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之看着这样眼里噙着泪、嘴中却硬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人儿道:“桐儿明明深爱本王,却说一别两宽。当两人关系是儿戏吗!”
傅桐儿猛推开他,自己却往后一倒,幸得灵芝扶住她,接着,上前“啪”的一巴掌甩在摄政王九爷的脸上!
瞬间,整个大堂寂静得能听见王府外车马人流的声音。
惠王顿时楞在原地,由易将军也抬头看去……
令各国胆寒的九爷,今儿被打了!由易将军突然记起之前随九爷攻城时,九爷作为主帅,说过一句狂妄又不可一世的话:“随本帅进城!见人杀人!见佛灭佛!无论谁!杀!”
什么刀下冤魂,九爷那是杀疯了眼!那时的九爷,满脸都是敌人的鲜血。一双眸子,别说敌军不敢看,就是自己军中也无一人敢看!那双眸子,在深褶子中镇定又疯狂,冷静时,能让人看出杀人无数;杀敌时,更是阎罗附身,战神加持!
这倒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九爷不杀敌时,用过的间!生间,离间,反间,环环相扣,让敌人防不胜防,惧之,亦想除去之,却都被反除之……!
更别说,谁有胆子给这个男人一巴掌!那不是死得连骨头都不剩,恐怕祖宗十八代的坟头都得盖烟花红柳之所。
可,这样打九爷,被打了一巴掌!
傅桐儿也微微一怔。看着陆震之被打的脸,撇过头看向一边的桌椅墙壁,以及挂着的字画。刚才是不是下手有点重?他会不会疼?
“疼……疼吗?”声音很小,情不自禁,又冷声道,“摄政王爷听不明白吗?我们完了!”
听着这声如蚊子般嗡鸣的“疼吗”,还有她那转瞬即逝不由自主地关切神情,陆震之的声音不由柔和了几度:
“打也打了,桐儿该消气了。”
空气中无形的弦瞬间松了!
惠王殿下:“……!”
由易将军:这个九爷,该不会是个假……
看着她那副虚弱无比又一副骄傲的样子,陆震之扯下她身上由易将军的斗篷扔还给由易,又抬手将自己的解下,往她身后一甩,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再低首给她系好绳子。
“外面有风。”
简单四个字,让傅桐儿顿时泪如雨下,哭诉道
“你说我们无缘以后的……还联合一个奉茶丫头欺负我,还想我未婚先孕利用我的家族……怎么能这么算计我……九爷怎么能这么对我……九爷怎么这么坏……”
陆震之抱住傅桐儿,任她在怀里哭。又看去由易将军:
“违反军令,抗令不返。由易,你自己去领罚。”
傅桐儿再次推开陆震之:“你的错,他去领什么罚?你还是这样,一点改的都没有!”
说完,朝外走去:“大哥,带我去军营!”由易听后快步跟了上去。
陆震之看着空**的怀抱,望了惠王一眼,她变脸这么快?!
惠王走过来说道:“九皇叔,她是小,不是傻。您都没认识到错哪,还指望搂搂抱抱让她回心转意?”
“桐桐,”由易将军叫住傅桐儿。
陆震之微眯双眸……
傅桐儿转过身来:“大哥,怎么了?”
由易将军让人拿来了狼绒毡帽和暖手枕,又喊了小丫头:“灵芝!”
灵芝丫头迅速跑了上去,将毡帽戴去傅桐儿头顶。
傅桐儿从由易将军手里接过暖手枕。
由易垂眸戴着狼绒毡帽的傅桐儿,抬手给毡帽正了正,说道:“你本就身子虚,戴上会更好。”又垂眸看了一眼道,“挺好看。”
傅桐儿一听,不禁对着由易将军一笑。这一笑,让多年铁血的由易也随之笑了。
“傻丫头。有事就跟大哥说,再别气坏自己。”
“嗯!”傅桐儿重重点头。
惠王看着眼前的一幕,走到陆震之身旁,苦笑道:“这场景九皇叔不觉得似曾相识?她跟本王和离、势要跟九皇叔时,也是这样坚决,晚辈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痛彻心骨是什么感觉。呵,九皇叔,你也同晚辈一样,输了。”
陆震之从后面踢了他一脚:“小兔崽子说什么!她还小,气消了就没事。”
“晚辈当初也是那么想。等她气消了就会回来。九皇叔还记得吗晚辈对您说的话么?以桐儿的脾性,九皇叔如若不去解决那些问题,她只会,越想越气,最后,像甩了晚辈一样,放弃九皇叔。”
陆震之哼了一声,说道:“本王与你不同。她对本王有着三年的执念。对你可没有。”
惠王一怔,是啊,那丫头可是把他当成了九皇叔才嫁,呵,真是讽刺啊。
陆震之健步走过去,一把将傅桐儿打横抱起,快步走出将军府,踩上蹬脚上马,将她紧在怀里。
“摄政王爷就是这样解决两人问题的?”傅桐儿坐在陆震之马上,撇头不看他,两手揣进暖手枕中,一张小脸在狼绒中,楚楚动人。
陆震之垂眸看了一眼,就是这张不言语时显得娇不可言的模样,骗了他的心魂,不开口时,还真是叫人又疼又爱…
“桐儿,你记着,你与本王已有夫妻之实这是一。二,本王念你小,故放纵你些。你若过分,”陆震之说着勒转缰绳,朝郊外军营去。“本王只能把你禁足柴房,命人轮班看守。”
“摄政王爷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吗?觉得我小,我幼稚,我闹脾气?”
“难道不是?本王利用你又如何?你若真一无是处,如何嫁与本王成一朝摄政王妃?本王若出使别国,作为王妃,若你一无背景,二无家世……这高位,桐儿觉得坐得稳否?”陆震之一手勾紧她的腰,一手御马。
“桐儿说一别两宽,你要真能做到一别两宽,又哪会寻本王三年?桐儿不觉得闹脾气幼稚吗?”
陆震之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傅桐儿已经越来越气,越来越气,气得想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