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关起身对着许阳行了一标准的道礼,却没有提报酬的事,反而关心道:“道友莫不是有何烦心事?”
听到道关的话,许阳疑惑道:“道长何出此言?”
道关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久坐而褶皱的道袍,回答道:“先前道友在玉清宫供台前的时候,我闻到道友身上突发暴戾,若不是我及时念出清心咒,我那小道童怕是要遭了道友的毒手了。”
许阳回想自己当时听到的铃铛声跟咒语声恍然大悟。
道关看许阳一副明了的模样,追问道:“道友何忧?”
“……我”许阳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情况说给这道关瞧瞧。
回想自己除了这塑像和香烟的幻觉,其他时候与其说是幻觉幻听,不如说是能看破虚妄的指引。
甚至那神婆能骗过黄眉的障眼法都骗不过自己,在大多数被障眼法蒙蔽的人看来,自己是中了幻觉。
可他们不知只有自己看到的才是真实的。
但独独这香烟跟塑像无凭无据,好像真如幻觉一般。
“喂饭……”许阳揣摩着道童对上香的称呼,结合自己的幻觉来看,道童说的好像也不错。
道关的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许阳越来越远的思路,“罢了罢了,既然道友有自己的难处,本道也不宜追问,这样吧,我把我这清心咒当作对道友的报酬如何?”
清心咒?
有了它那我岂不是就不用再受香烟跟塑像的困扰了?而且此咒还能静心清绪,正适合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自己……
许阳摇摇脑袋,发现自己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都差点忘了自己来此地的目的。
谈判也好交易也罢,被对方带节奏是一大禁忌。
许阳平静的对道关说道:“关道长,我来此实际有了目标的。”
道关听许阳有自己的想法,态度明显转变一些,明显对对方不听自己的安排有些恼怒,“你有什么想法,我给你提的就是对你最有利的想法。”
许阳听着对方目中无人的话有些不舒服。
“道长,我来此是想借贵观的肉灵芝一用……”
没等许阳说完,道关暴起,“太岁?肉太岁!你要的报酬是肉灵芝?”
随后冷声道:“你胃口未免有点太大了,帮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就要太岁,筹码不够,换一个吧,丹药、丹术、咒术道法……随便选。”
道关来到一处小型雕塑前,从符箓上写写画画贴在上面,那些被宝石珍珠粉饰的墙壁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孔洞,书册药瓶等等从里面伸了出来。
在流光的粉饰下,这些东西更显高贵。
许阳听到对方的新称呼,意识到那是“肉灵芝”的新称呼,他摇摇头,说道:“筹码我可以再加,你说吧。”
道关癫笑一声,讥讽道:“小子,你不懂规矩啊,与我道灵观做交易,向来不是看我们要什么,而是看你有什么,值多少……”
“我有什么?”许阳思索着这句话,自己好像还真的有不少好东西。
升仙册先不提,背后那太监的木剑就不是凡物,还有一个当朝圣子的妹妹,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两只精怪!
其中一只还是被称作“修道者复活甲”的灵芝精怪!
不过,许阳显然不可能把这些东西交代给道关,甚至不敢走漏一丁点风声,表现一丁点异样。
“信息可以吗?”
听许阳这么说,道关一愣,问道:“什么信息?”
“道明子的下落,从哪里遇害的,被谁杀的。”
随后他又补充道:“还有,你们观的劣徒阴肆也是我除的。”
道关听到道明子变了变脸色,当听到阴肆却满脸杀意。
“既然阴肆是你杀的,那他用来瞒过我们偷偷炼道的精怪自然也在你这了?”
许阳感受着四周起伏不定的道法波动,暗自心惊。
“失算了,他怎么知道那老道有饲养的精怪?”
这样想着,许阳立马作出补救:“不在我这,被道明子抢去了,我不敌他。”
“道明子?”
“是的!”许阳看着道关,肯定的点点头,“道明子的死因也是因为这精怪,精怪又被斩杀道明子的人抢了去,我更不敌。”
道关紧盯着许阳,许阳也毫不畏惧。
须臾,道关松出一口气,“精怪啊,道明子啊,可惜了啊……你可知道明子的道器在何处?”
道器?许阳立马反应过来是那个铃铛。
“知道。”
道关点点头,回答说:“带它来见我,交换灵芝。”
许阳迟疑一会,说道:“道明子遇害的地方距离此地一月有余,灵芝我急用。”
“那你的意思是?”
“灵芝先给我,一个半月后,我带道器来。”
许阳胸有成竹的保证,他很自信,因为只有他跟黄眉知道那铃铛的下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道关听了许阳的提议想也不想的否决,“一手道器一手灵芝,否则免谈,我不信你。”
许阳看着如此决然的道关有些着急,向他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一番追问:“那你如何才能信过我?”
道关想了想,说道:“立下圣子誓,经圣子见证的约定,我才能信得过你。”
“圣子誓?”这熟悉的名词让他想起了那个圣门执行队的队长。
“好!”
好字一出,许阳感觉自己被盯上了,被谁盯上了他不得而知,总之有一道视线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
这让他浑身刺挠,就像被偷窥了一般。
道关踩着罡步离开了这里,嘱咐许阳在这等着。
须臾,道关拿着一张长条盒子推门而入,交给许阳。
在经过一阵嘱咐寒暄之后许阳离开了殿观,带上门转身,看着四通八达的石子路迷失了方向。
“前辈,跟我来吧。”
依旧是最初的小道童带路,许阳跟在其后。
摸着怀中的长盒子,许阳欣喜若狂。
太简单了,简单的像做梦一般,这是他最近最顺利的一件事了,顺利到让许阳觉得真的像做了一场梦。
看着周围的花花草草,许阳的话也多了起来。
“小道童,这怎么这么清冷啊?”
道童先是尊称一番,解释说师兄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观内的琐事都是像他这样的道童在打理。
而且像他这样的道童还不少,不过被分配到了其他的区域,而这一片就是小道童负责的区域,这片地方的主管就是刚才的道关师兄。
至于他的师兄们都在忙什么,道童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很忙很忙。
许阳看着道童身上跟普通人相差无几的发光小人,猜测这道童不是修道者,腰间的铃铛也只是装饰。
想想也是,修道者不是这么常见的,而且也不会低下到打扫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