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桐儿走进去关上房门。
房门外,祝权染未走,怀中空落落的感觉让他觉得一下子怅然若失。站了一会,他转而去往隔壁的房间……
此时已过亥时中,傅桐儿点了一支蜡烛,她一贯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过夜。这间客房,阴冷而潮湿。摇曳的烛火让她很是不安。这些让她不由想起那夜九爷在她厢房中,她伏在那男人身上安稳睡了整夜,那一夜,他用他的体温,温暖整床冬被,很暖和,很让人心安,很让人念念不忘。
她想他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思念是最清楚的。
傅桐儿解下身上的狐裘斗篷挂在床头,仿佛那个男人在身边似的。但是,当她想起那个男人截走书信,妄想用怀孕来替他自个儿谋天下时,想起嫣儿的身份时,又恨死了他。
他居然把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还是在她询问了三遍的情况下!撒谎,面不改色!
多可怕的一件事!多让人绝望痛恨的一件事!
傅桐儿脱了鞋子,脱了夹袄和袄裙,将被褥摊开,躺了进去,冰冰凉凉的被子,更让人怀念起那个男人的体温。她不由重新起身穿起了夹袄和袄裙,坐在床边,睡不着——
就在这时,门一脚踢开!
傅桐儿吓一跳,见是齐国世子,怒斥道:“你想做什么!”
祝权染道:“快过来!”说罢,干脆直接跑到傅桐儿身边,拉了她起来就跳跃到大门口,紧接着,又重新回去床榻边,掀开被褥,拿起一把椅子就朝床榻砸去——
傅桐儿惊讶得捂住嘴。
床榻面这时已经被砸开,里面挤着两个男人,看样子也是这客栈的强盗,这两人还没会过来,就被祝权染一手一个拧断脖子,提着头发向上一扯,两个脑袋被拎在手里……
傅桐儿一下子呆住了,这血腥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家黑店还真是机关重重,竟然还有这一手。
祝权染拎着脑袋往床榻上一丢,快步走到傅桐儿身边道:“怕吗?”
傅桐儿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祝权染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傅桐儿颤抖道:“我们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好不好,太吓人了。”
这里方圆几里哪有什么客栈,只有到了前面几十里地的孟家庄才可能有人家。
“好,别怕,我在。我带姑娘往前走。”祝权染的心里有些心疼,这种感觉很真实,很奇妙,也很害人。“别怕,别怕,有我在。”
说着,放开傅桐儿,转身去取了她那件狐裘斗篷,走过来披在她身上,准备给她系绳时……
“我自己,我自己来。”傅桐儿惊吓得语无伦次。
一会,祝权染带好了装头,领着傅桐儿出了金禅客栈,骑上马,继续前行。身后,不远处,陆震之的兵马已经赶到……
潇浦一眼就见着傅桐儿在齐国小世子怀里,两人同乘一匹马,往东边山头去。
他覷看了一眼旁边的主子爷,见他两眼正死盯着前面那两个人。一双湛黑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杀意!恨不得要追上去砍了那个齐国世子。
潇浦见过九爷杀红眼时的样子。那战场上,冲得最狠、杀起来最上瘾的可不就是他主子爷!人头一砍一个准!曾经他在战场上看九爷两手提着多个人头,鲜血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那样子,简直堪比地狱的人间修罗。
后面的士兵也在此时停下。
潇浦小心翼翼问道:“九爷,还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