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零四十一章 有来无回
瓦那王庭腹地,一派不同于往日的肃穆气息。
确切的说,这里并不是王庭,这里离王庭深处还有一定的距离,格日桑耶把十万雄兵安置在此处,为的就是解决叛乱问题。
哈尔汗对王庭发兵了。
禁地之内,再也看不到平民百姓和悠闲吃草的牛羊,孩子嬉笑的声音,相互追逐的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情紧张的士兵,还有严阵以待的战马,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战意,巡逻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都不止,让人好不紧张。
格日桑耶最近很头痛,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最近发生的事,没有一件是好事。
老二起兵造反,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总之他起兵逼位是事实。格日桑耶又气又急,儿子不争气,耳根子还特别软,这样的人如何能继位成为大汗?他虽然生气,可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所以回到王庭后,他就把老二给囚了起来,命人日夜看守他,免得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惹怒了自己,那时,格日桑耶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失手杀了他。
还有一件让他极为愤怒的事,就是赛托跑了。
这个狗杂种!
严格说起来,赛托也算对他尽忠了二十多年,他在大雍潜伏了这么久,方方面面做得都很到位,可谁知道他一回来,立马就变了嘴脸,自己先前还暗暗提防这老家伙会与老六勾结。没想到赛托到是个有眼光的,竟攀上了老二。
事情败露以后,他居然脚底下抹油溜了!
格日桑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赛托这老货。最好别让自己抓住,否则,他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哈尔汗,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会对自己发兵,难道因为顿珠?
不可能啊!多困铎不是那么重感情的人。在他眼里,权力比什么都重要。顿珠只是他的姐姐而已,这姐弟的俩的感情根本大伙想像中的没那么好!格日桑耶相信,老二在多困铎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保他富贵的棋子罢了。如今老二造反失败。他多困铎竟派兵来袭,这,这结果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啊!还有老六,秘密去哈尔汗有一阵子了,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这当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呢?
正在这时,有探子来报,“报。大汗,敌军来犯,铁蒙托合亲自领兵。率兵三万余众,离军帐只有三十余里的距离了。”
格日又要耶双眸一凛,“来得好快啊!”昨夜他就得了密报,知道多困铎亲自挑选了干将铁蒙托合带兵而来,兵贵神速,他们行进的速度。竟比自己想得还要快上一些。
“报!”
这个消息还没消化完,紧接着又有密报到了。
“禀大汗。铁蒙托合命人在峡子沟安营扎寨,埋锅做饭,现下大营已经安扎妥当,士兵们挖沟建壕,已经把营帐大门搭起来了。”
格日桑耶冷笑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传我命令,让托合塔将军,巴木尔将军及其几位副将到军帐来。”
“是。”那侍卫抱拳领命,匆匆的出了帐子。
没过多久,格日桑耶的帐篷前就来了几位行色匆匆,穿着甲胄的人。
“托合塔将军!”略微年轻一些的男子朝着年长的男子一抱拳,问道:“可是大汗命你来的?”
“正是,想必战况紧急,这才找你我来商议。”
跟在他们身旁的,还有几位年纪比较轻一些的副将,只不过两位资历深的老将军在此,没有他们说话的份罢了。
“如此,就不要耽搁了,老将军请。”
托合塔年纪大,资历也是最深的,他跟着格日桑耶南征北战的,没少立功。
帐子门前立着的侍从,个个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耳朵却直直的支了起来。
“老夫当仁不让了。”话毕,那年长者便率先走向大帐。
门口的侍卫不敢怠慢,连忙把毡帘高高的挑起。
托合塔第一个走了进去。巴木尔紧随其后走入帐中,紧接着,那些副将也依次进入帐入。
格日桑耶的王帐很大,直径近三十多米,内部空间十分宽敞,帐顶留了一个采光的窗户,帐子四周也留有通风口,采光算是不错。可即便是这样,帐内四角处还是放置了几盏高脚烛台,上头放置着好多的蜡烛,烛光微微闪动,给帐子里添了许多的光亮。
瓦那人跟蒙古人差不多,都是以西北为尊,所以格日桑耶命人在西北方向放了一张大舆图,靠北边上首的位置,摆了一张极大的案桌,桌上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文房四宝,书册等物。格日桑耶正坐在那案桌后头,捧着什么东西瞧,眉头皱得紧紧的,硬生生把额头夹出一个“川”字纹来。
几个进帐后,纷纷向格日桑耶行礼。
“坐。”格日桑耶指了指下道摆着的几张案桌,吩咐众人落座。
案桌后头是厚厚的毡毯,几位将军盘坐在毡毯之上,目不斜视的盯着格日桑耶看。
大帐之内寂静无声,格日桑耶愁眉不展,从最初说了那个“坐”字以后,便一言不发,只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仿佛上头能开出朵花来似的。
落座的众将军面面相觑,眼中全是惊奇之色。
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把大汗难住了,这事真是件稀奇事儿啊!
