人支持呢?

“喂!”霍老板听见李明半天不说话,“您怎么了?”

“没事儿!”李明说,“有事儿我再联系您!”

李明的脑袋里面装了太多的事儿,他的脑袋渐渐地变得混沌,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一阵敲门的声音把他给吵醒了。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睡了一下午,这个时候敲门声还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他慢慢的摸到了眼镜,先到墙边上开了灯,灯光很亮,他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不觉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他打开了门,西装革履,一副学者的样子。

“钱先生。”李明惊讶的说。

“怎么?”钱先生和蔼的笑着,“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是不是。”李明不好意思的笑着,“您请进。”

钱先生进了门,李明关上了门,随手从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开水递给钱先生。

钱先生接过杯子说:“谢谢。”

两个人坐下,李明说:“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呢?有话您就直说,我这个人不拐弯抹角,您有什么直接说就行,我懒得思考,脑袋疼。”

“好!”钱先生笑着,“和您这种人打交道就是好!我来这……馆长不知道。”

“嗯。”李明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您直说好了。”

“呵呵。”钱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您知道,江南霍家吗?”

“江南霍家?”李明心里一震,“怎么……您为什么说起这个……”

“哦!”钱先生笑着。“是这样的,其实呢。这次的考古行动,是有私人企业参加的,这一点,馆长是坚决反对的,可是高平这个项目是很……怎么说,古战场这一类的东西,国家是相当不感兴趣的,不像什么大墓能带来什么商业价值,也没有什么历史价值可言,审批是很难的,高平这个项目以前的时候不是没有人申请过,到现在没有开发就是这个原因。”

“哦!”李明说,“上面的拨款,其实就是霍家的资金注入吧。”

“对啊!”钱先生说,“以前我欠馆长一个人情,馆长百般求我,我无奈之下只得暗地里申请竞标,这上边才给批下来,上边一分钱没有出,何乐不为呢?”

“那您现在找我是什么意思呢?”李明说。

钱先生喝了口水说,“是这样的,咱不能让霍家的人出钱,但是什么也得不到不是吗?霍家那边的人要求参与考古活动,他们那里有人的资格比咱们的人要高出很多,留学博士也不在少数,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他们。”

“所以。”李明笑着,“您想以我的名义,来招收外来专家?对吗?”

“对对!”钱先生笑着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举,馆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让他发现霍家的人参与了进来,那可了不得了。”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李明说,“可是,您对霍家……了解多少?”

“江南霍家。”钱先生说,“很有名的古玩商家,您这是一直在北方,不了解江南的情况,可以这么说,江南有一多半的文物流动要经过江南霍家开设的霍家坊,前几年的时候,为了竞拍一件流失国外的东西曾经一掷千金,顿时闻名全国。”

“这些我都知道。”李明说,“这都是摆在面上的,我值得是,网页上百度不到的东西。”

“江南霍家我也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钱先生继续说,“他们还是挺配合国家政策的,国家需要找到什么文物,需要征集什么文物到博物馆,霍家基本上是无偿捐献的,即使要钱,也是很象征性的。而江南霍家原先的身份是盗贼。很大的盗贼。”

“很大的盗贼?”李明笑着,“比水……”

李明准备说水家,但是一下子住口了,一来水家已经消声灭迹很多年,二来,水家似乎已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秘密,不适合随便说出来。”

“您说什么?”钱先生说。

“没什么,您继续。”李明说。

“也就是在解放前,霍家才开始起家,以前的盗贼都是只管盗,但是霍家却是盗和卖一体的,明面上有铺子,暗地里有好手,买卖一度做的很大,但是在大概三四十年吧,霍家开始做起了正经买卖,为此霍家低迷过一段时间,但是凭借很好的人脉关系,又迅速的崛起,江南霍家坊有限公司,那也算是国内的大公司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李明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