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躲在暗处,听到了邝家俊和船家的谈话,知道了他们想谋害颜顾。
颜顾回想起当年惊险一幕,就像一滴水掉进滚烫的热油里。
颜顾突然咳嗽起来,曾雪赶紧递了杯水上去,道:“老爷,您别激动,您先口水。”
颜顾没有接水,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所以,那个羊皮筏子是你扔的?”
曾雪点点头,继而劝道:“老爷,您先歇会儿吧。”
颜顾摆摆手,愤恨道:“说下去。”
曾雪担心的看了一眼颜顾,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本不想再提。可是邝家俊他又回来了。当年他没放过我,现在知道我还活着更不会放过我了。”
当年颜顾之所以在船上活了下来,是因为曾雪及时出现,从桥上扔下了羊皮筏子。可躲在暗处的邝家俊,发现曾雪知道了他的秘密后,趁她到了拐角处,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将她从桥上推下,一头撞在了浅滩石上。
当时血流了大片,邝家俊以为曾雪一定活不了,没多久,邝家俊就找了个理由带着梁安安去了瑞典定居。可邝家俊没想到的是,曾雪被一对渔夫发现后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所有人都放弃了曾雪,唯独杜今坚持,一直求着医生给她做手术,几次抢救下来所幸保住了曾雪的性命,但却成了植物人。
这些年,曾雪一直躺在**,杜今每年都会定期去看她。去年,曾雪醒了一次,含糊地说了一个字,“邝”。当时杜今就怀疑到邝家俊身上了,可是奈何没有证据。
后来曾雪醒了,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杜今。那个时候颜顾一直藏在渔村,找到后又病重,若不是邝家俊突然回来,也许曾雪和杜今到现在也不会将真相告诉给颜顾。
悲愤到头也许就是冷静吧。颜顾听完缓缓闭上了眼,像是在思考什么,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良久,颜顾错愕道:“因为曼新?”
颜顾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震住了。
当年,旗曼新家道中落,又落下病根便很少再接触外人,唯独邝家俊对她极好。也正是这样,邝家俊成了旗曼新少有的朋友。
旗曼新怀孕后,病情加重,颜顾便日夜守在她的身边,邝家俊一连几个月连旗曼新的面都见不上,后来他突然带着梁安安去了瑞典。
曾雪点了点头,道:“老爷,这次你一病,他就回来,用意已经很明确。邝家俊这个人看似古道热肠,实则比谁都狠毒,当年非非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他都不肯放过。”
“邝家俊这是冲着太太来的,老爷,您得早做打算啊!”
颜顾的脸上像染了霜一样,白得吓人,也冷得吓人。
就像曾雪所说的那样,邝家俊这次回来,仿佛有巨大的阴影笼罩着颜顾和旗曼新的感情。
颜顾望着窗外,过了很久,才终于重新开口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让曼新知道,她的病才刚刚有了起色,不能再受刺激了。”
邝家俊回到酒店,前台送来了一个神秘包裹。当邝家俊打开看到里面的照片时,气得差点把整个房间砸掉。
一辆黑色豪车疾驰在上海街头,转了几个弯后停到了一处豪华别墅门口。
邝家俊冲进门时,梁安安似乎并没有被邝家俊的怒气给吓住,只轻轻看了一眼邝家俊后,便继续看她的电视。
“梁安安,你这个贱人。”
邝家俊揪起沙发上的梁安安一巴掌重重甩在女人脸上。
梁安安捂着火辣辣地脸,不怒反笑,笑得邝家俊心里莫名不安起来,“你笑什么?”
梁安安笑得更开心了,她道:“邝家俊,你终于会为了我生气了。”
这些年不管梁安安做什么,只要不沾上旗曼新,他都熟视无睹,像冰冷的机器人一样不给她一丁儿点的情绪反应。
甚至在瑞典时一大圈人围着她转,邝家俊也毫无情绪,权当没看见。
“你。”邝家俊气得说不出话来,将手里的照片怒摔在梁安安的面前,“梁安安,我说过,如果你敢挑战我的耐心,我不介意让你下辈子活得生不如死。”
梁安安突然怒吼道:“难道这些年,我不是过得生不如死吗?”
“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你可以不要你的脸,但不能丢我的。”邝家俊愤怒得像是胸腔有一团烈火忍不住要喷薄而出。
梁安安笑着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张小心叠好,道:“邝家俊,我当了你二十几年的摆设,守了二十几年的活寡,这是你欠我的。”
邝家俊双眼猩红,怒不可遏,“你有大把的钱,有身材有美貌,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你为什么偏偏选了他,梁安安,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话,对吗?”
“对,我就是故意的。从我做下这件事的那一刻,就没打算瞒着你。”
那天,梁安安离开家后,直接联系了齐老板手下最最丑最老最不济的一个跟班。当梁安安从酒店房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在流血,可是她的脸上却笑得异常灿烂。
她要让邝家俊也尝一尝被人践踏的感受。
邝家俊突然冷静下来,道:“离婚吧,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否则我真的无法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梁安安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看着邝家俊,苦笑道:“邝家俊,二十几年了,你认真看过我一眼吗?你满心满眼都是旗曼新,可她认真看过你一眼吗?”
“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都是可怜人。”
梁安安一字一句咬得很重,像是拼尽全力在控诉。
“住口。”
邝家俊扬起手准备再次扇在梁安安脸上,可对方不仅不躲,反而迎了上来,挑衅道:“你打啊,怎么不打了?”
邝家俊觉得梁安安太反常,寻视一番后,目光落在墙角一块黑色仪器上,道:“你居然装了摄像头。”
梁安安冷笑道:“邝家俊,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冲你的钱才嫁给你的吗,那好啊,既然爱钱就得有个爱钱的样子。今天你打我的视频我会好好保存,离婚的时候可值不少钱呢。”
“哦,对了,你别想动什么歪脑筋,这栋别墅我明里暗里安了不下五十个摄像头,我们今天的谈话也会被录进去,到时候这些证据交到法院,恐怕你损失的就不只是钱了吧。”
梁安安做出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邝家俊这种把面子看成衣食父母的生意人。
要是到时候闹出丑闻,不仅生意受损,他在旗曼新面前,也永远抬不起头来。
所以梁安安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