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胤祚小眉头挑得高高的,自认是一个绝好的主意,可把他牛逼坏了。

太子面无表情:“不怎么样。”

四阿哥毫无灵魂:“馊主意一个。”

早在提出大冒险的内容时,胤祚就大致能够猜到两个哥哥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

“你们是要拒绝吗?”

胤祚摊摊手,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但太子和四阿哥都没有被他骗到,他们可清晰地记得某人刚刚还说过拒绝的代价。

草裙舞,这辈子都不可能跳草裙舞的,打死也不可能!

兄弟俩还没给出回应,胤祚已经热情且热心地说:“可以拒绝哦~”

尾音起伏**漾,好似一条销魂的波浪线。

太子和四阿哥的心情也跟着尾音的起伏弧度波动了一下。

他们俩既不想对汗阿玛说注定会被打屁股的讨打话,也不想跳该死的草裙舞,所以他们准备弄出第三个选项。

太子:“那就换一个。”

四阿哥恍然大悟,对哦,也没说只能二选一啊。

不愧是天天跟在汗阿玛身边长大的储君预备役,果然狡诈如狐。

胤祚等了等,没等到四阿哥的回答,他就知道四哥和太子哥哥的想法一样,都想另辟蹊径逃过这一波。

当即就笑了:“行啊,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太子和四阿哥眉心一跳,六弟越好说话,越会坑人。

“那……”

他们想说“那还是算了吧”,可胤祚都已经费心把舞台搭起来了,哪里允许有人中途逃脱?

“那就改成太子哥哥对汗阿玛说‘你好骚啊’,四哥说‘小矮子’吧。”

太子:“……”

四阿哥:“……”

——哪来的俊俏大秃头?你好骚啊。

——你好骚啊,小矮子。

兄弟俩在心中反复衡量,预设他们对汗阿玛说出这话的后果,总觉得很可能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

——小屁股被打肿,起码得在**趴个大半天。

太子很认真地问胤祚:“六弟,这一波你是准备折腾汗阿玛,还是准备折腾我们俩?”

胤祚微笑:“为什么就不能是一箭三雕呢?”

太子:“……”

四阿哥:“……”

很好,绝交吧,六弟!

太子和四阿哥再怎么不愿意,也知道必须二选一了,他们自己想办法弄出来的第三个选项更可怕,根本不能选。

总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堂堂太子和皇子阿哥那么输不起吧?

唔,也不是不行啊?

比起跳草裙舞和撩汗阿玛的老虎胡须,被打肿屁股,输不起也没什么。

知道两个哥哥大概在想什么,胤祚提前堵住这一点可能性。

“别想着逃跑啊。”

“怎么会呢?”太子干笑,四阿哥讪笑,跑得了的话,他们俩是真想跑。

胤祚生怕夜长梦多,等到晚上在临时场所安营扎寨,赶紧拖着两个哥哥去找康熙完成大冒险的内容。

因着他们三个拉拉扯扯的小动作和行动的方向,一看就是要搞事,兄弟几个悄摸摸地都跟了上来。

胤祚左手牵着太子,右手牵着四阿哥,不远处还跟着八阿哥等人,跟守在御帐外的侍卫说:“赶紧通报一声。”

侍卫瞅瞅满脸兴奋的六阿哥,再瞅瞅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的太子和四阿哥,总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事,还可能是大事,特别听话地进去了。

身处帐篷里的康熙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侍卫一进来禀报,他就同意了,也没在意那三个儿子为什么会一同求见。

以胤祚那海王和热爱端水的性子,跟哪个兄弟在一起都很正常,康熙已经见怪不怪了。

康熙还笑着对梁九功说:“这小子不会是跟朕心有灵犀吧?朕还想着叫他过来呢,不用多说,他就主动过来了。”

梁九功见康熙心情不错,顺着往下说:“那可不?六阿哥一向是最得皇上心的。”

不久后,主仆俩很想穿越时间回到过去打自己一巴掌。

只见,据说非常得康熙心的胤祚就跟一头执拗的小狗似的,闷头拉着后面两只不情不愿的大狗狗往里走。

康熙:?

梁九功:?

主仆俩就跟守在帐篷门口的侍卫一样,下意识觉得这里面有事,还可能是大事,会惊掉下巴的那种。

跟着,刚刚来过一回的侍卫又进来了,说是三阿哥等人在外面求见。

康熙不知道这几个儿子在闹什么,求见还一批批的,“让他们进来吧。”

太子和四阿哥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很自觉地后退,把场地让给几个弟弟。

后一批进来的阿哥有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这下兄弟七个全到齐了,一个不落。

康熙等了等,没等到儿子们先开口,“说说吧,这一个个的都找朕什么事儿啊?”

