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之眸色一暗,又无所谓地笑笑,兀自端起桌上的茶壶给黎曼又倒了杯热水,推到她面前。

“没有,奶奶说的太夸张了。”

话音落下,奶奶气不过,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陆烬之的胳膊,恨铁不成钢:“你小子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污蔑长辈呢!当时哭那么伤心的不是你难道是我?”

陆烬之声音很淡,“我真没哭。”

17岁那年的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要是被黎曼知道他私底下会因为半个月联系不上她而哭岔气,岂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他可是要当黎曼老公的人,那种幼稚的孩子气行为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没哭,就是没哭。

聊完天,奶奶把他们送出门口,反复叮嘱着陆烬之开车开慢点,照顾好黎曼。

“那当然,”陆烬之搂着黎曼的腰,难得正色地应,“这可是我老婆,等我满22就立马去跟她扯证,不好好照顾她怎么行。”

说完,他扭头对上黎曼,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坏笑,故作无辜地反问:“对吧老婆?等我22就去扯证,说好的啊。”

黎曼一怔,没在奶奶面前驳了陆烬之的面子。

直到上车,她才开口提起刚才那茬。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她侧过头,蹙眉问。

陆烬之正在打着方向盘,半晌没应声。

直到车驶出逼仄的窄巷,稳稳当当地驰骋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时,他才若无其事地应着黎曼刚才的问题:

“之前亲你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你说嗯。”

黎曼彻底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

“哪次?”

“在沙发上我.服.务.你那次,”陆烬之瞥了眼黎曼,声调不太正经,“小黎同学别太自私,只爽了自己,委屈了陆老师。”

这么一说,黎曼倒是隐约记起一些细碎的片段了。

当时她被陆烬之亲到神智不清,怎么可能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

只记得他贴在她耳边低喃过不少诨话,大量的诨话中间穿插着仅有的一句正经话,怎么可能分辨的清。

黎曼没吭声了,头偏向车窗,盯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不想再和陆烬之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渐渐的,她发觉了不对劲。

“这不是回去的路吧?”黎曼看向陆烬之。

在或明或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锋利得如同刀刻。

陆烬之嗯了声,没作过多解答。

想女朋友了。

吃完饭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亲一亲女朋友。

不过分吧。

反正他觉得是情理之中。

他单手操作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覆住黎曼的左手,沉声道:“晚点我送你回去。”

本来是打算吃完饭直接送黎曼回公寓的,但刚才被店主奶奶提到陈年旧事,陆烬之心里堵的难受。

那年过年,黎曼凭空消失了大半个月,他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那年他还没驾照,荟南到芸城又只有火车,于是他大过年的坐了十小时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到芸城,却并没有见到黎曼。

他在那个小县城找到黎得材,黎得材也认出他了,但当时他忙着和人打麻将,压根就不想理陆烬之。直到陆烬之甩出几沓厚厚的钞票,黎得材才慢腾腾地说黎曼压根就没回来过年。

那一刻,陆烬之简直要疯了。

芸城很冷,他来的匆忙,穿得单薄,一路十小时颠簸的车程他熬过了,却没有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那头是黎曼的声音,解释说前段时间她和本科的几个同学去旅游了,中途丢了手机,这是她换的新号码。

“迟到的新年快乐,陆烬之。”她哑声低缓开口。

那是陆烬之第一次懂得失而复得这个词的意义。

“到了。”

车子在郊区一间民宿前停下。

陆烬之牵着黎曼的手,一路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面的那间房,刷卡开门进去。

屋子里的空调早早地交代店主帮忙开好,所以一进来就暖烘烘的。

地上铺着鹅卵石,地上还有一道汩汩的溪流,有一张秋千式吊床,墙壁遍布着仿真藤蔓和鲜花,墙角还有一棵很逼真的树,暖风吹过,树叶轻轻地摇曳。

整个房间布置得恍如置身森林,很有意境。

黎曼对那张秋千吊床挺感兴趣,走到床边坐下,双脚离地,床真的像秋千那样轻轻地晃了起来。

房间里暖气很足,陆烬之脱下长及膝盖的黑色羽绒服,里面只有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腕上方几寸,又慢条斯理地解着领口的纽扣。

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黎曼身上,而彼时的黎曼并没有感受到危险正在靠近,还在低头研究着这张床。

她没见过,所以好奇心很重。

倏然间,房间内所有灯光同时熄灭,黎曼惊了一下。

“陆烬之。”

她试探性地唤了声,却没听见任何回应。

当黎曼准备起身下去开灯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摁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后背抵着蓬松的羽绒被。

鼻尖相抵,呼吸毫无章法地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欲.念更沉。

秋千吊床很容易晃,没多久陆烬之火就蹭上来了,对这晃悠个不停的破床感到不满。

还没开始亲,就被这秋千床晃到他发晕。

拦腰抱起黎曼,摸索着走到沙发坐下。

黎曼就这么乖巧地坐在他大腿上,乖到让陆烬之不忍心欺.负她。

“好乖,我都下不去手。”陆烬之自嘲似的低喃。

本来已经掀开了她的衣摆,却又慢腾腾地收回手。

“我好自私,刚带你吃完饭就带你来这种地方。”他的声音渐沉。

陆烬之有时会想,黎曼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明明她看上去那么享受和他的相处。

他总是试图做一些事证明他和她之间那七岁的年龄差不算什么,只要他在的地方,他不会让黎曼动手做任何事。

难道这就能证明他成熟了吗。

一见到黎曼就忍不了一己私.欲,带着她来这种地方。

“算了,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陆烬之放下她的衣摆,在私.欲和克制中头一次选择了后者。

黑暗中,他的怀里倏地一沉。

黎曼埋在陆烬之的颈窝,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又有种致命的蛊惑:

“今晚我不回去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