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军人,在世界毁灭之时,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地下室。
到了这里我才想起京中的传说——四大镇地的故事。
原来这是真的。
没能和战友死在一起,是我的遗憾;
没能再次见到那个戴着面巾的姑娘,也是我的遗憾。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世界好像变了。
我的身上被绑上了一层名为“规则”的枷锁,在基地的某个房间中,等着玩家来杀我,或者我杀玩家。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次又一次,我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北方镇地之中的煞气也被我吸收完毕之后,我成了这个副本中最强的人。
直到这里将要再次作为特殊副本开启,我决定逃离这里。
于是我隐匿了踪迹,去完成我的最后一个遗憾。
那一天,稀松平常,我看着小队的人在车上闲聊,突然闻到了一股记忆之中从来没有的火锅味道。
有一句诗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也没当回事。
按例寻找幸存者,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她真的是幸存者。
如果我没有听到她心声的话——
对,我的诡技之一就是【真声】
能听到任何我想要听到的声音,并且是真实的。
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子,连眼神也伪装得很像,可她在心里却说:“星星,这个男的好高好猛,看上去很好超的样子。”
我:“……”
很好,这个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老胡给她放水洗洗脏污,她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她很开心,邀请我们吃火锅,心里却在说:“真是一群好人,不枉我用一群火锅钓你们,吃吧吃吧,肯定很久没吃了,我得洗久一点。”
她好像和其他外来者一样有心机,却和其他外来者有些不一样。
进入基地检查的时候,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楚年。
同时,也想起了一个人——楚越年。
我们是大学同学。
这个人和楚越年长得很像。
她和龙吟聊天的时候,嘴上在说我一个可以打她十个,心里却很臭屁,说她一个能打我十个。
就……挺狂妄,也挺可爱。
拐着弯把她送到了外城,里面糟糕的环境果然让她打了退堂鼓,于是我顺水推舟想要邀请她去我那里住。
她很警惕,于是我只能说出楚越年的事情,试探她,让她对我放下戒心。
可我没想到她和楚越年真的认识,如果我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一定不会带她去找楚越年。
这是我成为诡异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楚越年的身份很奇怪。
许多年前,他的头颅带着残缺的手臂,跑到了这里,占据另一个楚越年的身体,隐藏在这里。
夜晚,隔着一道门,我听到她那边的动静,她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两个人玩了好一会的占卜卡。
那些问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她怎么这么…可爱。
那一夜,对我来说是久违的好眠。
第二天杀丧尸,她很厉害,戴上了我给她的面巾,忽然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的目光开始不断地追随她,直到楚越年的出现,我抱着她后退,听到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盛凝。”
她怎么能是盛凝呢。
盛凝——
她是外来者,怎么会是盛凝呢,盛凝不长这样!
楚越年败的很容易,他妈的这小子惯会装可怜,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他就是这么骗盛凝的。
狗东西,变成了丧尸也要跟我抢。
我心存侥幸,可盛凝说楚越年是他丈夫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或者说那一瞬间,她说的就是心声。
从知道她是盛凝的那一刻,我就好像看到了这个游戏接下来的走向。
楚越年的身份让她很为难,她想离开,带着楚越年双宿双飞。
不可能,我不能再次让盛凝离开我眼前。
回到基地的时候出了事,在会议室中,我感觉到了盛凝的紧张。
林城主拿出盛小美的照片,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盛凝。
是盛凝的本来的模样。
为了给她打掩护,我说,她是我的妻子的时候,心中无限窃喜。
楚越年,她现在是我老婆,我的。
那个林城主很没有眼色,不应该让我们亲一下证实吗?
多好的机会,就被这样的人浪费掉。
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回到家中,我像个变态一样,偷听我的“妻子”和她真正的丈夫聊天。
嗯,聊天方式很好,怎么不多聊一点,再打几下啊。
转换了一下【真声】的对象,我听见楚越年这小子的心声。
“她打我?”
“不是,这个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不清楚,再来一下试试。”
“啧,这力道,这角度,不会真是我老婆吧?”
“操,这女的怎么打人的样子都这么迷人。”
“好爽,她怎么这么会打人,都打我这么多下了,她怎么不笑?”
“我曹,她甩巴掌的样子怎么这么好看,腰怎么这么细。”
我:“……”
恋爱脑,狗见了都得撒泡尿再走。
盛凝打到最后真的把自己打心疼了,这狗日的惯会卖惨撒娇。
要不我明天也试试?
不行,那我终究只是个替身,我要让盛凝看到我比那个恋爱脑丧尸好。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床给盛凝准备早餐。
她刚醒来就很开心,竟然多了一个天赋,是该开心。
我想她等下会更开心,因为我找到了第二个规则。
男人,还是有用一点的好。
涂个宝宝霜还得找老婆的男人有什么用!
盛凝发现了副本的规则,她很聪明,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我决定带她去平安道观。
那里的诡异自从被吸收了观主的精神值之后,身上的戾气被观主的精神值消磨了许多,是个能听懂人话的诡异。
在那里,我看到了她真正的实力,已经模糊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时光的距离无限拉近——
有个人漂亮又倔强的女孩,带着黑色的面巾,露出坚定的双眼。
逆着无数尸潮,只为了寻找那个为了救她而放弃逃跑机会的男人。
从那之后,我没见过盛凝。
这个盛凝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
后面,我们分开。
临走时,我听到了楚越年的心声,他藏在道观侧边,“这个女人刚刚为什么让我跑?他不会以为我真的很弱吧?”
“什么叫做没死继续当她的老公,我不是一直都是吗?”
“臭女人是不是会什么魔法,我为什么想去保护她?”
不听了,再听就气死了。
我承认,我有放不下的队友,不能一直陪在盛凝身边。
我承认,当年没办法为了她引开丧尸群,因为我还要带更多的人回去。
我承认,我没有办法做到永远把盛凝放在第一位。