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掉袁谭,两人继续在营中转悠,曹昂边走边问道:“柳城和海军有消息吗?”

高览十万大军进攻柳城,据说麴义也赶去亲自指挥了,张辽手中兵马不多,怪让人担心的。

还有甘宁,被张允牵连的又是挨揍又是降职,以他的脾气,这次不把张允屎打出来绝对不会干休。

魏延摇头道:“还没有,现在幽州和草原一片乱,消息不好传递啊。”

曹昂苦笑道:“该死的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完,起床那会梦见我闺女了,这么久没见,不知道回去后还认不认得我。”

这种事没法安慰,魏延也懒的安慰,笑问道:“就不想儿子。”

提起儿子,曹昂脸上那种溺爱幸福的表情立马消失,说道:“儿子有什么好想的,丢不了就行。”

魏延:“……”

什么理论,理解不了。

沉默也不是办法,魏延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又听人吼道:“有情况。”

两人脸色一变同时抬头看去,只见左前方箭楼上拿着千里眼远眺的士兵指着西北方向说道:“有人来了。”

曹昂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竟已走到西寨边缘,他顾不得多想,顺着梯子爬上箭楼,抢过望远镜一看,只见一匹快马自西边而来,马上士兵穿着黑袍军铠甲,背上还背着令箭,正朝营寨狂奔。

看这穿着打扮,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柳城的信使,就是不知道是来报喜的还是来报忧的?

想到那边的战事,曹昂有些忐忑,柳城袁军兵力是己方守军的两倍以上,悬殊相差太大,他对张辽实在看好不起来。

最最理想的就是,张辽能带着百姓安全退回辽东,自己再在这坚持个二十来天,等山海关建好,辽东就彻底固若金汤了。

想着有的没的,等回过神来时信使已经赶到近前,见他张开了口正要呼喊,曹昂脸色大变,连忙吼道:“不好,快拦住他。”

晚了,信使打马狂奔,不等减下马速,马蹄一歪直接倒在坑中,信使当场被摔出丈许远,脑袋朝下掉进另一个坑里。

“咦……”曹昂咧嘴倒吸一口凉气,这倒霉孩子,跟头跌的看着都疼。

营寨的鹿角栅栏外三百米全是他改进过的陷马坑,马速那么高,跌进去能有好?

曹昂顾不得多想,急忙吼道:“快救人快救人。”

一队士兵扛着手臂宽的木板冲了出去,走出营门小心翼翼的将木板铺在地上,拼接出一条小路,走过去将信使从坑里救起。

人好捞,马却不好弄,一跤摔的两只前腿全部骨折,费了好大劲才抬回来。

曹昂爬下箭楼,来到信使面前埋怨道:“你说你,着什么急嘛。”

信使被摔的七荤八素,救起之后不但没得到安慰,还落一通埋怨,心里那个委屈吆,无奈的从怀中取出两个巴掌长,手指粗的竹筒,检查一遍后将写着数字“1”的竹筒递过去说道:“两份战报,张辽将军说您先看这个?”

两支竹筒上都标着数字,明显是用来区分的,曹昂无视他递过来的一号竹筒,一把抢过二号说道:“不,我偏要先看这个。”

信使:“……”

少主,你多大人了?

曹昂打开二号竹筒,取出纸条展开一看,欣喜若狂的笑道:“麴义败了,匈奴也败了,我军杀敌无算,缴获战马三十万,张辽他们几个干的太特么漂亮了。”

魏延站在身后,贴着他脑袋同样看清了信中内容,说道:“张辽将军率领两万大军攻打渔阳,一旦成功,少主,发达了。”

“传遍三军,让将士们都高兴高兴。”曹昂将书信递给魏延,又将手伸向信使,笑道:“给我。”

信使将一号竹筒向怀里缩了缩,讪笑道:“少主,张辽将军说您先看二号竹筒的话这个就没必要看了。”

曹昂:“……”

他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朝信使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竹筒就要抢回,信使却没松手。

两人你拉我拽,扯了半天曹昂突然抬脚踢向他的腿弯,信使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跟小爷抢东西,抢的过吗你。”曹昂笑着打开竹筒,看完信中内容两眼一歪,当场晕了过去。

“少主,少主……”魏延连忙将他扶住,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救人,反而拿起了信件。

能把曹昂气晕,他实在好奇信中内容。

看完之后一阵咋舌,惊呼道:“损失这么大?”

信使捂着疼痛的小腿委屈道:“我就说不要看嘛。”

“送他下去休息,再把军师叫来。”魏延抱起曹昂跑向帅帐,放在**躺好之后才开始掐人中施救。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曹昂才悠悠转醒,睁开眼后不顾头脑眩晕,猛的从**弹起,拿过兵器架上的倚天剑就往外冲:“张辽,你个混蛋,我的第二,第四军被你糟践完了,我宰了你我。”

魏延吓了一跳,从后面将他拦腰抱住劝道:“少主别冲动,两军交战,伤亡在所难免,冷静啊。”

他现在知道张辽为什么要让少主先看一号竹筒了,可惜为时已晚。

曹昂拼命挣扎,两只脚在半空不断乱蹬,魏延又不敢用力太狠,愣是被他拖着走到了帐门,曹昂一脚踹向帐帘,刚挨上就听见一声惨叫。

风将帐帘吹起的瞬间,魏延亲眼看见田豫捂着胸口在地上坐着。

“快来帮忙。”

田豫也看到了帐中情景,顾不得多想自觉起身,问道:“什么情况?”

“一言难尽,少主得罪了。”魏延双臂用力,直接将曹昂提起,转身跑回,将他摁在床榻上说道:”少主,咱商量商量行不?”

曹昂顺手扔掉倚天剑嚎叫道:“我心疼。”

魏延顺着他的话音劝道:“属下理解您的心情,但转念一想,咱们打残了匈奴,还逼他们内部分裂,此战之后草原各部对我们再形不成威胁,好事啊。”

“还有麴义的主力,几乎全军覆没,比起伤亡,这个战果足以载入史册。”

曹昂拍着床榻嚎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心疼。”

得,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魏延与田豫左右开弓,劝了半天才将他哄好。

曹昂坐起,抚着额头说道:“柳城之危算是解了,就等甘宁那边了,国让兄,你来执笔,给我爹写一份详细战报赶快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