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巴掌下去,打得白葭的脸都肿了,现在抓住白葭的头发又是打又是踢的,要是部组织,非要把白葭打个内伤出来不可。
白葭深呼吸,疼得闭了闭眼,可她还是用最大的声音呵斥简夜,“这是我的家事,你让开!”
一说到家事,简夜这一个外人确实不好插手,他只能慢慢的松开了手。
苏婉如就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一般,对着白葭上下其手。
“婉如!”楚喻生终于反应过来,上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苏婉如,“你别激动!”
即便是被楚喻生抱着,苏婉如的手还是不甘心的狠狠的打在白葭的脸上,“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贱人!”
白葭的脸肿的有包子那么大,脸上还现出了一些细小的指尖划过的血印子,可她就那么跪着,像个犯人一般的跪着,任由苏婉如打骂。
“苏婉如!”楚喻生抱着苏婉如朝后退了一步,“虽然是葭葭打了小言,可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我相信葭葭不会平白无故的打小言!”
“怎么不会!?”苏婉如暴躁的挣扎着,“她就是一个贱人,谁知道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就打了我儿子!”
楚喻生用力的将苏婉如按在长凳上,见她还想起身,他两只手用力的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听我说,这件事一定是小言先惹了她,她才会动手的……”
“胡说!”苏婉如一下就哭了出来,“我的小言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可能!我的儿子我心里最清楚了,他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动手!”
这一点,楚喻生相信!
不管楚慕言从小再怎么混账,打架,放火什么坏事都做过,可他从来都不会打女人!
但是……
他回头看了白葭一眼,见她披头散发狼狈的跪在那里,他也不相信她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就动手的人。
这件事,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婉如,你听我说,现在小言还在急诊室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说不定就只是头擦破皮了,酒店那些人就大惊小怪的说得很严重而已。”
“擦破皮?”苏婉如倏然抬起眼眸,狠狠的瞪着楚喻生,“擦破皮我儿子能进急诊室?你当王恺是瞎子啊?”
楚喻生也不知道该怎安慰苏婉如了,眼下,他只能控制住她,让她不要再去打白葭。
“好了,人你也骂了,打也打了,就算葭葭真的做错了什么,这样也够了,现在,你就在这里坐着等小言出来就好。”
“凭什么!?”苏婉如用力的挣扎了两下,“那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倒是你,啊,你一个做父亲的,至始至终都在帮着一个外人说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小言!?”
外人……
苏婉如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进白葭的心脏,疼得她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苏婉如从没有承认过她儿媳妇的身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婉如这样说出来,她的心又怎能不难过,不痛?
双手用力的抓住腿上的裤子,白葭的头更低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苏婉如伸手恶狠狠的指着白葭,“我告诉你,今晚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事,白葭,我不会放过你的!”
“行了!”楚喻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吵什么,这里是医院!还让不让别的病人休息了?”
苏婉如气愤的转过头去,连楚喻生都懒得看了。
楚喻生转过身,走过去,将白葭从地上扶起来,伸手,轻轻的拂开她脸上的乱发,“葭葭,这里有我和你妈……”
“谁是她妈!?”苏婉如暴露的吼过来。
楚喻生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白葭的肩,“这么晚了,你就先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爸……”白葭慢慢的抬起眼眸,一双肿的像核桃一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楚喻生,“我……我可不可以不走……”
“葭葭。”楚喻生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爸也不是怪你,只是……你阿姨现在情绪不稳定,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理。”
体谅……
白葭偷偷的睨了苏婉如一眼,她当然能够体谅苏婉如关心楚慕言的心,可是……谁来体谅她呢?
她失手打了楚慕言,她已经很内疚很自责了,不管是不是作为妻子,她都想守在他的身边,这件事,是,她是有错,可如果不是楚慕言对她……,她又怎么可能会打他?
如果早知道她她打下去,会这样严重,她就算被他骂,被他强迫,她也不会动手。
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她只能自食其果。
“爸……”
她的声音很小,很弱,接近乞求的声音,“我,我真的想在这里陪着他……”
“葭葭。”楚喻生觉得白葭也是一个倔强的人,他叹了口气,“听爸的话,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忙完了,再来看小言,嗯?”
“是啊!”简夜这时候走过来,伸手扶住了白葭的手臂,“你在这里只能让情况变得更糟,到时候如果要是再闹起来,估计对楚少的心情也有影响,不如……你先跟我回去吧……”
是啊……
白葭悲凉的勾了勾唇,她在这里,情况只能更糟……
她懊恼的闭了闭眼,如雨点般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我……”
简夜伸手揽住她的肩,“没事的,你放心吧,就先跟我回去,乖,听话。”
白葭就这样被简夜一步一步的带着朝前走去,她不时的回头,朝着急诊室的大门看去,直到被简夜彻底拉出了医院,才颓废的躺在商务车的后座上,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一般,无神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望着车顶。
路上,简夜不时的朝着后视镜里看一眼,见白葭就那样躺着,他心里都替她感到悲哀。
刚才那场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白葭根本就不受楚家人的喜欢。
虽然楚喻生对她还算好,可苏婉如那简直就是一个恶婆婆啊!
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还处处只维护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儿子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分明就是看白葭不顺眼。
也不知道她之前在楚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哎……
简夜把白葭扶到酒店的**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已深,白葭躺在**却根本就没有闭眼,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时一点光彩都没有,她就那样躺着,想着刚才楚慕言让她滚时,脸上那种极致的厌恶,她的心就一阵揪着疼……
人在伤感的时候,最容易想到的就是那些伤心的往事,越是什么事最难过,就越想什么。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白葭躺的枕头已经湿透了……
耳边传来一阵阵呱噪的门铃声,白葭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躺在**,还是保持着昨晚的那个姿势,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叮咚……”“叮咚……”
门铃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最后,直接演变成了用力的砸门。
“葭葭,你在里面吗?”
“葭葭!”
半饷后,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景佳人穿着一身小西装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当她看见白葭睁着眼睛躺在**时,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用力的推了推她,“葭葭?”
白葭这时候才慢慢的回身,眼睛转了一下,看向景佳人,“佳……”她的嗓音干涩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景佳人看她还在喘气,心有余悸的喘了一口大气,“哎呀,你可把我给吓死了,按了半天门铃不开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白葭用力的咽了下口水,才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我,我没事。”
“还没事呢!”景佳人瞅了眼她躺着的枕头,伸手将她拉起来,“你这是哭了一晚上吗?枕头都湿透了,嗓子都哑的冒烟了,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
白葭任由她拉着自己,又是给自己换衣服,又是给自己洗脸的,最后竟然还帮她化了一个妆。
看着景佳人仔细的样子,她无力的笑,“佳人,有你真好。”
景佳人放下粉底盒,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是啊,还好有我,否则你该怎么办呢?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给白葭打扮完,景佳人又拉着她去酒店的餐厅里吃了早饭,然后看着白葭的精神总算是恢复了不少,她才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女人嘛,如果自己不爱自己,还能乞求谁来爱你!?”
说着,她拉着白葭的手站起身,“走吧。”
白葭拉住她,站在那没动,“干什么去?”
景佳人挑起眼角,气势之足的道,“当然是去看你老公!顺便我再去见识一下,简夜口中的恶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欺负我的姐们儿,走,姐给你出气去。”
出气?
白葭皱眉,“佳人,这件事本来就是我错在先,更何况……她好歹也是楚慕言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