“大汗,不知大汗召我等来,可是有军情要事要商量?”托合塔在众同仁殷切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开了口。奶奶的,资力深,军功多就得当出头鸟吗?他跟在大汗帐下几十年了,最了解大汗不过,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出声打断他思路的!托合塔在心里把一干人等都骂了一遍,这才觉得平衡了些许。
格日桑耶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顺手翻开自己面前的一本书册,把那东西夹了进去。他面露不悦之色,看得下首一干将军个个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纷纷暗道:好在开口的人是托合塔老将军,他年纪比大汗还长几岁,又跟着大汗东征西讨的,战功赫赫,这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大汗就要开口训斥了。
格日桑耶看了托合塔一眼,果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随后才正色道:“多困铎此人狼子野心,凶残嗜杀,且早有不臣之心。本汗当初念在哈尔汗老酋长和顿珠大妃的面子上,对多困铎一忍再忍,现在看来,确是太过放纵于他啊!这也是本汗的过错。”
格日桑耶这人很亲民,往往不端着大汗的架子说些自谦自律的话,让人听了心里微微感叹,这大概也是他拉拢人心的一种方式吧!
“大汗何过之有?是那多困铎不识好歹!呸,老酋长多好的一个人啊,竟生了一个狼崽子出来!”托合塔是粗人一个,他没读过书,更不会什么兵法,带兵打仗一向是凭直觉!虽然托合塔是野路子将军,可是整个草原上就没有对他不服气的,也许托合塔天生就是带兵打仗的料吧!虽然人家不懂什么兵法,可是指挥起来却是像模像样的,十仗九赢,运气好的让人嫉妒。
老将军一开口,其他人自然附议。
“就是,多困铎太不知好歹了。”
“大汗,他即不仁,您又何必对他客气?”
……
格日桑耶道:“密探回报,铁蒙托合率三万余众,在峡子沟安营扎寨,你们说说,多困铎派他来打前锋,是什么意思?”
峡子沟与格日桑耶的营地相隔三十余里的距离,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着实尴尬!若说派兵袭营,这距离可远了,难不成对方是想跟他们打遭遇战,又或是让他们主动出兵?
峡子沟虽不是天险之地,可是地势相对于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来说,微微有些复杂。格日桑耶就是脑袋上长了包,也万万不会冒然向峡子沟派兵。
托合塔想了想,便道:“多困铎小儿派了铁蒙托合来,有意思的很啊!”
格日桑耶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老将军不要卖关子,看出了什么直言便是。”
托合塔连忙道:“大汗,这个铁蒙托合年纪不大,听说带兵很有一套,凡是这世上有的兵书,他全都倒背如流。哼!”托合塔言语中讥讽之意甚浓,他就看不上那些舞文弄墨的小白脸儿,读几本破书,看几个兵法,就会打仗了?
格日桑耶没说话,而是默默听着。
铁蒙托合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听闻此人十分聪慧,在带兵方面,很有天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托合塔似乎对他很看不上,难道就因为这人会看兵书,是个能读书识字的?
“托合塔,你似乎很不待见这个铁蒙托合?老毛病又犯了吧?”格日桑耶的话里,是带着几分打趣成分的。整个瓦那草原谁人不知道托合塔最讨厌那些动不动就卖弄兵法阵仗的人,在他眼里,他不会兵法,可是一样能打胜仗。
托合塔老脸一红,“大汗,虽然老臣有点小心眼,可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那铁蒙托合若真是有本事的人,也就罢了,年轻后生,知勇上进是好事,可惜此人外强中干,不过一只绣花枕头,他来进犯,莫说带着三万人,就是带着三十万人,老夫也定能让他有来无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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