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杀青州 第451章 当丫环要暖床

小荻蓦地张大眼睛,吃吃地道!”少爷一一一为什出这么问?”

夏浔轻轻叹了。气,目光有些走神,过了一会儿才道:“在青州,头一回看见你的情景,仿佛还是昨天。谁会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小荻幽幽地道:“是呀,少…现在已经做子国公。”

夏浔醉眼朦胧,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自顾自地道:“现在,我都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小荻,你也长大了……。”

小荻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只是一颗心越跳越快,仿佛一头小鹿,在胸膛里拼命地撞着,撞的有些心痛。

“小荻,你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少爷,并不比你高贵,可我对你的疼爱,丝毫不比你的少爷……杨旭少,我敢说,比他还要多!”

“嗯!”

小荻点头,一双眼睛渐渐蒙一层雾气。

夏浔道:“我看着你……,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长成一个大姑娘。你有亲生父母,本来轮不到我管,可我觉着,我有责任。

如果你喜欢了许逸澜,那就跟我说,我帮你出面,别看他许浒现在是什么四品都司,我这个面子……,他得给!我家嫁出去的姑娘,他们不敢欺负。”

夏浔说着,不知不觉伤心起来。他本来想得好好的,如果小荻有了喜欢的人,那他就把小荻当成亲妹妹一样嫁出去,可是事到临头,不知怎么的竟然非常难过。这番话说出来,特别的艰难如果不是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他还无法说的这么利索。

小荻,不是梓棋那样的豪门女英雄不是谢谢那样古灵精怪的江湖女,也不是苏颖那种笑傲苍海的女海盗,她从来无法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经历那些精彩口只有他回到家的时候,才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儿似的偎过来,轻轻递过一杯茶,然后一边给他梳理着头发,一边快乐地讲些家长里短给他听。他外出做事的时候,她就只有默默的守候,她只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丫头。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间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捧着啃了一口的桃子,惊愕地睁大一双眼睛,仿佛一只捧着松果的小松鼠的天真小丫头;也忘不了那个受尽刘旭酷刑折磨,却没有透露一句有关他的消息的坚强小女孩。

其实,他一直以为小荻会这么无怨无悔地等着他不过小荻有了喜欢的人,他也不会觉得怨恨,他离开那么久,无名无份的,人家怎么可能一直等着他?她与许逸澜朝夕相处,也难帜”

那个小伙子确实不错,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他不会征询小荻的意见,只要他喜欢就把人留下,天经地义,可他不是,所以……,他愿意成全小荻。

他情不自禁地拉起了小荻的双手,顺着袖管儿滑进去,抚摸着她小臂伤处仍能感觉到硬快的肌肉,柔声问道:“小荻,告诉少爷,你是不是喜欢了他?”

小荻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身土一阵阵地发冷她一直在担心,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少和…不要我了他要赶我离开了……。”

夏浔固执地问:“小荻,告诉我!”

“我不要被少爷讨厌少爷不喜欢我了,我就走!”

小荻心里想着,轻轻点了点头,那笑有些辛酸。

夏浔只道她有些难为情,终于还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夏浔死心了,他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脸的肌肉有些僵硬,所以表情有些生硬:“好,那回头……,我和你爹娘说说,如果二老也同意,我……,给你提亲去,不不,我……,告诉许浒一声,叫他门来提亲……。”

小荻轻轻地道:“谢谢少爷!”

很奇怪,她明明想哭,居然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好啦,别害羞啦,这件事……,就交给少爷。梓棋她们囘街还没回来么?”

“还没。”

“哦,你去歇一下,我……,喝杯茶,一会儿先睡一觉。”

“妥…”

小荻转过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悄悄走出去,掩门,动作轻得像猫。

门掩,小荻的泪水就遏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仰着头靠在门,热泪簌簌而下,流到唇边,咸囘咸的。

小荻从来不哭,可是现在她哭了,其实一直以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少爷是依赖还是爱,现在她知道了,但她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是一棵蒲草,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编织一双草鞋,不管是她的少爷,还是大明的国公,哪里是她配得的。

小荻慢慢蹲下,把头埋到膝间,伤心的泪水一颗颗地滴落到青砖地,慢慢湿囘润一片……。

夏浔喝完了茶,头还是昏沉沉的。他想了想今日在宴会向各位官员透漏的消息,他原来瞩意的,就是由陈瑛去办这件事,若论手段,纪纲更狠一些,但是若论心机权术,则明显是陈瑛更胜一筹,对付那些奸似鬼的宦海老油条,只有陈瑛这样的人处理起来,才能如鱼得水。

一切俱如所料,陈瑛听了这个消息,果然主动请缨。这人功利心甚重,这件事办好了,既可讨好辅国公,更可讨好皇帝,他岂有不争功的道理。哪怕明知夏浔有利用他的意思,他也会当仁不让。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叫人准备了足够的证据,这些证据当然不能直接交到陈瑛手,不过他只要故意露出一些马脚,以陈瑛的机敏,就一定能发现,此人虽是酷囘吏也是一个能臣。

其他的事,就不需要他操心了,陈瑛是条好狗送块肉给他,他就能起劲地吠起来,顺藤摸瓜摘瓜抄蔓,给你起出一大片来。而夏浔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观。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安泰地位不保,甚至性命也难保,他还能不求助于他背后的势力么?

夏浔冷冷笑了一声,觉得头更昏沉了,他不愿再想下去,心神收敛回来,他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抽泣声侧耳再听,声音没了,刚刚吁一口气,那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又来了,夏浔诧异不已,便站起身来一向门口走去。

“哎呀!”