说话的同时,他还在心里想:这才离宫第一天呢,就一个个的这么离不开朕,也太黏人了一些。

胤祚还是想给太子和四哥留点面子的,不用两个哥哥眼神暗示,就先看向三阿哥他们:“三哥先说吧。”

太子和四阿哥悄悄松了口气,丢脸的时刻当然越少人看到越好。

冷不防,三阿哥直白地表示:“我们几个看到你们就跟过来了。”

简单翻译一下: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必在意,继续你们的表演。

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很配合地往后面退了一步,把中间的空地让了出来,就差做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

四阿哥:“……”

一想到等下得在所有兄弟的面前那么说,在自己的黑历史中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兄弟俩就快要窒息了。

而胤祚看看太子,再看看四阿哥,竟没有一点同情心,还非常残忍地催促道:“太子哥哥,四哥?”

太子还想最后再挣扎一把,用眼神示意胤祚:你还是不是二哥最疼爱的六弟了?

胤祚自信地抬头挺胸:那可不?必须的!如假包换!

太子:“……”臭弟弟不能要了,谁爱要谁要吧。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骑虎难下,太子也就不再挣扎,闭了闭眼,对着康熙说:“汗阿玛,下面儿臣跟四弟说的话都不是出于真心的,是被迫的,还请您牢记这一点。”

四阿哥连忙点头:“是儿臣和二哥输给了六弟才要说的,还请汗阿玛谅解。”

康熙:???

一听这个冗长的前情提要,就知道是臭小子搞出来的幺蛾子。

并且,他可以用成熟男人的直觉发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朕……”不想谅解,也不想牢记,你们俩赶紧滚。

康熙因着心中疯狂敲响的警钟和疯狂预警的不好预感,妄图卡在最后关头拯救自己,却被太子和四阿哥挡住。

太子语速飞快,语气之中还带着点被强迫的悲愤:“哪来的俊俏大秃头?”

康熙:???

梁九功:???

三阿哥等人:???

他们不是很明白太子怎么忽然说这个,俊俏大秃头指的是谁呀?

疑问还在脑海中盘旋,没有消散,就见四阿哥满脸通红,脑袋都快垂到地底下去了,很轻很轻地说:“你好骚啊。”

康熙:“……”

梁九功:“……”

三阿哥等人:“……”

结合前面太子和四阿哥所说的“被迫”和“请汗阿玛谅解”来理解,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梁九功和几个阿哥倒吸一口凉气,完全不明白这玩的是哪一出。

三阿哥等人忽然后悔起跑来看这个热闹,总觉得看到现场的自己会被迁怒,小屁股即将遭殃。

事实上,康熙被这个二连击砸懵了,反应过来后也没有过分生气,只是盯着胤祚,笃定地道:“你指使的。”

不用问都知道,他那么多儿子中就这个最大胆,保成和胤禛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坏主意。

问题是:他最近也没惹这臭小子呀,为什么要针对他?

胤祚老实交代:“这不是一直都在马车上坐着无聊嘛,和太子哥哥四哥一起玩牌打发一下时间,只玩牌就太无趣了,找了个彩头。”

接下去的事显然易见:彩头来了。

明白怎么回事,康熙就给气笑了:“你们玩你们的,把朕牵扯进去干什么?”

胤祚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时刻想着父慈子孝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传统美德吗?干什么都要想到汗阿玛啊。”

康熙:“……”呵呵。

他干不过臭小子,索性迁怒两个儿子,瞪着太子和四阿哥:“他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俩是哥哥,他才是弟弟!”

当着那么多儿子的面,康熙不好直说“你们俩就不能仗着哥哥的身份直接耍赖吗?”的话,但太子和四阿哥准确地接收到了这个意思。

太子无奈道:“汗阿玛应该并不想知道后面的选择。”

四阿哥含糊其辞地说:“另一句话比这还过分。”

他们俩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康熙就有点好奇更过分的话是什么了。

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选择迁怒罪魁祸首:“你就这么对待哥哥的?”

胤祚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给哥哥选择了呀,不说也可以的,跳草裙舞就好啦。”

康熙:“……”

其他人:“……”

八阿哥躲在七阿哥身旁,都快笑疯了,忍得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今天的热闹也太好看了一点吧!

康熙坐在上面,有视角优势,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格外显眼的八阿哥,呵,笑是吧?

“小八,过来。”

八阿哥愣了一下,乖乖出列。

康熙:“跳草群舞看看。”

八阿哥:???

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