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飞看了看孟圆，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扯开章小慧的手。
大声说道。
“我可不喜欢你。”
章小慧立马哭出声来，跺着脚扯着赵若飞的衣服擦眼泪。
看得一旁的孟圆和祝词安尴尬极了。
章教授坐下来，摘下眼镜拿着镜布细细擦拭，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他眼皮都不抬地问赵若飞。
“上次你妈打电话说让我帮忙做亲子鉴定，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赵若飞也跟在自己家一样，手还在和章小慧攀扯。
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章教授。
“怎么可能？是给他做。”
他随手指向祝金安，祝金安忙起身和章教授问好。
“教授，不好意思，又来麻烦您了。”
“坐吧。你亲戚的事儿，查清楚了？”
问完话，章教授重新戴上眼镜，完全没有工作中那种紧绷的威严感。
这样放松的神情，倒让人觉得莫名亲切。
然而正是这样的亲切感，倒是让祝词安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笔直地坐着，认认真真地回答教授的问题。
“教授，那个，不是我亲戚，是我前妻。这次来求您，就是为了把那事儿查清楚。”
“你前妻？那这个？”
教授显然被祝词安的解释搅昏了头。
一会儿亲戚，一会儿前妻，又一会儿做亲子鉴定。
他狐疑地看着祝词安看了半晌，伸手招呼道。
“坐吧，慢慢说，不着急。”
祝词安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交代了一番。
教授听后，眼镜都差点摔在地上。
他伸手扣了扣头皮，啧啧啧的几声，感叹道。
“真乱啊。”
赵若飞仍然和章小慧拉扯，东一句西一句地听了祝词安的故事。
顾不上章小慧的磨缠，忙坐到教授身边，一手搭在教授肩膀上。
“章叔，你说他讲的，会不会是假的？”
二人像看什么外星人一样盯着祝词安。
祝词安也不做解释，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打开，递上前去。
“教授，我今天去薅了他的头发，您看这玩意儿能用吗？”
教授拿着头发看了老半天。
眼睛突然眯起来，看得孟圆心里一个咯噔。
她也跟着凑上前紧张地问教授。
“教授，能成吗？”
教授小心地叠起帕子，随手揣在兜里，说道。
“你小子薅得不少啊。”
孟圆一听这话，虽然想笑，但还是拼命忍着。
没想到教授生活中还蛮幽默的。
她盯着教授好半天，教授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便说。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老赵两口子，事情必定会给你们办的。”
孟圆和祝词安忙起身不住地朝教授鞠躬。
教授伸出一只手，做出一副索要东西的样子，眼睛依然不看祝词安，只随意地看着沙发边上的白色蕾丝方巾。
“东西拿来吧，我回头就安排。”
“东，东西？”
孟圆尴尬的浑身上下摸了摸。
一时没想起教授要的东西是啥，难道他这是要好处费？
糟糕，没有准备。
她不自觉地伸手拐了拐祝词安的手肘。
悄声问道。
“东西你准备没？”
祝词安拉着孟圆转过身去，比出一个二的手势。
“我只准备了这么多，不知道够不够。”
“管他呢，先应付着。不够回头再说。”
说罢，他俩一起回过头来，祝词安伸手从内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地递给教授。
“教授，我不知道需要多少，这些，您先拿着，不够我们再准备。”
教授和赵若飞对视一眼，然后不可置信地摘下眼镜，看了祝词安好几下。
教授问赵若飞。
“你妈没说需要什么东西吗？他咋拿这个？”
孟圆和祝词安二脸茫然地再次转身低声讨论。
“不是这个？难道他要金的？还是支票？”
“我不知道啊。”
没有讨论出结果的二人尴尬地回头，看着教授和赵若飞傻笑。
赵若飞不怀好意地说。
“我说，姓祝的，你也真是，来办事，东西也不带齐。拿这劳什子，谁稀罕。”
说罢，他随手把信封丢到祝词安怀里。
欲哭无泪的祝词安，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连忙道歉和教授说道。
“不好意思，教授，我们不懂规矩，要不这样，我们出去一会儿，准备好东西就来。”
教授再次摘下眼镜，死死地盯着祝词安。
上下打量间，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当初勇闯自己办公室三番五次请他帮忙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他慢悠悠地问道。
“不是，你以为我想要什么东西？”
“教授，我不懂规矩，但是如果您能明示，我回去立马就办。”
教授张开双臂往沙发上一靠，脸色瞬间不怎么好看了。
没等教授开口。
章小慧噘着嘴再次坐到赵若飞跟前。
扯着单纯清澈的嗓音，颇为任性的说道。
“你们两个榆木脑袋，你拿那包头发，是要和谁做亲子鉴定啊？东西不拿来，难道要我爸去取不成？”
赵若飞咧着嘴，回头对着章小慧笑了笑。
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鼓励地说。
“嗯，长大了。”
孟圆和祝词安听了章小慧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自己把这事儿想复杂了。
拿这钱，不就是打教授的脸吗？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忙推了推祝词安，一起给教授鞠了一躬。
祝词安一脸尴尬地道歉。
“对不起，教授，是我唐突了。”
说罢，祝词安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打开来里面装着两绺头发。
这是两个孩子的。
他满怀歉意恭恭敬敬地递给教授。
“教授，东西在这里。”
教授起身，拍了拍祝词安的肩膀。
说道。
“年轻人，以后做事想清楚再说。这忙我帮了，不过这结果，可能得等等。”
眼下能找到人帮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至于结果嘛，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祝词安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忙摆着手说道。
“没关系的教授，能帮忙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教授接过手帕，嗯了一声。
喃喃道。
“大人犯的错，让孩子来承担。这都是什么事儿？真希望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