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当锦婳推开房门,看到屋内的情景时,不禁惊讶得目瞪口呆。

虽然二人的衣物都还穿戴在身上,但凌乱的状态不言而喻。

面对这突**况,锦婳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得出言阻止其他人闯入,给他们留出一些私密的空间,希望他们能够自行醒来整理。

原以为只需片刻,二人便会苏醒过来,没想到日上三竿,陆庭樾依旧醉眠未醒,而白洛似乎也被疲倦俘虏,沉睡未醒。

直到午时,永昌侯的管家悠闲步入,询问之声打破了宁静:“锦婳姑娘,我们的贵妾现在何处?”

管家的身后紧随数名仆役,他们的手上托着厚重的账本,每一步行进都让锦婳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贵妾昨晚为了侍奉世子,亲自熬制了汤药,因劳累过度,刚入睡不久,是否有紧急事务?需要我来代劳吗?”

锦婳努力保持镇定,手心却渗出了汗液,心里暗暗揣摩着管家此行的目的。

管家闻言,笑容中透着一丝温和:“哎呀,贵妾真是思虑周全,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我在这儿稍作等待便是。”

锦婳欲退不能,只好借故离开,匆匆唤醒了白洛。

“管家来了,还带来了一堆账本。”

听到这个消息,白洛如梦初醒,猛然坐起身来。

在锦婳的帮助下,她匆忙整理着装,力求以最得体的形象出现,随即出门迎接管家。

“非常抱歉,近来确实有些操劳过度。”

面对管家春风般的微笑,白洛心中难免忐忑。

“贵妾太过客气了,这段时间您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难得休息,应该多多补眠才是。”

管家的话中带着真诚的关切。

白洛鼓起勇气问道:“不知管家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嘿,我是带着喜讯而来的!侯爷审阅了您整理的账本,非常满意,想着今后账房的事宜还得继续由您来主理哩!”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白洛一时之间惊喜交加。

“没错,侯爷的意思是让您管上个两三年呢!”

听到这话,白洛心中的激动之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原来,按照这里的习俗,女子守寡需守满三年,而男子愿意这样做,则是对感情的一种深厚表达。

她原本疑惑永昌侯为何态度突变,如今想来,可能是为了维护姜之瑶的颜面,同时在陆庭樾的婚姻大事上有所筹谋。

这一切,仿佛让两人的关系更添了几分甜蜜与纠葛。

“恭喜您,从今天起,您就是世子正式的侧室夫人了!”

侧室夫人虽说是偏房,但在永昌侯府,这一身份意味着得到家族的认可,待遇几乎等同于正室。

然而,明眼人都清楚,永昌侯此举更多是让白洛为未来的世子夫人多承担几年繁重的工作。

“这全赖您的传达。”

白洛感激道。

“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跑跑腿而已。”

管家谦逊回应,两人一番礼尚往来,最终将管家送出了门。

夜里的睡眠并不踏实,回到房间,见陆庭樾仍在沉睡,白洛轻轻环上了他的腰,感受着那熟悉的安全感。

“侯爷还提到,芳凤居不够宽敞,对您的工作有所不便,而如意院作为前世子夫人的旧址,让您搬过去亦不合适……”

她的话语中蕴含着对未来的期待,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于是,挑了座落在前院不远处、风景雅致的金玉苑作为新居,您这就开始收拾收拾,预备迁徙到那边去吧!”

管家的话语仿佛还在白洛耳边轻轻回**,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白洛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房内,心情却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尽管不是遵循古老仪式的正式婚姻,但三年的侧室生活,让她拥有的远不止一个名号。

每一次小有所成,那些关于不幸亲人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仿佛每一次的坚持与努力,都是为他们的冤屈向前迈出的一步,是对命运不公的一次抗争。

正当思绪万千之时,陆庭樾的声音悄然响起,似乎不知何时他已经醒来,并且将管家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心里。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这段时日你在侯府中的付出与忠诚,让你的侧室之名毫无虚言,何需落泪?”

他的声音温暖而又坚定,试图安慰她内心的波动。

“爷,有时候我真害怕这一切美好只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白洛温顺地依偎在陆庭樾的怀抱中,即便是这样的时刻,她也不忘用言语抚慰他的心。

“就知道你心思细腻,放宽心,爷的心中唯独你一人。”

陆庭樾的话语中满是宠溺与保证。

“家父曾言两三年内,可能意在让我续弦。”

白洛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到时候,我若不愿,便是家父也勉强不得我。”

除非……

“永昌侯再度以赐婚为名,设下局中局。毕竟,若非皇上的金口玉言,姜之瑶和我,谁也无法踏入陆家的大门。至于那些所谓的男女情爱,我向来不太在意。”

与白洛的相遇,似乎是命运的偶然安排,而今时今日,陆庭樾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她。

“爷,为了我这样一个低微的仆人,真的值得吗?”

白洛的声音中透着些微的不确定。

“当然值得!”

陆庭樾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我还有要事处理,得先行一步,你监督下人们收拾行李吧。”

“嗯嗯。”

白洛乖巧地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一路陪伴陆庭樾直到门口。

目送着陆庭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她的脸庞瞬间凝固成一片冷漠的面具。

“先安排许姨娘过去吧。”

在郭姨娘与许姨娘之间,她们是目前白洛在府中最亲近的两位。

许姨娘初回府时,也曾渴望居住在芳凤居,只因那里拥挤不堪,最终只得放弃。

如今手中有了实权,自然要为许姨娘谋得一个更好的住处。

从芳凤居到金玉苑,这一转变,标志着白洛在侯府中的地位已是天翻地覆,从一个被视作玩物的美丽女子,成长为了一个以贤良淑德管理家庭的女主人。

有了永昌侯的默许,府中的事情哪有打听不到的?

十多年前,永昌侯为何会对她们一家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