小荻正坐在门槛哭得天昏地暗,房门一看,她哎哟一声,便一跤跌了进去。

夏浔看着小荻四脚朝天,像只元宝似的在地摇呀摇的,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坐在这儿哭甚么,谁欺负你了?”

小荻爬起来,跪坐在地,嘤嘤地哭泣起来:“少爷,求你不要赶我走,小荻……不喜欢许逸澜,不喜欢做官太太,小荻真的不喜咖心

夏浔听得一头雾水,他弯腰搀起小荻道:“起来起来,快起来,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答应的好好的么,那你想怎么样,跟我说。

小荻站起来,抹着眼泪,抽抽答答地道:“小荻……不想嫁人,就想侍候少爷,只要少爷不赶我走,让我囘干什么活儿都成!”

夏浔怔怔地看着她,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嫁过去,就是四品大员的儿囘媳囘妇,你不喜欢?”

“不喜欢!”小荻抽抽答答地摇头。

“留在我这儿,那就只是个小丫环,要干很苦很累的活儿,你喜欢?”

“我喜欢!”小荻很干脆地点头。

夏浔轻轻叹了。气,他要是再不明白这女孩儿的心意,那他就不是夏浔,而是一头猪了。于是,他的心里也莫名地欢喜起来。

“要端茶递水。”

“嗯!”

“要铺床叠被。”

“嗯!”

“要梳发束冠。”

“嗯!”

夏浔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了:“还要负责暖床!”

“嗯!嗯?”

小荻张大了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夏浔,她是北方人,北方人是睡火炕的,后来虽然离开了山东,却又跑到海岛待了几年,她听不懂流传在湖湘荆楚一带的这句俗话。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

小荻忙不迭点头,少爷不愧是做了国公的人呢,讲究多了,派头也大了,前两天还听刚雇来的家仆说,有些贵人为了养身,每天都要喝人奶,想不到连被窝都要有人暖的。

夏浔哈哈地笑起来,挥手道:“好啦好啦,你去忙,少爷不会嫁你出去了,从此以后,你就留在少爷身边,一辈子也不用出去了。”

“嗯!谢谢少爷!”小荻破啼为笑,开心地跑开了。

夏浔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也很开心。

“也许我该跟肖管事好好谈谈了!”夏浔开心地抬起头,只觉秋风飒爽,天高云淡!

夏浔到前堂又逛了一圈,谢谢梓棋她们一早就说去采买家用,到现在还没回来,夏浔摇头一叹:“这女人啊,一遨起街来就没够,亘古不变啊!”

二愣子正在院中摆囘弄着盆栽,忽见夏浔踱进院来,忙欠身道:“老爷回来了啊。”

“唔,我先回屋睡会儿,等夫人回来了叫我。”

夏浔摇摇头,忽然觉得还是叫少爷顺耳,当老爷当得心都快老了,看人家小荻叫的多好听。

“啊!”

房间里突然传出夏浔的一声尖叫,二愣子一呆,抄起大剪刀冲到门口吼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进知…,咳,咳咳,没甚么,有只蟑螂。”

夏浔喝住了二愣子,转过身来,小声问道:“小荻,你你在我床干什么?”

穿着贴身小衣,被他一声女人似的尖叫吓得缩到床角去的小荻,佝偻成一团,怯怯地答道:“少爷不是说…要小获负责暖床吗?”

夏浔放声大笑起来,小荻呀,还真是个极品!有这个开心果在,日子不会寂寞喽!

“南北镇抚同时求见。朕还以为出了甚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只是为了替那个高贤宁求情,嗯?”

朱棣语气不善,纪纲和刘玉珏的头又低了些。朱棣在殿堂踱来踱去,忽地站住,扭头看着他们,沉声道:“朕不计较他写檄文辱骂朕的事,还要许他富贵前程,可他居然拒绝,如此不识好歹,你们还想要朕饶他,嗯?”

纪纲咬了咬牙,以额触地,磕在金砖地面嗵地一声响:“皇恕罪!古人云,一饭之恩,不可或忘!臣昔年为腐儒所不喜,驱逐出府学,学业无着、生计无着,多承高贤宁借阅籍、周囘济饭食。恩义在,虽知冒犯君,不敢不为求恳!”

朱棣一听,放声大笑起来。纪纲久在朱棣身边,熟知他的性情为人,这一下以进为退,冒险果然成功。朱棣赞许地瞟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下来:“唔…,他说,不能效忠于朕,只因,士为知己者死”是么?”

纪纲察觉朱棣语气有些松动,赶紧道:“是,高贤宁说,臣忠于皇,有臣的忠君之道,刘玉珏忠于皇,同样有他舟忠君之道。可高贤宁伽”素蒙铁镭器重,倚之为臂助,若是就此改奉皇,九泉之下,也无颜再见故主之面。”

刘玉珏连忙接口道:“是,高贤宁还说,他与我们,虽各为其主,却不影响彼此情谊,不管今后如何,依旧还是朋。臣看伽…对皇据有天下,并无不服之意,只是此人呆板方正,办,说好听点,算是春秋义士古风鬼…”

“呵呵,春秋古风,春秋古风…”

朱棣摆了摆手,叹息道:“罢了,他不愿做官,就让他回家养老去!”

纪纲和刘玉珏大喜,连忙叩头谢恩,纪纲连声道:“多谢皇,皇隆恩,皇大慈大悲…心

朱棣笑骂道:“少拍马屁,朕还救苦救难呢。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出京,过淮河迎一下皇后、三位皇子和道衍大师,皇后一到,就要正式封后了,路不可出什么差迟。”

“臣……遵旨!”

一丝疑虑悄悄浮纪纲的心头:“皇册封皇后,为什么压根不提册立皇太子的事呢,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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